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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仇尽愿了(1 / 1)


“大人,敢问眼下你们要把我们怎么处置?”

何解神情有些紧张。

袁缺泛起了笑意,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回家了?”

何解与刘以阔都猛点头。

袁缺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此当值,完全不知道内情,只是纯粹为了丰厚的薪饷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你们可以回家了,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你们来铁律司的,我们随时会派人过去传召,或者你们有些突然想到的时候,也可以主动来铁律说明情况。”

刘以阔与何解听到袁缺这话,感动得不行,忙不迭地道谢,而且两人互换了眼神,竟然欲下给袁缺下跪,而袁缺忙去制止。

可是没有拦住,两人及后面一众人齐刷刷跪在了袁缺面前,他们也看着贺莽与时不待,异常激动地,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一般。

“你们为何行如此大礼,起来再说!”

袁缺忙叫大家起来,可是就没有起。

何解代表着这帮人说道:“大人,方才在洞中刘老大也说明了情况,这细想一下,你们这么一来,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啦,虽然我们不知道在为何当值,但是总有一天会换人替岗,到那时我们也会难逃一死,而大人们此次出现,几尽捣废了这个组织,或许就是等同于救了我们大伙,请受我们一拜,以谢救命之恩。”

何解代表大家这么一说,然后大伙齐刷刷地向袁缺、贺莽和时待拜了一拜。

袁缺他们明白了何解与刘以阔他们之意,也不好拒绝,反正拜都拜了,只要他们心中觉得该有此举,就随他们去吧。

可是,当大伙都站起来的时候,突然“阎罗双剑”在自己那么痛苦间却冷笑了起来,而且那股鬼笑刺耳声音又起来了。

“你们笑个鸟啊,笑什么?”

贺莽气不打一处来,忙斥道。

他们其中一人说道:“可怜的人啊,想回家,快回去吧,或许还能见家人最后一面。”

此话一出,简直把所有人的心都震碎了。

何解与刘以阔好听到这话,好似明白了什么,但整个身子有些软,但还是冲一般往前面跑去,一帮人跟在后面也跑了去,神情极为紧张慌神。

袁缺跟在后面,随他们出了另一边的门,然后便穿过一道深长巷子,再拐了几处弯道巷子,便出了到大街的一处,然后各自各急着朝自己回家方向去了。

袁缺借着浅夜之色,跃上高檐之上,暗中观察着他们走到街角之后,也发现了四下散布着一些眼线,他们见何解与刘阔他们一出来,便转身走了。

袁缺没有再往后退去,而是转身依原路折了回去。

当袁缺回到那院中之时,贺莽与时不待一直坐在那里看着“阎罗双剑”。

待袁缺回来之时,贺莽与时不待忙问情况,袁缺脸上有些紧张,心中极为不轻松,便说道:“可能何解与刘以阔他们这帮人的家人已遭人毒手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让那帮歹人如此无法无天乱杀人吧?”时不待急着问袁缺。

袁缺叹了一口气。

他很少叹气的,这一口气叹出了无奈的感觉,他说道:“他们家住何方都不知晓,况且眼下就我们三人,分身乏术,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事已至此,我们该担心的是何解和刘以阔他们那帮人自身的安危,他们家人遭人毒手,而他们也必然会被幕后之人赶尽杀绝的。”

“那我们派人去保护他们啊?”

贺莽情急说出了这一句。

“保护?怎么保护?他们住哪里,都不知道,就算现在我们人手足够,跟过去保护他们,可是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长久,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遭化了,为今之计,只有把这幕后之人的老底掀了,或许还有救更多人的希望。”

“这不明摆着嘛,都是李骢那厮的搞的事情,他都去见阎罗王了,还不算完啊?”贺莽说着,突然看向“阎罗双剑”,吼道:“没说你们,你们看什么看,你真以为你们是阎罗王啊,很快你们就要去见真正的阎罗王了!”

贺莽一气之下,过去便给了“阎罗双剑”二人一人一耳光,大声叱道:“歹人,杀你们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愤,快说,你们到底为谁在办事?”

二人却干脆闭上眼睛,根本就不理会贺莽。

“行吧,此地不是审讯之地,待回到铁律司有你们好受的,这样吧,你们既是号称‘阎罗双剑’,我便无聊地问你们一下,你们谁是阎,谁是罗,是难看这位是阎呢,还是更难看的这位是罗?”

