封闻野棱角分明的脸被怒气胀红,因为过于愤怒,消瘦了些许的身形都在微微颤抖。
他的手指紧握成拳,咯咯作响。
卧室一阵凉风卷过,他的身影已经冲到乔云骁身后,一把掐住乔云骁后颈,猛的撞到墙上。
他眼神阴狠,脸上肌肉不自觉扭曲,指骨发白,紧握成拳,重重挥在乔云骁脸上。
只一下,就把乔云骁的嘴角打出血,左脸红肿。
“呃——”乔云骁捂住被打的脸,双眼却盯着封闻野,那双眼里分明是挑衅,“你来早了。”
来早了?
那来晚会看到什么?!
畜生!
怒火灼烧封闻野的理智,他犹如刚出笼的野兽,再次朝乔云骁重重打去。
“我这就送你去找你妈!”
乔云骁冷笑,“你在嫉妒?知道么,这些天,我们做尽了亲密事。”
“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我们都做了。”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封闻野目呲欲裂,一拳又一拳落在乔云骁脸上,他也不甘示弱,逮到空隙,狠狠回击封闻野。
两人撕打成一团,门被踹毁,保镖们都在门外。
还有趴在门边,胆战心惊观察阵仗的陆渝白——
这一拳打到鼻骨,力道九分,少说鼻骨得断。
这一拳打到颧骨,有九成毁容的风险。
这一拳打到眉弓骨,等着做修复手术吧。
......
只有姜雨真一个人裹着被子,在床边角落里发抖瑟缩。
她神经几乎衰弱,耳边阵阵嘶鸣声,吵的她脑袋发疼。
封闻野怎么会那个时候进来?他看到了什么,他会误会么?
她不由自主轻摸肚子,悲凉感从心起。
“封闻野——”她喃喃呼唤。
很轻的一道声音,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
可封闻野听见了。
他嫌恶松开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乔云骁,转身朝姜雨真走,冷着脸将她裹着被子抱起,朝外走去。
姜雨真闭上眼,轻轻靠在他的怀中,小脸只剩疲惫。
这一幕落在乔云骁眼里,他刻意压抑在心底的苦涩再次浮现。
为什么在封闻野怀中她就那么乖?
封闻野到底哪点比他好?
路过陆渝白时,封闻野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看向陆渝白的方向,“知道怎么做么?”
陆渝白:“啊?我是医生,杀人的事我可不会啊。不过看你挺恨那个乔云骁的,我就勉为...”
陆渝白身后的柏立轩应道,“先生放心,一切交给我。护送的保镖已经安排好了,您请放心带着夫人离开。”
陆渝白:......合着不是对他说的。
还没等他尴尬,封闻野就抱着人走了。
院外到处响着枪声,这一片空旷的草原已经变成枪林弹雨,空中还盘踞着飞机。
耳边是各种声音,姜雨真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此刻无暇顾及。
封闻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夜晚风冷,又是在草原上,风衣被草原的风吹的不断翻涌。
他面色沉沉抱她上了停在院门口的迈巴赫。
迈巴赫驶动,飞驰离开。
数十辆保镖车四周跟随保护,直升机盘旋在迈巴赫上空,给足了安全感。
车里,前后隔板降下,封闻野抱着姜雨真始终一言不发,但冷峭的面色中还带着隐匿的自责。
是他的错。
姜雨真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大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冷么?”
“冷,”她无言片刻,垂眸轻声道,“封闻野,我和他,没做什么。”
“嗯。”
他脱掉风衣,为她裹在被子外,又吩咐司机把车内空调调高。
“受委屈了么?”
受了,还受了很多。
可话到嘴边,那些委屈就说不出口了,她想起这些天的经历,只无声流泪。
“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她闷声说。
一句话,让封闻野心中不是滋味。
是他来晚,让她受委屈了。
他在得知她消失的第一时间,不留余力封锁机场和Faovr,竭尽全力寻找她的下落,把乔老爷子的人手全部调遣,又把L国的人都调动过来,阵仗大的像要去打仗,都惊动了v国警方。
可v国是乔云骁从小长大的地方,乔云骁的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即使乔家长孙的身份不在了,他能力出色,v国不少人都要给他个面子。
因而他隐瞒行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封闻野不留余地的寻找了几个星期,依旧没有下落。
但在半小时前,柏立轩对他说,发现v国西北部有大量保镖和直升机同时聚集。
他意识到什么,匆匆召集保镖赶来。
幸好,找到她了。
他低头,轻轻吻她的额头,“真真,我食言了,抱歉。”
他说过不让她受委屈,她却一再因他受伤。
姜雨真无力,“不怪你,乔云骁就是个疯子。”
迈巴赫到别墅时,别墅佣人和保镖看到被抱下车的姜雨真都惊喜极了。
这些天因为夫人消失,先生茶饭不思,变得暴躁易怒,她们都看在眼里。
而且听说夫人是被乔云骁那个没心的王八蛋掳走了!
他们原本担忧乔云骁会对夫人下手,幸好夫人回来了!
姜雨真被重新放回熟悉的卧室时,一时还有些陌生。
上次住在这个卧室里,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真的逃出来了,从乔云骁的手中逃出来了。
她闭上眼,无声叹口气,趁封闻野被人叫走时,裹着被子慢步走到洗漱间,打开浴缸的水。
空荡荡的走廊上,保镖低头站在封闻野面前,一脸为难,“先生,有个坏消息,柏助理让我禀报您一声。”
封闻野的脸瞬间沉了,“乔云骁的消息?”
“是。”保镖鼓足勇气,“在草原别墅,柏助理准备把人活押回来走到一半时,有个中年男人派了大队人去截了那辆押送的车。对方人数比我们多,我们...没有打过。”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谁这么大的胆子?”
“听说,好像叫乔二叔。”
乔二叔,乔云骁的亲生父亲。
封闻野骨节差点捏碎。
欺负他的女人还想全身而退,是当他死了么?
这场游戏,他没耐心玩了。
“找暗/网,我要乔云骁和他爹的命。”
“还有,把乔云骁这些年的龌俎,在明早之前公之于众。”
“是!”
封闻野回卧室时,床上空荡荡。
他在床尾站了片刻,听到洗漱间传来水的声音。
洗漱间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打开门,姜雨真光滑的后背落入封闻野眸中。
她背对他坐在浴缸中,厌恶的揉着自己的身体,揉的全身泛红也不停。
他快步过去,半跪在浴缸边,握住她的手,“真真,怎么了?”
“我想把自己洗干净,”姜雨真眼睛比刚才红的还厉害,崩溃道,“洗不干净了,洗不干净,我全身都脏,封闻野,怎么办?”
乔云骁对她做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这是她一生的阴影。
封闻野心脏抽痛,将她抱入怀中,“你很干净,在我心里,你最干净。”
“不,我全身都是乔云骁的味道,好脏,好脏,你让一让,我再洗洗,洗洗就不脏了。”
她洗着洗着再度崩溃,想把身体全部埋到浴缸里。
封闻野直接把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面对面抱着她,出了洗漱间,任由水把他的衣服染湿。
她抗拒捶打,头都不敢抬,“封闻野,你放我下来,我什么都没穿,我要穿衣服,这样很丑......”
那些乔云骁带给她的坏记忆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濒临绝望。
封闻野扣住她的后背,直视她,凝重而认真。
“你在我心里,永远最漂亮,无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