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穿好衣服,祁衍把带血的床单换下,然后把床板揭开……
“哇……”
卿禾瞪大眼睛看到了满满一床的银子,不可置信望着一脸平静的祁衍。
“祁王府的银子都被你偷出来了?”
祁衍拿起表面的银子,露出下面的黄金。
他淡淡道:“这些是给你的聘礼,虽然祁王府没了,该有的殊荣没有,该有的仪式也没有,就当作聘礼都换成了这些银子。”
原本他是想要用这些银子留下她,不跟舒婉华回京城。
后来想想好像不妥,花家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为了更加稳妥,他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卿禾拿起一腚沉甸甸的银子问,“这里总共有多少?”
祁衍回,“不多,白银三千两,黄金一千两,这里还有一些银票,以后你不用为银子发愁。”
“想怎么用都可以,如果我们只在这里生活,这些足够用。”
将床恢复成原状,卿禾问,“这些你是怎么得到的?”
“杀人。”
祁衍回答的很平静,对她也不再隐瞒任何。
卿禾怔住,既然祁衍的武功那么高强,为什么原剧情会是那样凄惨的下场?
他不知道反抗吗?
然后再逃跑,隐姓埋名过日子。
有一条那么顺畅的路不走,偏偏要选那么艰难的一条路去闯。
他心中的仇恨,太深……太深了。
“怕吗?”
祁衍靠近她,低着头询问。
“不怕。”
卿禾扬起头道:“相公又不杀我,我怕什么?”
唯一怕的,就是:“我只怕失去你。”
“祁衍,既然你想报仇,我陪你……无论生死,还是成败,我都陪你。”
祁衍撞进那双盛满细碎光芒的眼眸里,她的目光是多么坚定和执着。
相互对视的这一眼似乎有一辈子那么久。
周围的所有事物他已经感知不到,只有眼前的人,和自己那快而强烈的心跳。
他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想要把人揉进身体。
“好,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无论生死或者成败,你都不会离开。”
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卿禾还能感受到祁衍身体的微微颤抖。
“嗯。”
她轻轻的应声,让一向骄傲的祁衍润湿了眼眶。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祁衍紧紧抱着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似乎重新赋予了意义。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是个不知死活的废物,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卵击石。
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人愿意站在他这边跟他赌一把。
那种无望的绝望,只有在深渊底下的他才知道有多么可怕。
他总认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可是祁王府的两百多条亡魂又不允许他那么轻易的死去。
在最无望的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个人给他一点点鼓励,哪怕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笑的是根本没有,都怕跟祁王府扯上任何一点点关系。
“恭喜宿主,爱意值达到60了。”
卿禾听到数据上升,并没有特别高兴。
祁衍悲伤的情绪把她紧紧笼罩着,她能切身的感受到祁衍心中的抱负与绝望。
原剧情的祁衍,一直隐忍,本计划着云月太子回云月时,朝廷那边把心思放在云月太子身上之后,实施报仇计划。
可不曾想皇上赐婚的盛禾一到他这里竟然已经是一具尸体。
上面借故惩罚祁衍,生生把祁衍的双腿打废。
被废双腿的祁衍更加无望,眼看着双腿血肉模糊渐渐腐烂却无能为力。
变故来的太快,打的他措手不及,永远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祁王府被抄,只剩下他孤独的一人,苟延残喘了几年之后,又是孤独一人死去。
到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陪着他一起被埋葬的还有这一床的银子。
晨光熹微,透过窗口点点星光透进来,洒下斑驳的光影。
屋子内静谧无声,桌上点着淡淡馨香味香薰,袅袅升起的烟雾散在半空。
“好香,相公的手艺真棒。”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夸你还要说我,以后不夸了。”
“省省你的那些马屁。”
“哼,好听的话还嫌弃。”
……
厨房里,两人拌嘴嬉闹,无比温馨。
祁衍非常眷念这种感觉。
“嘭嘭嘭——”
卿禾放下手里的包子,“应该是医仙到了,我去开门。”
她小跑着出去,打开门果然是舒婉华和小跟屁虫怀夕。
“好香好香,盛姑娘,你在哪里买的吃食?太香了。”
卿禾骄傲道:“我相公做的。”
怀夕惊讶,嗅着他那狗鼻子往厨房钻,“祁世子手艺这么好?给我尝尝呗,口水都下来了。”
祁衍用筷子挡住那只爪子,冷冷道:“两文钱一个。”
怀夕顿住,“真抠,人家都只卖一文钱一个。”
“那别吃。”
怀夕龇牙咧嘴,“等医仙走了,有你需要我的时候,到时候我也要银子解决!还要双倍!”
“不会需要。”
祁衍寸步不让,他亲手做的包子,是谁想吃就吃的吗?
两文钱一个还是便宜给他了。
桌上最后一个包子他用碗盖起来,留着给盛禾。
等他进房间听舒婉华的安排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偷溜进厨房,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留下了一文钱在碗里……
“你的腿需要把长好的错位骨头重新打断后再接骨。”
“这个痛需要忍一下。”
“怀夕。”
满嘴包子的怀夕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回,“来了来了。”
舒婉华把手术要用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
怀夕交给她后,她在地上划出一条道:“进出要小心,只能顺着这里走,你们不要乱走动,治疗期间不要进来。”
“好。”
卿禾跟怀夕退出房间,在房间门口守着。
屋子里,舒婉华给祁衍注射了麻醉剂,祁衍问,“这是什么?”
“不该管的别管。”
祁衍感觉到身体在渐渐失去意识,就在浑浑噩噩间,他的脚不知道被什么直接掰断,疼得他瞬间清醒。
整个人差点直接跳起来。
“反应很大,说明神经没有坏死,这是好事,好好躺着吧。”
祁衍疼痛难忍,这怎么躺得下去?
他死死抓住衣角不让自己叫出声,汗水打湿了衣衫。
之后疼痛感变轻,整个人也麻木起来,他最后完全失去了意识……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简陋的屋子早已变成手术室的模样。
该有的仪器都有,连呼吸机都上了。
麻醉起了效果,舒婉华一人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想要查探医仙底细的人也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