贺莽在他们俩面前走来走去,显得是很无聊的样子。

这下,他们倒是没有拒口不答,左边的那位颧骨高突一点的自告奋勇地说道:“名号一出,叫响江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便是阎立,他是罗蒙,江湖上的‘阎罗双剑’便是如此而来,不曾想今日栽在你们手上,不对,应该是栽在这位小年轻手下,实属心有不甘,但却心服口服。”

阎立前面说得极为骄傲,到后半段便心中有些凄然,说着还特意看着袁缺,罗蒙也是很默契地看着袁缺。

阎立如此一说,这才分清楚这“阎罗双剑”到底谁是谁。

“你们栽在我兄弟手上不冤枉,听江湖传言你们还受过魔剑古松年在剑术上的指点,不知可属实?”

罗蒙说道:“魔剑老前辈虽然不曾收我们为徒,但却是指点一二,传授了我们几招几式,便能横扫江湖,本以为以我‘阎罗双剑’可以纵横所向的,不曾想今日有些后悔没跟古老前辈多学一招半式,不然……”

“不然怎么样?别说多学一招半式,就是多学十招百式也不顶不用,你要知道我们可是跟魔剑有过交手的,而且魔剑也是败在我们兄弟手下。”

贺莽得意地轻蔑扫了他们俩一眼,甚至不屑。

“你休在此狂言大话,魔剑古老前辈接近神一般的人物,怎是你们此等凡人所能说见就见的,更别说跟他交手,那不是在此空话吹嘘,何等的不要脸。”

阎立气上心来,狠狠地瞪着贺莽,而贺莽却不太理会,他眼睛瞪得越狠,贺莽笑得越开心地看着他。

“空话,吹嘘!唉,你们俩真可怜,自己技不如人,还在拉大旗遮羞,有什么意思呢?还是省点力气吧,你看看你们俩,手脉被割了,就算不死也成了废人了,你们再也拿不起剑了,作为一个曾经名动江湖的人物,一下子变成了废人,想想这是什么一种痛苦感受,那定是生不如死。”

贺莽这一席话果然刺激到了他们俩了,他们俩听着无颜抬头,立马把头低了下去,看起来一脸痛苦的样子。

贺莽冷笑一声,说道:“这才是你们现在该有的样子,活该!”

贺莽不再理会阎立与罗蒙,走到袁缺身边说道:“袁兄弟,我们是不是该撤了,还在等什么呢?”

袁缺说道:“我料想,玉统领应该会带人追到这里的,怎么这么久还没见来?”

袁缺说着,脸上有些担忧之色。

时不待上来宽慰道:“别担心,玉统领身经百战,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说袁兄弟,你怎么知道玉统领会赶过来。”

袁缺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就在贺莽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然后便听到了玉见晚的声音。

“你们原来在这里啊,这一路沿洞道摸来,还真让我们一阵好找,你们都没事吧?”

玉见晚边说边走了过来,特意走到了袁缺跟前,用一种极为关切的眼光深情地看了袁缺一眼。

袁缺见玉见晚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禁露出了轻松的浅笑,轻应道:“一切还好,没事!”

“后面的事情都安顿处理好了吗?”

袁缺轻声地问道。

玉见晚说道:“都理顺了,你们是不知道,那般女孩子多处理,一个个都中了春毒,疯疯癫癫,迷迷痴痴的,帮他们找衣服都找半天,还得为帮她们穿上,再带出去,花了好长时间,不然早来跟你们会合了。”

袁缺见玉见晚此时说话似乎不像以前了,变得开朗了一些,而且说话没有那么绷着冷傲了,反而语气中还带着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要关心问侯的乖巧。

“辛苦你了!”

袁缺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一句话,玉见晚一听只是看了袁缺一眼,然后咬着唇似笑非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行啦,行啦,你们俩就别在这里眉来眼去的了,都什么时候了,天色已黑,而且这一天折腾下来,大战了几场,全身是血,早就累得不行了,肚子也是闹翻了,赶快回去。”

贺莽笑着插进来破坏气氛。

袁缺对玉见晚说道:“你看这二人是谁?”

玉见晚本脸上还有笑意,可是当她转身看向阎立和罗蒙二人的时候,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可是突然走近一看,脸色突然阴冷下来,眼中的怒火瞬间燃起,恨着说道:“是你们俩,是你们杀了我二哥,就是你们!”

说道,玉见晚软腰剑已拔了出来,一气之下欲剑光划过去,被袁缺叫住了。

“我要杀了他们,为了二哥报仇!”玉见晚气得喊道。

袁缺忙上前阻止她,然后看着玉见晚的伤心脸庞,轻轻地说道:“把他们带到孟统领灵位前,怎么处理听铁大人发落。”

玉见晚听进去了,她当然知道袁缺说得是在理的,此时此刻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杀人,因为还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更多的信息。

玉见晚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说道:“天网恢恢,你们一定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玉见晚依稀看到了前面,她便走了过去,她走向柳如环倒着的地方,因为她看到了那把还深割在自己喉咙之上的那把金属扇,玉见晚去拔了起来,拿在手上打量一会。

过了一会她忙问道:“这是谁的扇子?”

