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尘也道:“一代朝廷的更迭不是皇上一人的责任,底下都是庸才能成什么气候?”
卿禾轻叹,“也是,再有你们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从内部将势力瓦解……”
“咳,我们才没有。”舒婉华打断她的话轻咳。
三人坐在凉亭喝茶闲聊,祁衍与云锦佑在书房商量决策。
卿禾就是一条咸鱼,在这场夺嫡之争上她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才是一个真正置身事外之人。
祁衍成功,她就等着做皇后,祁衍失败,她就与祁衍带着祁王府的军队去往云月。
对她而言她只需要坐享其成。
她的任务就是看戏、享受、攻略祁衍。
其他的,关她屁事,管他谁做皇帝,反正对皇后之位也无甚兴趣。
“你们的大婚之日也快到了,朝廷乱成这样,还是照常进行吗?”
“嗯。”舒婉华回应,“日子已经选好,该办的就办,在京城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的仇人该死的都死了,该得到报应的也都报应了。
学士府跟她已经没有一点关系,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舒婉华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为了前世的自己出口恶气费了不少心思。
卿禾打趣,“难道不留恋我吗?你就舍得把我丢在祁越?”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舒婉华说的轻松,心里还是有些伤感。
她不知道去云月面临的是什么。
但一直留在京城,她总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与经历,与其这样还不如换一个地方生活,重新开始。
或许,这辈子遇上了云锦佑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想起那个不苟言笑,城府颇深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柔软。
洛音尘问,“舒小姐外祖家可愿意跟我们去云月?”
舒婉华摇头,“外祖父不愿意离开祁越,不过他们已经被世子的人保护起来了。”
“朝廷的肱骨旧臣祁王府一直都有保护,所以祁越只要有祁王府在,没那么容易更迭。”
前世也是一样,如果没有祁王府在背后默默坚守,她帮助了祁昱宸夺得皇位后,祁昱宸也并不能这么快的稳住朝纲。
只可惜祁昱宸与他的父皇一样,是一只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生怕地位不稳,被一些朝廷老臣压制,不管结局如何,都是杀而快之,稳固自己的权势。
舒婉华在心里冷笑,没有格局的人,永远难成大器。
祁衍与云锦佑商量好了事宜,两人并肩走向凉亭。
他们坐下后,云锦佑道:“盛雅怀有身孕了,现在快两月有余,你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舒婉华回,“按时间推算不是皇上就是祁昱宸的。”
“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如此笃定的语气,卿禾还是问,“你怎么肯定?”
“现在皇上再无子嗣的可能,应该把盛雅当作了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孩子,毕竟剩下的一个皇子是个草包,娘还只是一个宫女。”
舒婉华轻抿一口茶水,慢条斯理道:“正因为会想尽办法保住孩子,所以才会保不住。”
“盛雅是怎么才会有的皇家子嗣大家都清楚,她的身体不宜大补,只宜静养清淡保胎。”
听舒婉华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
可能是盛雅身体受过那种药物的影响。
祁衍把玩着盛禾的头发,无所谓道:“既如此,那我们不必动手了。”
云锦佑微点头。
“今日正好中秋,游船已经准备好,晚上一起赏花灯?”
“好啊。”
卿禾举双手赞成,好久都没有出府玩了,快憋坏了。
自从祭祀大典回来,她就被祁衍关在府里,为了不给祁衍拖后腿惹事生非,让那些人从她这里下手,她就乖乖在府里待着,哪里都没有去。
现在听到能出去玩,简直不要太开心。
说这话的洛音尘,身上似乎都笼罩了一层光。
舒婉华淡笑,“嗯,那晚上一起,我也好久没出府了。”
两个女子都应下了,祁衍与云锦佑也得答应下来。
卿禾与祁衍告辞回府,在路上,祁衍问她,“这段时日是不是憋坏了?”
“是啊,祁王府有多少块石头我都快数清楚了。”
祁衍眼神黯淡下来,薄唇微抿。
卿禾敏锐地捕捉到,不过她没有问,任由祁衍情绪低落。
而她像是高兴极了的模样,回到府里就选漂亮的衣服。
“宿主,你不安慰安慰世子吗?”
“不安慰。”
卿禾拿着衣服在铜镜前比较,让两个小丫鬟帮她挑选首饰。
小执不理解,“为何?世子一个人在喝闷酒呢。”
卿禾换好衣服后,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折腾”她的脸和头发。
她知道祁衍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祁衍心里没有安全感,怕她受不住长期在宫里被束缚自由。
而且她对皇后之位并没有多大的期盼,这些种种让他心里不安。
可是安全感这东西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有的。
只有在日常生活中让他感受到,他才不会胡思乱想。
而她……其实也没有安全感……
卿禾没有回答小执,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去。
“相公,快走吧,我们去赏花灯。”
祁衍望着迫不及待的她,想问的话又憋了回去。
在马车上,卿禾凑过脸去闻了闻,“你是不是喝酒了?”
祁衍别过头,“喝了一点点。”
“怎么大白天喝酒?”
“馋了。”
“哦。”
下了马车,卿禾拉着祁衍上船,舒婉华他们还没有到。
站在船边,想起了她身为公主的那一世。
将军和祁衍性格很不一样,将军是暗地里使坏,祁衍是明着坏。
不过城府和心机,将军深得多。
卿禾看向水中的倒影,这一世不一样了,她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
只是……皇后?母仪天下……
这些她从未想过,她怕祁衍顶不住压力,会娶别的女子。
就算祁衍的心没有变,娶其他女子充盈后宫是无奈之举,她也会接受不了。
可是怎么办呢?
如果他要成为皇帝,她还能阻止不成。
祁越,只有祁衍能救了。
“在想什么?”
祁衍给她加了一件披风,“夜晚水上寒气重,小心风寒。”
卿禾微颤着眸子,小心翼翼问,“祁衍,后宫女子不可能只有一个,皇上……非当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