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猛然拉住她,“你去找他做什么?”
卿禾调皮道:“拉近感情啊,依我的眼光来看,孟知庭的前途不可限量。”
祁衍嘲讽,“是,你的眼光极好,培养出了一个赵丞相。”
“你在嘲笑我眼光不好?”
祁衍毒舌道:“狗屎也能看成金子。”
“那我觉得相公也是块金子,所以你也是……狗屎?”
被反将一军的祁衍顿时噎住,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某个人就无视他跳下马车。
“盛禾!”
她真的是越发大胆,越发管不住了!
“我去去就回。”
祁衍眼睁睁看着她跑向孟知庭。
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眼里的火星子都快要喷出来。
“宿主,祁世子快被你气死了。”
“不过……爱意值怎么莫名其妙涨了2点?有点点诡异哦。”
卿禾在脑海回,“祁衍傲娇,还是个恋爱脑,心绪不定,我也搞不懂生气还会涨爱意值。”
“不过放心啦,他知道我没有那种心思,如果他认为我对孟知庭有其他意思,以他的脾气,会让我下马车吗?”
“也是哦。”小执再看了两眼在暴走边缘的世子。
他的宿主绝对少不了一顿“暴揍”。
呃……这个“暴揍”少儿不宜……他不能观赏。
“这位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你帮个忙,你看……”
卿禾已经走到孟知庭的身边。
祁衍看到她笑着跟孟知庭说话,他真的想把人扛回来。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孟知庭跟着她向他走来,祁衍喷火的眼神没有半点收敛。
“在下见过祁世子。”
孟知庭非常斯文地向祁衍打招呼。
而后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新的,若世子不嫌弃的话尽管拿去。”
“多谢。”
卿禾道谢接过,祁衍却道:“不要。”
两个男人对视上,祁衍暴躁的怒意丝毫不掩饰。
孟知庭木然了一瞬间,浑身是血的世子不像重伤的模样,且这伤又不是他弄的,为何对他这么大敌意?
“祁衍脾气有点不好,孟公子别往心里去。”
“这个银子给你,谢谢你的衣服。”
孟知庭不愿意接下银子,他坦然与祁世子对视片刻。
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大着胆子问,“世子可想为祁王府平反?”
卿禾赶紧看向四周,幸好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孟知庭也太大胆了些,说这话就不怕被人杀人灭口?
祁衍没有回答,只是怒意横生的眸子如寒潭般深沉无比,具有压迫性的眼神直射孟知庭。
“在下说话有些唐突,望世子不要介怀。”
孟知庭向祁衍行了一礼,“世子此次回京凶多吉少,如若遭遇不慎,苦的是边关百姓。”
祁衍眸子微敛,“你知道的不少。”
孟知庭依然拱着手,“天下百姓不傻,有些东西还是看得清。”
“呵。”
这句话仿佛像个笑话一般,他祁王府的惨死原来还有人替他们不值。
孟知庭不卑不亢,眼神坚毅。
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能够在朝为官,就像盛禾所说,他会是个百姓眼里的好官。
祁衍沉默了一会,接过盛禾手里的衣服。
“多谢。”
孟知庭又是拱手一礼,识趣地走开。
卿禾上了马车,帮祁衍换下带血的衣服。
穿上这种素雅斯文的布衣,祁衍身上的那种狠戾气息都少了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个模样都儒雅了很多。”
祁衍将她拽过去,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似笑非笑。
“儒雅?”
“本世子从不儒雅,要是夫人喜欢儒雅的人,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性子从来都是高傲张扬,不曾知道什么是儒雅斯文。
他偏爱红衣,只因为它显眼张扬。
“阿禾,我做不到斯文儒雅,成为文绉绉的书生模样。”
“我知道。”卿禾眼里不知不觉荡漾着一丝柔情。
“我喜欢的就是你每天像只暴躁的大公鸡一样。”
“听说相公以前一身红衣,潋滟芳华,什么时候穿给我看看?”
祁衍气的咬牙,“大公鸡?如果你不把我比喻成暴躁的大公鸡,或许有机会穿给你看,现在……”
他只想好好惩罚她这张不会说话的嘴。
凶猛的吻落下,祁衍直接用牙咬她,无奈这只是马车上,要不然……
过了许久,直到身下的人快喘不过气,他才放开。
“以后多看点书。”
卿禾眨巴着眼睛,“你在嫌弃我说话粗俗?”
她小声嘀咕,“明明就很贴切。”
祁衍又要炸毛,卿禾装作识趣道:“睡觉,等会大公鸡又要啄人了。”
她钻进祁衍的怀里紧紧抱着,“已经入秋,夜晚寒凉,可别把我吹感冒了。”
祁衍上一秒还暴躁的情绪马上被抚平,他心里隐隐泛起心疼。
将怀里的女子护住,让她靠着他的手臂当作枕头。
“睡吧,冷的话靠紧些。”
“嗯。”
简陋的马车上一块毯子都没有,火势太过迅速,他们都没来得及拿上装衣服的包袱。
这边唯一的客栈被烧毁,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盛禾跟着他吃了太多苦……
祁衍一晚没睡,天色蒙蒙亮,老大夫和怀夕就被人带到了。
老大夫年纪大,连夜赶路都快去了半条命,看到祁世子身上的“伤”差点没有两眼一翻另一条命也没了。
头发发白的石大夫只差不骂骂咧咧,对祁衍的假伤口下手极重。
没伤都要搞出伤来了。
而怀夕真以为祁衍受伤那么重,他在马车外边焦急万分。
“你们的运气怎么那么差,总能搞成这样的重伤。”
“我和师父听到你们遇刺的消息都快吓死了,师父匆忙带着药箱就来了,腿都打哆嗦。”
卿禾默默往马车外边挪了挪,祁衍微垂眼眸不敢看吹胡子瞪眼的石大夫。
“老夫行医几十载,还是第一次不要命地赶路,这伤……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夫医术不精,世子这伤老夫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小太监都快吓尿了。
“大夫,你可得把世子的命吊着啊,必须得活到京城。”
石大夫脸色微沉,他喂了祁衍一颗不知名的药。
合上箱子,微叹一口气。
“也罢,能不能活着看世子造化了。”
卿禾赶紧道谢,“多谢大夫。”
石大夫无奈,他是上了一条贼船啊。
好不容易可以在乡下颐养天年,现如今被搅合到京城……
劳碌命!劳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