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禾穿上衣服走出房间,脑子里原身的记忆涌现。
雪落纷纷,皑皑白雪之中白衣女子站在院子里任由雪花落在肩头。
眉目如画的绝世容颜好似神女在世。
乌发披肩,雪肤如瓷,眉长口小,腰肢纤细,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多么聪慧的一个女子,就因为失去清白,毁了她的一生。
她轻声咳嗽,用手帕捂口,殷红的血从口中咳出,吓坏了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
“小姐,你身子骨才刚好,怎能淋雪。”
“无事。”
说话的声音如羽毛拂过心间,令人心颤与心疼。
“虞儿,还不赶快进屋?”
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手持油纸伞向她走来。
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细长温和的双眼泛着柔和的光芒,周身气质飘逸出尘。
他站立在她面前,给她拂去肩上的雪花,担忧问,“又咳血了?”
卿禾将带血的手帕攥在手心,与商慕拉开一些距离道:“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商慕手中的雨伞往她这边挪了挪,“今日风雪大,待身子养好些,我陪你。”
卿禾拢了拢身上雪白的狐狸披肩,确实有些寒冷,指尖已经冻的通红。
她唤道:“栀子,扶我进去。”
一身粉色衣裙的小丫鬟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商慕执伞陪在她身侧,替她遮挡住了一半的风雪。
回到满是暖意的屋中,丫鬟帮她把披肩取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暖融融的热茶下肚,手指也得到回温。
商慕给她把暖手炉递给她,卿禾微笑着道谢。
一切温馨的好似没有发生寺庙里那件事情一样。
她是被自己人带回去的,故渊将她打晕放在了寺庙里,然后通知找她的人,将她带回客栈。
至始至终,商慕都不知情。
原剧情里,原身失去了清白,当然也不会想让商慕知道,发疯似的拒绝商慕给她把脉查看,然后半夜瞒着商慕回了西城。
此次外出,是赶往三年一次的四大家宴会。
宴会的地点选择在四城的中间,南城与西城相近,有一个交界点,两大家会在中途相遇。
这次发生了寺庙里的那件事,她没有失身,却被故渊打晕。
商慕的医术是南城之最,两家平时就交往密切,下人第一时间惊动商慕,请了商慕给她调养身子,也不知道商慕对寺庙的事知不知情。
既然他不提,那她也不说。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灰溜溜的回西城暗自养伤。
外面的风雪还在下,卿禾故意咳嗽几声,客气道:“此次又让慕大哥费心了,我有些乏想歇息一会。”
商慕非常绅士地起身,“虞儿好好休息,有事唤我便是。”
卿禾轻轻“嗯”了一声,商慕披上狐裘披风离去。
“空青。”
一名历练的女子拱手进来,“小姐。”
“查到是何人所为吗?”
空青单膝跪地道:“求小姐责罚,空青并未查出幕后主使,寺庙里的人都死了。”
“此事商慕知情吗?”
空青回,“属下私自做主,替小姐瞒着。”
卿禾很满意空青的做法,原身本就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身边只有栀子和空青两个贴身丫鬟。
也是最为信任的属下,栀子负责她的日常起居,空青武功较高,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对商慕的倾慕之意不拒绝也不同意。
池家主商,到处都是池家的产业,可惜池家嫡系只有池虞一人。
原身自小身子病弱,不宜习武,脑子却聪明的不行,在外是个柔弱不能自理,毫无威胁力的女子。
心善贤淑,端庄温婉。
将池家旁系的一碗水也端的平平的,在外人眼中踩死一只蚂蚁都不舍的西池少城主,当处理起该杀之人来却丝毫不手软。
只是,连卿禾都觉得可惜,这么一个女子却被安排了如此凄惨的命运,难怪会倾尽一切势力都要杀了害她失身的人。
眼见外面的风雪小了些,卿禾穿了身厚厚的衣服,外加一件披风打算出门。
栀子担忧道:“小姐,你的身子不能染上寒气,想买什么吩咐婢子去买就是。”
她不买什么,她是出门要去相遇故渊。
四大家的少主此次相聚,故渊的仇家那么多,一路上肯定是诸多追杀,在寺庙里的那一眼,故渊已经受伤。
本来就想接近她的故渊,肯定潜伏在暗想与她偶遇。
经过寺庙他对她出手相救,料定了她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她怕她再出去晚些,故渊与原剧情一样,被人暗算身受重伤,在宴会上被下药走火入魔。
见小姐没有听进去她的话,栀子只得叹气,小姐做事从来说一不二。
栀子将小姐披风的帽檐给她戴上,又将桌上暖手的东西拿上递给她。
“小姐,把手炉带着,别冻着了。”
“嗯。”
栀子扶着她,空青为她撑着伞,一路走出客栈,上了马车。
进到马车内,卿禾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她已经穿了那么多衣服,手里还拿着暖手炉,怎么感觉自己被关在冰窖一样冷。
就这么一点距离,她的牙齿都快要冷的打架了,手明明有手炉暖着,却还是冰凉。
空青将马车内的炭火拨弄开,不放心道:“小姐身子本寒,此次外出城主就很不放心,小姐又差点出事,如若小姐的身子……”
卿禾打断空青,“上次是被人钻了空子,以后我们小心些,这件事就不要告诉爹爹,免得他担心。”
栀子捂着她冰凉的手问,“小姐想去哪?
“去最前边的酒楼吧,听说那里的菜色还不错。”
栀子嘟囔着,“还没我们的厨子做得好吃。”
“吁——”
马车停下,空青肃然问,“怎么了?”
车夫扬声回,“小姐,前面有人打斗。”
这么迫不及待?
卿禾问系统,“小执,前面打斗的人是不是故渊?”
小执看着画面回,“是哦,宿主。”
“自导自演?”
“不是啦,是真的被追杀,不过本来是可以躲过的,而且那些人怎么是故渊的对手,是故渊故意现身引到你面前来打的。”
“哐当”一声,有人撞向了她的马车。
空青掀开马车帘,卿禾看到一身是伤的少年倒在她的马车前。
他的鼻梁很高,漆黑狭长的眼,眼尾微挑,显得冷漠又多情。
脸上还有一道流着鲜血的伤口,咬牙隐忍着痛楚执剑站起身来。
傲然孤立站在风雪中,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滴在雪地上,凄美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