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看着莫悲与莫痛两位老者,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而莫悲莫痛二人也一样回了袁缺同样的笑。
“两位老前辈,有何指教?”
袁缺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来点不痛不痒的话打开僵局。
“指教?我们两个老家伙自是不敢妄担指教二字,我们倒是想问问你,年轻人,你是什么时候来枭城的,是不是乔元极叫你来的枭城,竟然来混到了铁律司的辅司之位,而今日又一个突然来到了铁律司禁闭之地,这可是一步一步的深入啊!”
莫悲说话间,眼神如钉一般盯向袁缺,此时一改前时的嬉皮笑脸,此刻都很深沉。
袁缺不明白,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莫老前辈,您所言之意,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不必这样云山雾罩的。”
莫痛说道:“乔元极是你什么人?”
袁缺说道:“从小到大我还真不知道乔元极是谁,更不知道与我有什么关系,而我来枭城之路上妖道岳苍穹是第一个说乔元极是我爷爷的,尔后又有人说我所修武功是乔元极的功法与内力,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爷爷就是怪侠乔元极,而今日两位前辈又再次问起乔元极是我什么人,我只能按别人告诉我的回答,乔元极是我爷爷!”
莫悲冷静看了袁缺一眼,说道:“你这年轻娃说什么弯弯绕,直接说你就是乔元极的孙子便是了,说那么多废话不嫌累吗?”
袁缺应道:“两位前辈如此跟我打哑谜一般都不嫌累,我只是把实际情况说得通透一些,怎么会累呢!”
“你既是乔元极的孙子,你叫什么名字?”
莫痛问道袁缺。
“我叫袁缺!”
袁缺回答得很干脆。
莫悲白眉一上拉,自觉奇怪地说道:“袁缺,你既是乔元极的孙子,你应该也姓乔才对,怎么会姓袁呢?”
此时,莫痛突然对莫悲说道:“老大,乔元极好像从未婚娶过,哪来的孙子?”
莫悲沉思一下,然后说道:“好像是,但是你就能确定他一直都未曾娶嘛,或许他后面便娶了呢,或者说他早就在私下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生了孩子有什么奇怪吗?……”
莫悲说着说着,好像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说下去了。
莫痛说道:“老大,高处不胜寒,一个绝世高手注定是一生孤独的,就像我们一样,乔元极跟我们是同一类人,注定要孤老终生,况且这孩子不姓乔,看来不是乔元极的孙子,定是他捡来的,然后以爷爷的关爱照抚他长大成长。”
袁缺听他们两个老头子在这里东拉西扯的,不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这两个老人顽固不化得有些可爱。
“臭小子,现在那乔老头在哪里?”
莫悲转了个话题问袁缺。
袁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认得我爷爷,而且好像还很熟?”
莫痛说道:“岂止是熟呀,简直熟到可用刀切着吃了!”
莫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微微的肃杀之气。
莫悲接着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当时也是争强好胜,总想踏平所有在江湖上名望比自己高的山峰,要么不战,要么就找最高的峰去挑战,于是我们双子曾跟乔元极有过一战,当时有一个赌约,如果谁败了,便从此隐入方外不问世事,结果我们兄弟俩败了,自那以后,我们便隐遁世间,以至后来销匿人世间一般,在此铁律司后山之幽闭之谷中,一呆便是二十载有余。”
袁缺这才明白了一些其中的事情。
“难道前辈想把晚辈留下来,就是想把你们与我爷爷曾经的往事提与我听吗?”
袁缺追问了一句。
而此时莫悲与莫痛奇怪地看着袁缺,那表情似乎在说袁缺,难道你就不明白我们在说叙吗?
“你这个娃娃,看你奇俊非凡,不会这么呆头呆脑吧,说了半天,终是没在一个点上,气死我啦!”
莫悲习惯性地摸了摸嘴角上的痦子,一副很恼火很急切的样子。
“我来问你,是不是乔元极叫你来的?”
莫悲问道。
“是!”
袁缺答道。
“你来枭城之时,是不是有目的在身?”
莫悲问道。
“是!”
袁缺答道。
“你的目的是不是来救人的?”
莫悲问道。
“救人?不是!”
袁缺答道。
莫痛不信,便问道:“你来枭城不是为了救人?那乔元极叫你来干什么?”
袁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可能把自己找父亲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这是他的秘密,除了他告诉了最信任的几位兄弟,谁也没有说,就连绮萱夫人都不知道袁缺心中的真正目的。
“因为从小在山中长大,爷爷想叫我出来见见世面,而机缘巧合之下第一站来到了枭城,这有什么问题吗?”