贺莽说道:“这是谁的扇子?你脚下那死人自己的?怎么啦,玉统领?”

“我听司里的弟兄说过,当时韩大哥就是死在一把扇子之下,莫非……”

玉见晚说着哽住了。

“不会这么巧吧?杀死韩照统领与孟良义统领的凶手都在这里吗?一伙子的?”

贺莽不禁惊奇,袁缺与时不待也特感意外。

这时候一位属下走了过来,认真看了一下那扇子,然后再俯身去看了一下死去柳如环,然后很激动地说道:“玉统领,就是此人,当时卑职就在现场,韩统领就是死在此扇之下,当时我冲上去还为韩统领挡了一扇,结果我背上还留下了一大道划痕,直彻入骨,只可惜韩统领还是……”

玉见晚看着脚下死了的柳如环,神情冷然,也没有说什么,就把那扇子收了起来,连血都没有擦试,然后交到刚才那属上手上,说道:“血债血偿,把这带着这恶人肉血的扇子带回去祭奠告慰韩统领。”

那属下很激动地接过扇子,然后退了下去。

玉见晚心情有些复杂,眼神透出了复杂的情绪,好似眼中泛起了晶莹之花,她看着袁缺,问道:“是你杀了他?”

贺莽见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便上来替袁缺说道:“这不是我们的辅司大人的杰作,还能有谁在短时间能取了‘修罗扇’柳如环的性命,同时废了‘阎罗双剑’的功力,当然是你玉统领心中的大英雄的啦!”

玉见晚深吸一口气,然后抽了一声,看着袁缺,说道:“谢谢你!”

袁缺听玉见晚这么客气地对自己说话,还真的不习惯,便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但看着玉见晚那么深情地眼神看着自己,真的是那种由衷的感激与感动之情满溢而出,看得出来袁缺将柳如环杀了,将阎立和罗蒙废了并擒拿了,这相当于埋在玉见晚心中的那颗为孟良义与韩照报仇的心愿已了,心中自是情绪万千,可能此刻除了说谢谢,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表达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

袁缺没有回避,因为为了让玉见晚心中更彻底放松,便点头说道:“不用谢,应该的。”

简单几个字,却换下了玉见晚两行无言的泪。

其间的种种,纵使千言万语,都由两行泪水说了出来。

“走吧,我们原路返回吧!”

袁缺说罢,一个个地都点了点头,都听从命令一般。

而贺莽吩咐下来,留一部分人下来处理尸体,包括还在加派人手过来收拾一路的死人。

当他们走到那山脚门之时,袁缺不禁转身回来看看这大院落,突然问道玉见晚,说:“你知道这是哪家的后院?”

玉见晚也看看,回应道:“天色已暗,一时分不清楚,待到明白再说吧。”

袁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对,我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安排,先回去再说吧。”

他们押解着阎立与罗蒙一路上山落洞,然后穿过洞道,其间点起了火把,一行穿过那华丽的洞中宫殿,然后再来到了大石门前。

当大家出现在大石门前的时候,前面已围满了人,都举着火把提着灯笼,一部分是铁律司的人,一部分是掌库司的人。

铁恨也在,李睿也在。

李睿整个人几近崩溃,他抱着李骢的尸体一阵嚎哭,口中凌乱地说着一些痛苦的话。

而素清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摆放到了李骢的旁边,这样李睿同时对着这两具尸体癔症似的说着一些话。

“这是报应吗?还是老天的刻意惩罚,要让我李睿一日之间痛失至亲,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是谁杀了我儿,是谁杀了我儿?”

“是谁杀了素素,是谁杀了素素?”

“我定要他血债血偿,不,我要让他加倍偿还,我要让……”

这时候,李睿看到了袁缺他们从大石门中走了出来。

“你们谁杀了我儿,谁杀了素素,是谁?”

李睿站了起来,冲到袁缺他们跟前,发了疯似地叫嚣着。

袁缺毫无避讳地镇定地答道:“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

贺莽、时不待和玉见晚一个接一个地上前都在抢着说是自己杀了李骢与素清。

李睿此时虽然几近疯狂,但是眼神却异常清醒,他只盯着袁缺说道:“我知道是你干的,你到是好狠的人啦,连杀我双亲至爱,你说我这笔血债我该如何讨你偿还!”

李睿说得有些嘶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一司之掌仪态。

“李大人,铁律司惩奸除恶,不论权贵与庶人,该当如此,因为咎由自取。”

袁缺淡定从容,任凭李睿如何发疯发飚,在袁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李睿气得涨红了脸,但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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