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快马驰来,直接到来重重守军前停下下马。
然后那下马之人跟迎来的领头之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便匆匆转身往雪月楼中走去。
此时独孤焕他们已经转移到大堂了,而风花、楚怀忠与时不待就被捆绑在大堂中的三条柱子上。
独孤焕就坐在大堂中央的一张椅子上,极为有耐心地就这么坐着,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方才门外那接头之人匆匆走了进来,行了大礼之后,然后在独孤焕的耳边传了话。
独孤焕眼睛一睁,刚开始很惊奇,后来便又笑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说道:“如此说来,那更印证了这铁的事实。”
当那人被独孤焕退下去的时候,独孤焕站了起来,转了一圈,然后走近楚怀忠,说道:“楚门主,本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派去你们鸿鹄门的人全部被杀了,你可高兴!”
独孤焕竟然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结果,而且脸上没有一丝的愤怒与可惜,反而更有一种自鸣得意的感觉。
这的确让人猜不透。
吃惊的更是楚怀忠,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但是独孤焕在这个候定然不会说假话,但是既是自己的人被尽杀了,他为什么不怒却还开心的样子?
“我说侯爷,你的人都被杀光了,为什么看你还那么高兴呢?”
时不待本来有些气不过,但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或许实在是在无聊了,如此扯上几句当作遣心啦。
独孤焕看了时不待一眼,说道:“我派去的都是高手,而且人数众多,想想凭仅在鸿鹄门中里现有的人根本就无法做到让一众高手全杀了,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袁缺出现了,我而如此有耐心的在此等待,其最终目的就是等待他的到来,若是我的人被杀了,那么他定然会尽快赶到这里营救楚怀忠,因为我相信袁缺的义气,他也猜到了事情的端倪,一定会现身!”
风花此时听着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侯爷就是侯爷,出手如此阔气,竟然用那么多人的命只为换得袁公子的出现,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独孤焕走近风花,故意将头无尽贴近她那风情秀美的脸,然后发出了阵阵笑,这笑没有阴险,而是笑得坦然,倒回身子,说道:“说实话,此结果刚开始有也是有些吃惊的,原本本侯是没有想到的,最多就是人被打退回来,没曾想鸿鹄门却是立定了决心,不惜绝地反击殊死一搏,想来一个鱼死网破,看来枭城从此已经没有了鸿鹄门的立锥之地,楚门主,楚怀忠!”
独孤焕叫楚怀忠的时候声音特别重,而且阴鸷般的眼神直接盯了过去。
这声音很大,外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反正袁缺在人群角落是听到了,他听力异于常人,此声音一听便是独孤焕,他决然肯定。
不过听到此声音,袁缺稍松了一口气,虽然独孤焕这语气极为豪横,但起码证明他还在跟楚怀忠说话,所以楚怀忠暂时没事。
这个时候,袁缺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自那个给独孤焕传话的领头人出来之后,便与身边的兵将也交头接耳了一下,那帮人便似乎在四下探望,尤其在人群之中,由于此时这些兵甲的扫视,导致在场的人都有些害怕,好像生怕看到自己惹事上身一般,都纷纷躁动起来,有的还纷纷逃离开了。
可是袁缺一身铁律司的制服在身,在人群之中,虽然在一个角落,但是还是很扎眼的,很快那些人的眼睛便扫了袁缺身上,不过他们没有停留,一直这样来回扫着,进而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很奇怪的事,刚才进去的那人突然又穿过人群消失了。
原来他又走了进去,在独孤焕耳根旁窃窃一番。
独孤焕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大笑起来。
那人下去之后,独孤焕突然对楚怀忠、时不待和风花说道:“本侯说的没错,袁缺果然讲义气,你们的救星来了!”
听到这里,三人一阵发慌,神色顿时大变,一副着急的模样。
“侯爷,您就不别在此与我们开玩笑了,我不是早说过了,估摸着袁公子早就离开了枭城不知所踪了,满大街的海捕告示已贴这么久,再说枭城城兵几乎全城出动挖地三尽都未曾找到他,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风花似乎被捆绑的绳索勒得太紧,自己扯了一个双臂,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假装镇定地说了这一番话,而这一番话也是说给楚怀忠与时不待听的。
“对啊,侯爷,我也想见我袁兄弟,可是他这个人太狠心了,如此抛下兄弟便自顾自己走了,说起来我都对他心存异见。”
时不待附和着风花的说法。
“侯爷,我想请问一句,我鸿鹄门的兄弟是否已全惨遭你的人之毒手,若真是如此,那我们鸿鹄门便是莫大的冤屈。”
楚怀忠也说了一句,他聪明地从另一个方向再次表明了与袁缺没有什么瓜葛。
…………
“好啦,好啦!你们三人别再故作无事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袁缺来了,本侯这就请他进来见见!”
