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里灰色瞳孔终于流露出一丝感情,转头温柔的低声对蜜莉恩说,“别怕,这件事交给我。”
蜜莉恩委屈点头,眼泪要掉不掉,“好,但是不要伤了阮小姐的心,她毕竟陪了你三年。”
阮棠气的浑身发抖,姜雨真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边里这才施舍给阮棠一个冰冷的眼神,他薄唇轻动,“离婚,阮棠,别让我说第二遍。”
姜雨真:......这男人真是...贱。
阮棠双眼布满血丝,泪水顺着眼角悄无声息落下,倔强的看着他,“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边里,三年前你为什么要让我留下来,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边里脸上的嘲讽不加掩饰,“没有。让你留下,只是因为那时我缺一个结婚对象。”
阮棠头重脚轻,眼前一暗。
四年的暗恋,三年的感情都成了笑话,她从始至终像个小丑,被这两人玩弄。
“那你...你们...的孩子...”
边里沉默不语,更让她心寒。
她拿起桌上一口没喝的咖啡,抬手就要泼向他,被蜜莉恩反身挡住。
咖啡全部泼到了蜜莉恩背上,烫的她全身一抖。
“好烫好烫!边里,我好烫啊!”
边里惊慌,双手抱紧蜜莉恩,愤怒看向阮棠,“你敢泼我们?!”
在他印象里,阮棠永远是个低眉顺眼的小白兔,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让他乏味的提不起兴趣。
现在竟然有胆子泼他了?!
阮棠咬牙切齿,瞪着通红的眼眶,“我泼你怎么了?你应该庆幸桌子上没有硫酸,不然我今天让你们两个都毁容!”
姜雨真在心里默默点赞,好样的。
蜜莉恩还在他怀中哭着,他手握成拳,面色沉的难看,紧紧皱眉瞪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给她一拳。
阮棠心死,以往的爱意在此刻都变成了恨意。
咖啡馆的店员在前台伸长脖子看,在看清边里容貌时一惊,小声指着他的背影讨论。
姜雨真不想再引起动静,适时开口,“阮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和没必要的人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
阮棠:“好,我也觉得跟一些恶心的人相处,空气都变得恶心了!”
边里和蜜莉恩的脸色发青,姜雨真微微一笑,拉起阮棠准备离开时留下一句,“二位从各个方面都般配,那我和阮老师就祝边里先生二婚快乐。”
蜜莉恩呜咽哭了起来,“边里,她在羞辱我们吗...呜呜呜...”
边里眼神似刀,刺向姜雨真,“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怎么,难道你们不需要祝福?我听说没有祝福的婚姻不长久,”她俯身拿起礼盒,扫了他一眼,“不过,我猜你会后悔的。”
像阮棠这么死心塌地到傻的女人,找不出第二个,他真是瞎了眼了。
边里冷冷看她一眼,“后悔?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东西,但...”她顿了一下,“你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他从未被人如此羞辱,当即脸色一变,额头青筋暴起,已经有隐隐爆发架势。
阮棠急忙把姜雨真拉到身后,“边里,你要是还有最后一点良知就别动她,不就是离婚么,我签字!”
她灰曈落在阮棠身上,“好啊,签。”
阮棠拿过离婚协议,在上面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甩到二人面前,“拿着离婚协议,你的那些脏钱我一分都不会要,给我滚!”
他讽刺,“阮棠,你以为你那点破工资能养活自己?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现在给我们道歉,我还可以给你一笔补偿。”
阮棠面无表情,“你应该忘了,我每个月过得紧巴巴,省的钱都是给你买礼物了。现在没了你这个拖累,我过得指不定多自在。”
托兰大学的工资不少,可她以前喜欢他,每个月省吃省花,攒下的钱只为了给他买礼物。
他家族势力繁大,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有时候一个礼物都要她几个月工资,买回后他看都不看扔在一边,但她乐在其中。
可现在想想,以前简直蠢得要死。
边里似乎听到了天方夜谭,不敢相信她会这么羞辱他,怒火灼烧五脏六腑。
“嘴硬,那我就看看,你过得有多自在!”
