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看快看,丞相大人亲自迎接她的新娘子了。”
“丞相大人当真俊美无涛。”
“才子配佳人,美谈美谈。”
“尚书府嫡小姐真是大度,竟然愿意跟二小姐同一天良辰吉日出嫁。”
“唉,上面定下的日子,违抗不得。”
“听闻二小姐粗鄙无礼,原本跟丞相大人有婚约的是二小姐呢,幸好是嫡小姐嫁给丞相大人。”
“说好听是二小姐,说不好听就是商贩的女儿,沾着丞相大人的光。想想这个嫡小姐也是可怜,身为官家小姐却要认商贩的女儿为妹妹。”
“可不是嘛。”
……
议论纷纷的人群一路延续到尚书府门口。
震天的喜乐声都掩盖不住那些百姓的议论声。
穿着一身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丞相大人赵明谦风姿秀逸,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微笑。
听到百姓的议论声笑容更加和煦,舒眉浅笑如春日般阳光温柔。
来到尚书府门口翻身下马。
尚书府门口摆放着两顶轿子,一顶简约寒碜,摇摇欲坠,似乎再晃动一下就要散架。
赵明谦的目光只是随意打量了一眼。
另一顶轿子精美繁复,喜婆在侧说着吉祥话,还有丫鬟提着篮子撒喜糖。
轿子后面十里红妆,与另一边的两辆牛车成为鲜明的对比。
破烂轿子里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新娘,新娘一身红色喜服,头戴红盖头看不到容貌。
只是新娘并不是端正坐在轿子里,而是歪着头死气沉沉靠在轿子木板上。
赵明谦把刚出府门,穿着华丽的新娘迎进喜轿,翻身上马。
“吉时已到,起轿~”
随着起轿声响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大家的脸上喜气洋洋,庆祝着这个大喜的日子。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破旧轿子被抬起时“咯吱咯吱”作响,晃荡得不行。
寒酸的小轿跟在另一个新娘的嫁妆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妻妾同娶。
明明是出嫁给不同的夫家,新郎却只出现了一位。
队伍行驶到岔路口,一队向着繁华的街头而去,另一队则是往城外的方向前进。
除去此女子是从尚书府出嫁听着风光外,其实连普通人家的姑娘出阁都不如。
再说难听点,比普通人家出殡都还冷清磕碜。
没有家人陪伴,没有得体的嫁妆,甚至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
轿子摇摇晃晃出了城,队伍停下,抬轿的人竟然把轿子里的新娘扛出来,丢到了牛车上。
新娘跟着布匹棉被放在一起,头发花白的车夫赶着牛车往小道远去,抬轿人抬着一顶空轿子又回了城。
在这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发现昏迷的新娘其实已经死了……
路过树林,一阵风刮过来,吹动了牛车上新娘的红色喜服。
昏迷中断气的新娘在颠簸的行驶中又“活”了过来。
盖头下的眼睛轻轻睁开,由迷茫渐渐转为清明。
卿禾的灵魂进入女子的身体,立马感觉全身酸痛无力。
她动了动麻了的手脚,没有丝毫缓解,反之被绳索勒得更紧。
脑子里剧痛无比,继承了原身混乱不堪的记忆。
原身叫盛禾,父母从商,今日骑着高头大马的丞相大人原本应该是她的夫君。
如今的丞相大人赵明谦,与原身定有婚约时他还只是个赶考的穷书生。
一朝扶摇直上后翻脸不认人。
今日与原身一起出嫁的女子是她的堂姐,尚书大人的嫡女,叫盛雅。
盛雅原本该嫁的人应是祁王府的世子,祁衍。
世子与丞相,当然是世子的荣光更盛,但是祁王府在新皇登基不久后因为参与谋反被抄家,只剩下世子一人在世苟延残喘。
祁王府被封,祁世子被赶到最偏远贫穷的农村生活,身边没有一个照料的人。
还听闻祁世子性格暴躁,暴虐凶残。
生活更是凄苦无比,每天吃残羹剩饭。
到了冬天连残羹剩饭都没有就抓老鼠吃,并且是生吃。
活得人不像人,狗不如狗。
原身得知此事死活不愿意替嫁,凭什么属于她的富贵要白白让出去,而自己却要去那么可怕的人身边过苦日子。
盛禾的反抗根本无用,父母留给她的嫁妆还被盛雅占有。
出嫁当天因为下人下药没有轻重,直接把盛禾毒死。
就这样,盛雅与原身换了婚约,原身所有的荣光都被盛雅抢走。
只因为盛雅的父亲是三品尚书大人,而原身的父母只是一个商人,原身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颗摇钱树而已。
卿禾微微抬起头,眼眸的杀意一闪而过。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真是卑微。
她要让这些人知道有钱是多么重要。
“小执,把剧情传送一下,我回忆的脑子发疼。”
小执在稳定发疯转动时间的系统,他匆忙回道:“哦,好的,马上传送,宿主稍等。”
“对了宿主,你有没有事?这具身体还适应吗?刚死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发硬吧?”
“没有。”
要不是进入轮回世界前听到小执说是天道强制插手,她一定会爆揍小执一顿,竟然让她的灵魂附在一个死人身上。
卿禾等的不耐烦,不知道是古代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剧情没有一次性接受到,只看到了原身死后被处理的结局。
牛车缓慢行驶,颠簸得她全身都不舒服,脑海里再看到那一幕幕更加难受。
原身死后被老车夫拉到村里面,老车夫叫她下车时才发现新娘已经死了。
怕上面怪罪下来,直接把新娘的死嫁祸给了不受人待见、臭名昭著的祁世子。
原身的身份本就低微,没有人去在意她的生死,也没有人去在意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而从来没有见过妻子的祁衍不明不白背上杀妻的罪名,遭受上面的惩罚活生生被打断双腿。
剧情到这里戛然而止,关于冥尊的剧情直接卡壳。
卿禾受不住开始挣扎,她艰难道:“可不可以帮我松一下绑?”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喉咙涩痛。
车夫没有听到,卿禾大声道:“停车!”
慢悠悠的牛车并没有停下,赶车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当作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