袁缺边说边疑惑。
看袁缺一脸的真实,根本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这孪生二圣莫悲莫痛顿时相觑一番,似乎也没有办法了。
“前辈,事关枭城之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晚辈先走了!”
袁缺正要转身离去,可又被莫悲莫痛叫住了。
“两位老前辈,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干脆点,眼下形势紧张,如果你们想找人聊天,听你们的故事,待事情处理妥善之后,有闲暇定会来看望两位前辈的!”
袁缺实属无奈。
莫悲说道:“闲暇找我们聊天,说得轻巧,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枭城的禁域,谁也别想踏入雷池一步,必死无疑,而今日你们或许因公务来到此地,怎么说我们还有几分缘份,但保不齐,阴差阳错,你是还试探虚实的。”
袁缺认真地说道:“前辈,有话直说,我真不明白你们话中之意,要不真不能耽误时辰了。”
莫痛说道:“不论你是阴差阳错机缘巧也好,还是刻意为之也罢,你是乔元极的传人,既然来到这里,便很难完全离去了。”
“什么意思?”
袁缺不禁严肃了起来问道。
而一旁一直听着的杨紫梦与木凌风听到这话,顿感凉风一阵吹拂过心扉,自知两位老者有些居心不良。
“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是乔元极的人,便是敌人,难道你心中还不明白吗?”
莫痛把话说得很带威胁感。
“难不成,前辈是想我把命留下来?”
袁缺说得干脆。
莫悲莫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一阵杀气。
袁缺笑了笑,笑得很是不解与无奈,他说道:“我说两位前辈高人,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也是因铁律司的公办无意来到这里的,怎么就想要我留下命来,难不成前辈把我爷爷战败你们的仇都过继到我身上来啦,要杀了我以解前仇旧恨?更何况,两位可是铁律司的老前辈了,如今晚辈也身为铁律司的辅司,本是一家人,怎么刚一见面就要索我性命,这实在令晚辈难以置信与不解。”
“年轻人,别狡辩了,你的心思很缜密,而且计划很周详,一步一步竟然还坐上了铁律司的辅司之位,其最终目的不就是到此处完成乔元极的交代你的事情吗?”
莫痛说得很冷,看来他们是认定了袁缺来到此处必有目的。
袁缺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说什么都好,这两个老顽固定然不会相信他说的,可是两个老头却一直说他有目的,但却没有说明白,这目的到底是什么?
袁缺没办法,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干脆就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有些不明白了,但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老头同时冷笑一声,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因为他们终于逼出袁缺的真话了。
袁缺无奈之中,无意中把目光闪过不远后那石壁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时候他好像明白了两个老头说的话。
“我明白了,你们两位前辈真的是误会了,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来此地是想救你们幽闭固守二十载的人,就是那扉门里面的人吧?”
袁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可是这么一说,反而让孪子二圣更加笃定了袁缺在他们心中的认定。
“小子,到现在还在假装,你现在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了,看来我们猜得没有错。”
莫悲说着,便更加坚信袁缺来此的目的。
袁缺心中一忖:既然他们认定自己就是这个目的,说什么也说不明白,何必干脆顺着他们的意思,看看这石门之中到底关押着何方神圣?
袁缺便换个方式侧问。
“两位前辈,你们在此看义守了二十余载,寸步未离此地,而且方才我说了眼下枭城局势危急,你们竟然岿然不动,看来这里面所羁押之人,必然非比寻常。”
莫悲莫痛对望一下,也有了会意。
莫悲说道:“小子,明知故问,你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性,想救人,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杨紫梦和木凌风在一旁听他们一来二去说的事情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明白,但是看情形眼下必然是要动手了,但他们俩都担心袁缺身上的伤,而且如果要战,面对的是两位方外的绝世高手,如此以来怕是会吃大亏。
而反观袁缺,此时心中对石洞之中所关押的人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人如此重要,竟然让孪生二圣甘心情愿在此固守二十载。
“晚辈再说一次,我对前辈所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我现在走了,或许对大家都好,相安无事,前辈意下如何?”
袁缺说此话的,便是以退为进的方式。
“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你走不了了,除非你把我们两个老家伙杀了,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莫痛已经把话说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看来真的是没有任何退步给袁缺了。
袁缺认真地说道:“好,既是如此,晚辈暂时也不想走了,两位前辈如此盛意相留,拒之不恭。”
“这才是乔无极的传人,行事干脆点不好吗?婆婆妈妈扯这么久!”