甩下这句话,他愤怒拉着蜜莉恩转身离开,路过前台时引起店员惊呼。
“真的是他,天哪!”
“我们没有看错!”
咖啡馆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保时捷。
副驾中,哈维尔隔着车窗,将刚才的一切收入眼中。
他浅绿的瞳孔落在正在安慰阮棠的姜雨真身上,欣赏她的一举一动,柔和的五官露出微微笑意。
等到边里牵着蜜莉恩回到后车座,哈维尔笑意消散,平静对司机说,“开车。”
边里浑身都是怒火,整个人要炸了,却强忍着怒火问蜜莉恩,“身上还疼么?”
蜜莉恩轻轻摇头,“已经不疼了。”
“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不用的,阮小姐一定是受刺激了,我了解她的,你样样都优秀,她一定舍不得离开你。”
三言两语将阮棠刻画成一个拜金的女人。
边里想起了什么,冷笑,“她该受受委屈了。”
“不要这样,你和她划清关系好不好,我会吃醋的...”蜜莉恩钻进他的怀中,用小猫般的声音说。
边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忍不住在她唇上一吻,“好。”
蜜莉恩勾唇一笑。
还没吻上,哈维尔透过后视镜望着二人,“节制一点,现在在外面。”
边里停顿,灰眸扫了一眼哈维尔,“小子,闭上你的眼。”
蜜莉恩娇羞低头,片刻后捏起嗓子对哈维尔说,“哈维尔,抱歉,是我没有克制住,我一看到边里就心跳加速...”
“没人喜欢听你讲这些肉麻的话,住嘴。”哈维尔淡淡的转过头,望向窗外。
蜜莉恩笑意僵住,委屈的看一眼边里。
边里脸色难看,“臭小子,你是没被教训,心里不舒服么?”
哈维尔恍若未闻,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脑海里回响刚才姜雨真腰板挺直,不卑不亢的样子。
她太可爱了,和身后那位妖艳贱货一点不同。
姜雨真和阮棠没在咖啡馆呆太久,就出了门。
等车的过程中,阮棠情绪一直很低落。
她给阮棠擦掉眼泪,扶着阮棠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别哭,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阮棠低迷的说,“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喜欢了他将近四年,四年里,每一天我都在尽心尽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他,连对待我父母都没有这么用心过。我原本以为他会被我打动,但我没想到,他不仅一脚把我踹了,还婚内出轨。”
她想起过去三年的日子,眼眶再次湿润。
三年中,边里碰她的次数寥寥无几,也没回过几次家,仿佛和她结婚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
他的家族很看不上她,结婚时不允许二人办婚礼,只草草领了结婚证,他也从未对外宣称过她的身份。
后来,边里没带她回过家族,没见任何长辈,哪怕他在她面前接到家族的电话,也只是让他一个人回去。
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姜雨真听完,心里也有点酸,她忽然佩服阮棠。
以前她只觉得阮棠性格开朗,可她想不到阮棠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样的婚姻,放哪个女人身上都难以忍受。
她想了想,安慰,“还好他没有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应该庆幸现在脱离苦海,对吗?”
阮棠呆呆的思考她的话,半晌点头,“对,我应该庆幸脱离苦海。”
三年的感情,唯一喜欢过的人,最后换来这么个烂结局,也彻底让她看清楚边里的真实模样。
她擦擦泪,“谢谢你,姜老师,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要被看笑话了。”
“没关系的,朋友之间,帮一下都是应该的。”
“嗯嗯。”
太阳逐渐刺眼,阮棠也平复态度,姜雨真放心不下她,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将她送回家中。
只是姜雨真没想到,阮棠竟然住在普尔曼市中心坐地几千平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