独孤焕说完,便突然走到门口,故意大声地对外面的人群叫道:“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三人给杀了!”
这一声叫出,袁缺耳中听得真真的,顿时他心觉不妙。
而外面的看热闹的群众听到要杀人了,都吓得纷纷逃离现场,此时场面之上袁缺的身影便独立了出来。
“喂,那位铁律司的兄弟,你是来巡视的吗?我们侯爷请你进来一叙!”
突然一人对着独立那角落的袁缺叫唤道。
袁缺此时已知道他已被发现了。
他没有躲,也不说话,便正脚踏步,稳稳地朝人群之中走过去,而此时人群都有些剑拔弩张的紧迫感,都亮出了手中的兵器,不过看着袁缺走过来,都在带头人的示意之下让出一条道。
人群一闪开,雪月楼的大门便出现在袁缺眼前,而门中不深处,也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那身影正远远地对目过来看着自己。
袁缺走进了雪月楼的大门,里面空空荡荡,而他一眼看过去,便依次看到被捆在柱子上的时不待、风花和楚怀忠,他们都身边多人拿着刀剑架在脖子之上。
“袁缺!你还是来了,太好了,我还怕你不来呢?哟,还一身铁律司的衣服,看来你还是对铁律存有深厚的感情啊,怎么脸涂成这样子,噢,对了,眼下枭城四处海捕于你,你是不敢明目见人啊!”
独孤焕很兴奋的样子,细细打量着袁缺,远远就抛出了这一连串的玩笑话。
而此时,袁缺站定才把目光看向独孤焕,冷笑一声,说道:“侯爷,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就是时时刻刻想着你,有些茶饭不思,你终于出现了,足音跫然,这可一解相思之苦啊!”
独孤焕乐得有些略显浮夸。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时不待也是激动万分,惊喜之余但又担忧至极,忙对袁缺说道:“真的是你啊,袁兄弟!”
楚怀忠与风花的表情跟时不待差不多,既惊又忧,而袁缺自是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
“侯爷,说吧,你处心积虑要我现身过来,意欲何为?”
袁缺不想跟独孤焕绕圈子,便开门见山。
“意欲何为?问得好,不过你袁缺不是很聪明嘛,你猜不到本侯之用意吗?你定然是知道的,何必明知故问呢?”
独孤焕虽然很放松,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忌惮袁缺的,他慢慢将身子往身后涌上来的一帮兵甲边退过去,只是边说边摆出那自然的动作,这是在故意掩饰。
而且独孤焕眼神闪动,故意有意无意地把袁缺目光往楚怀忠、风花与时不待身上引,好像有意在提醒他,他的朋友还在他手上,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袁缺,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天生带有一种吸附力,所有人都愿意跟你交朋友,你看看你眼前这三位,我已知道他们都愿意为了你做事,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你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无论本侯如何威逼利诱,可他们总是保持着心中坚守的那份保护你的信念,真是羡慕你,很得人心。实不相瞒,包括本侯在内,我也愿跟你做朋友,若非世事无常,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说,对吗?”
独孤焕与袁缺保持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说出这样的话,神情却表示很投入,好像真的有些惋惜一般。
“或许是,或许不是,朋友是真心相待的,但我与侯爷永远不可能以真心相触,毕竟身份悬殊!”
袁缺或许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话的,可是还是耐下性子说了。
“哈哈哈,好一个身份悬殊,事实上哪里悬殊,你可是堂堂伯侯的儿子,你本该也是侯爷,你我是堂兄弟,是一家人,你不觉得造化弄人吗?反正本侯深感遗憾,却只有怅然喟叹!”
独孤焕突然打起来感情牌,他又在闹哪一出?
袁缺听着,不作声,也不想扯太多的事情。
“侯爷,说吧,你想怎么样?”
见袁缺执意差开话题,而直接想进入正题,独孤焕也没办法再扯下去,便吁了一口气,说道:“夫人呢?你把夫人安置在何处?”
“夫人自然在该在的地方,侯爷不必担心,她很好!”
独孤焕说道:“你既然现身了,当然是为救你的朋友而来,可是你也知道,本侯费了这么多的气力把你请出来,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能把他们放了吗?”
“条件呢?”
袁缺冷冷地问道。
“条件?多日不见,袁缺我见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聪明了,你变笨了,你说条件是什么?难不成还要本侯说吗?本侯要你说!”
袁缺脱口而言:“以我来换他们!”
袁缺刚一落音,时不待、风花与楚怀忠便争取叫起来,极力挣扎着叫袁缺千万不要这么做。
独孤焕笑了,拍了拍掌,表示佩服的眼神直接射了过来,感慨道:“果然是有情有义,如此干脆,可是袁缺,你要知道他们可是三个人,若是以你一人来换他们三人,这交易恐怕是本侯有些吃亏吧,你袁缺是大义之人,定然也不会让本侯吃亏吧?”
