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闻野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的决定倒是让我意外。”
“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封总的决定很正确。”
两人简短的对话结束，韩清倚靠在车背，不知怎么的，透过车窗望向宫阁楼庭模样的医院，最终停留在某个病房飘散薄纱的窗户。
是白柔的病房。
这么乐观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惜了。
封氏。
封闻野挂断电话将手机递给叶琰，就听到叶琰神色严谨道，“先生，刚才韩小姐和韩先生打来很多电话，想要让您放了韩墨，说是条件任您开，您看...”
“拒接。”
“好的。”
叶琰清楚，封闻野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
放了韩墨，不可能。
封氏医院中，白柔躺在床上正在和姜雨真聊到黄昏，直到日暮西垂，两人才恍然记起时间。
白柔半躺在两米的病床上，刚吃过水果悠闲的问，“那你回学校准备怎么面对那个葛老师？”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们把最近的事都说了一遍，也没忽略和葛老师相亲闹的乌龙。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就去给葛老师道歉，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
白柔认同，“行，你心里有主意了就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姜雨真的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
白柔八卦道，“怎么回事，还是封闻野？你俩够腻歪的啊。”
不是她多想，过去的几个小时，封闻野每个小时准时来一通电话，比计时器还准。
如果有重要的事就算了，可偏偏没重要的事，哪怕和姜雨真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再把电话挂断，封闻野也要听听她的声音。
让白柔看的又气又好笑。
谁能想到，名声响彻整个L国的商界大佬，竟然背地里这么粘人。
“我也不知道。”
姜雨真已经由最开始的红着脸变成现在的坦然自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凝重了些。
白柔好奇的问，“怎么了，他给你发什么了？”
要不是现在不能动，她肯定要把手机拿过来看看。
“不是他，是温嘉志。”
白柔炸毛，“温嘉志？！那老混蛋给你发什么？他是不是有病啊，现在还骚扰你！”
白柔恨恨，“让他给我等着，我伤好了之后踹死他个傻逼！”
反正她腿没知觉不知道疼，看她不和温嘉志一决生死。
姜雨真示意她冷静，“没这么夸张，他这些天改邪归正了，想把温姜公司转给我。本身约定今晚见面去签合同的，刚才给我发的是餐厅和时间。”
只是奇怪，温嘉志现在按理来说身无分文，做什么都拮据，怎么舍得订五星级的餐厅。
白柔冷静下来，不确定的问，“真的假的？”
“真的。”她点头。
“他有这么好心？”
“我也不知道，但他听起来挺真诚的，还愿意拿我爸妈发誓，我想去看看。”
白柔这些也动摇了，思考片刻，“行，那就去看看，要不你给我搞个轮椅来我陪着你，温嘉志要是敢有什么动静，我就一下创死他。”
姜雨真哭笑不得，“姑奶奶，你这样子还准备出去溜达啊？”
“那怎么了！我身体素质好着呢，你别看不起病人啊。”
“没看不起你，放心吧，外面都是保镖，我带走一两个，安全保障没问题。”
白柔想想也是，“行，那你多带几个过去。”
那几个保镖的确比她顶点用。
“好。”
约定的时间是一小时后，姜雨真洗了个脸精神一下，在病房里发呆了片刻，斟酌要不要告诉封闻野。
白柔皱眉，“放心吧，你不用告诉他，他半小时后电话会给你打过来的。”
她轻笑，“你这么了解他啊？”
“看出来了，”白柔“啧啧”两声，“真真，你俩现在就跟真夫妻一样，要不是我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还真以为封闻野先看上你的呢，他那样子太不值钱了。”
她话音刚落姜雨真笑意凝固，刻意忘记的事在此刻重新回想起来。
真夫妻...她怎么忘了，他们不是真夫妻。
白柔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道，“对了，你们都这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婚礼...
婚礼...
她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了，“柔柔，我们没打算办婚礼。”
“没打算办？”白柔皱眉，语重心长道，“我可跟你说啊真真，像封闻野这样的人，只要不办婚礼或者不公布你的身份，那些觊觎他的女人就不可能死心，你得长个心眼。”
“我知道你想安稳一点，但我也看出来你喜欢他了，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不如就公布了身份，对你对他不都好吗？”
姜雨真倚靠在墙上，垂眸道，“他有喜欢的人。”
“这都不是...什么？！”
看她沉默不语，白柔大惊失色，“不是，你跟我解释解释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有喜欢的人！”
姜雨真不敢看她的眼，“就是像说的那样，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白柔差点气晕过去，“所以他为什么娶你，这个死渣男！”
“还有你，明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跟他好！”
“妈的，亏我以为他真心对你好呢，还一会一个电话，真够迷惑人的。你这个条件又没到找不到男人的地步，听我的，你跟他离婚，我这五千万咱们俩平分，以后我养你！”
要不是她的腿现在不能动，真想下床戳开姜雨真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被封闻野洗脑了。
姜雨真对白柔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她清楚白柔向来是爱恨分明的人。
“但最初是我主动提起和他结婚的。我觉得我喜欢他就够了，他喜不喜欢我没那么重要。而且，他好像和那位心上人很久没联系了。”
白柔气极反笑，“所以你就甘愿做个替身？真真，我记得你以前性格不是这样的啊。”
“你跟霍司则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有骨气的，怎么和封闻野结婚以后变得这么卑微？”
“他明明有喜欢的女人，还跟你结婚，放在以前，这种渣渣你都要开骂的啊！”
白柔和姜雨真说了很多，直到她被司机接过坐车去餐厅的路上，脑海里还在回荡白柔的话。
她甘愿做个替身？
甘愿吗，好像也不。
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场婚姻的交易中她对封闻野动心了。
提起这个的时候，心里会有丝丝麻麻的痛，她好像看不到她的未来了。
手机铃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她拿起看了一眼，上面赫然显示“封闻野”三个字。
电话接通，她轻声问，“喂。”
“去哪了？”
整个医院都是他的人，他知道她离开的动静不意外。
但现在姜雨真突然没了和他分享的欲望，甚至连和温嘉志见面也不想提，只想独自冷静冷静。
白柔说的没错，她在接触过封闻野后，好像道德标准在一再降低。
“没什么，医院有点闷，出去散散心。”
那边沉默片刻，“心情不好？”
姜雨真诧异他竟能听出来，嘴上却反驳，“可能有点累了，声音有些虚吧。”
那边静了刹那，他道，“今晚回盛世豪庭。”
她心里别扭，“我晚上还要照顾柔柔。”
“有人照顾她。”
“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事，可能晚上赶不回盛世豪庭，你回去了先休息吧。”
“我去找你。”
“......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吗？”
“你说呢，”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封太太，我是个刚开/荤的男人，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