莫悲有些不耐烦了。
袁缺对杨紫梦与木凌风说道:“杨小姐,木大哥,此间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赶快离开吧,眼下外面局势那么乱,铁律司需要你们的帮忙,所以你们先行离开!”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况且你身上有伤,你一个人对抗两位前辈,会没命的。”
杨紫梦说得有些急,一脸担忧的样子。
“是呀,袁兄弟,既是这样子,杨小姐你先出去吧,我留下来陪着袁兄弟,毕竟刀山火海,我们兄弟一起并肩而对。”
木凌风说得不动声色,但是心中的那股强大的兄弟义气已满溢身上。
“不行,要留一起留,谁也别走!”
杨紫梦急了,语气很铿锵。
木凌风知道她的心思,袁缺更是深知,袁缺心中对眼前的一位兄长,一位红颜,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除了无尽的感激,更多的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来自家人的关心与爱。
袁缺也不多劝什么,也就叫他们在一旁看着,如果自己实有不测,叫他们也不上上去帮忙。
“你们在一旁推来推去的扯完没有了,有什么好聊的,放心啦,除了你乔元极的传人,其他人我们一律不为难,该走的可以马上滚蛋!如果不走也行,留下来为小子收尸!”
莫悲发狠话了。
杨紫梦与木凌风看着袁缺坚毅而自信的眼神,心中自是很相信他们的本事,但是就是担心他的伤,而且眼下要挑战的是不亚于妖道与魔剑的两在世外高手,结果如何,总是叫人堪忧。
杨紫梦与木凌风站到了一旁,他们听了袁缺的话,也相信袁缺。
袁缺坦然走到两位老者跟前,笑了笑,说道:“晚辈自入枭城以来,历经过无数大战,也小胜过几位传奇名人,今日又得领教孪生二圣的神功,若真是学艺不精死于两位前辈的手下,我亦是无憾了!”
莫悲说道:“小子,如此低调的吹嘘自己,多半不会闪到舌头,看你的受伤手臂,都被血裹染了,失血过大,影响精气发挥,而且看得出来你腰部也有伤在身,而且伤得那么重,如此一战,面上之说就算我们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这样吧,等下动起手来,我们会留你一命,但要毁掉你一身武功。”
莫痛接着说道:“事关大局,万无一失,此时没有什么胜之不武,这是我们的使命使然,若真是被我们打死,那也是你的命,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乔无极让你来。”
袁缺笑了笑,笑得很坦然,而且伴着他自信的嘴角上扬,也说了一句:“我心中在想,你们孪生二圣与妖道岳苍穹和魔剑古松年比,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莫悲语气有些斥骂了。
袁缺笑着说道:“不妨直言,我此身便是与妖道与魔剑动手时落下的,他们两位前辈联手对付我一个,结果我赢了,我也放他们走了,可是自己却因此受到如此重创。”
听到袁缺说得如此自然,莫悲莫痛互视一下都不相信。
莫悲说道:“小伙子,别跟我们玩心理战术,没有用,看得出来你武功是很不错,也得到了乔无极的真传,但你说你一人对付岳苍穹与古松年的联手,你还赢了,还放他们走了,这话可是睁着眼扯吧!”
莫悲莫痛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总感觉眼前的小子没有说谎扯大话的必要。
袁缺笑着,接着说道:“不但是他们两位前辈跟我交过手,很有幸,我与鬼医洛无尘也有过交手,虽然不是正式的较量,但晚辈也有把握能处不败之势。”
袁缺说这些,就是心理战。
莫悲莫痛一听,不论真真假假,心绪上是有些波动,这也对他们的内心有或多或少的影响,即使是后生吹牛,但袁缺的说话着实也没有吹牛的必要。
想一想,天下最为冠顶的“妖魔鬼怪”四大高手,被眼前这年轻人一说竟然与三者都交过手了,而且他又是乔无极的传人,这些话语多半是真的,而且看得出来年轻人的实力绝不能轻视,更有甚者他能战胜两大绝世高手的联手,想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就算当年的乔元极亲自上,说能打败两大人物联手,那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更何况一个初出世道的小年轻。
所以,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两位老者不免心中或多或少的猜度真假几分,当然心思必然有些触动,如此动起手来,定是要带着惊心之举,会有患得患失的小纰漏。
“两位前辈,请出招吧!”
袁缺趁时急着想让孪生二圣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