“那你想怎么样?”
袁缺冷言道。
“你的人加上夫人的人换他们三人,虽然二易三,本侯吃亏就吃亏一点啦,最起码吃亏得少一些。”
独孤焕说此话的时候,神情显得那么的无辜与无奈,好像真的受了些委屈一般。
“侯爷,你觉得可能吗?”
袁缺这一句话说得很低沉,但是其愤然之情已绽出。
“你在威胁本侯吗?袁缺,我知道你武功盖世,但又能怎么样呢?”
独孤焕此话一出,冷气横吹,突然雪月楼的大楼每一个角落冒出了埋伏已久的诸多的弓弩手,袁缺扫了一眼,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有,而且所处的角度极为灵活,乍一看便知道可以随时交替配合的那一种,而每一支箭所指向的便是袁缺所站的位置。
如此看来,还真是任由袁缺如何武功了得,在如此强大的阵势之下,似乎也毫无办法可言。
“袁缺,本侯明知道你万人敌,当然备有一手,本侯是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独孤焕此刻信心十足地看着袁缺。
“袁兄弟,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求你啦!”
时不待想挣扎,可是一动,脖子便蹭到了刀剑刃上,瞬间划破了皮,血便流了出来,可是他竟然毫不在乎。
风花与楚怀忠也是劝袁缺自行想办法离去。
袁缺笑了笑,看着他们三人,说道:“时大哥,楚大哥,风老板,我既然来了,便没有想着离开,再说了,我们的西鹫侯爷也不会打算让我离开,但是你们是被我连累的,所以想离开,定然是让你们离开。”
“哈哈哈,袁缺,方才本侯跟你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其实呢,你这三位兄弟朋友还真没有那么重要,以你一人换他们三人在本侯看来那是绰绰有余之事,本侯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好了,但也是信守之人,你既然答应了愿以你换他们,本侯自是答应便是!”
“好,那就这么办吧!”
袁缺如实地说道,干脆而坚决。
独孤焕说道:“可是,你是袁缺,说实在话,我们都怕你,你若是如此就能成交换,保不齐你会跑了,所以……”
独孤焕话没有说完,袁缺便把手中的刀丢在地上,然后闭上双垂手臂,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等待独孤焕的摆布。
时不待、风花与楚怀忠急得乱挣扎,哪怕是刀剑加身也不在乎,脖子上都划出了血也毫不在意,都嘶声地叫袁缺不要这样做,这样不值得。
袁缺也不理会,反正他好像执意这样束手就范。
独孤焕使了一个眼色,瞬间几上拿着粗大的绳索便冲了上来,马上去将袁缺手脚身子绕圈捆了起来,而袁缺果真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扎了一圈又一圈,而此时,袁缺后面突然有人大力一脚,竟然让袁缺硬生生地双膝跪了下去,然后双脚也瞬间被几人牢牢捆住了,而袁缺此时被束缚得死死的,不能动弹,身子只能如此僵直地跪着,而正对着独孤焕而跪。
时不待急得眼红脖子粗,风花也是猛地叫喊摇头,急出了眼泪,楚怀忠更是大叫着,但他们自己被捆着,也是无能为力。
袁缺眼神坚定,尽管如此无法动弹,如肉在案上,随意可以任人宰割,但他没有一丝的惧色。
独孤焕此时神情也是紧张而吃惊,他没有想到袁缺既然真的为了朋友会这么做,见袁缺已被完全控制,他才慢慢走了过来,走到袁缺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兄弟朋友的义气吗?值得吗?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义气呢?本侯还真是想不通。”
“侯爷,请你信守你所言,把他们放了吧!”
独孤焕围着袁缺绕了一圈,说道:“原以为你袁缺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临了却是如此蠢笨,甚至有些愚痴,你就那么容易相信人嘛,此时你们都在本侯手上,本侯若反悔了呢?那你该怎么办?”
袁缺根本不屑看独孤焕,只是坚决地说道:“把他们三人放了!”
“自己都死到临头了,你以这种语气跟本侯说话,你还真是蠢得可怜!噢,我明白了,你不是蠢,你应该是在赌本侯不会杀了你,对吧?”
独孤焕好像故意找话说,故意避开话题,他这是在气袁缺,可是袁缺还是那句话,就是叫独孤焕把时不待、楚怀忠与风花给放了。
见独孤焕故意迟迟未定,袁缺突然说道:“侯爷,你以为我这样就范就能任你摆布了吗?”
袁缺此话说得很自信,可把独孤焕吓了一跳,忙急转身看着袁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