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苏祁两家住在同一个家属院,属于相邻的邻居,关系亲近到每天都要串门的。
后来苏父和祁父工作调动,苏家搬去城南,祁家搬进内城,可即便如此,苏祁两家最多隔上一个月,就要聚餐一次。
因此苏姻在祁母心里,胜似自己的女儿。
她当然很清楚姻姻心仪的是老大,可老大只把姻姻当妹妹,她多次相劝无果,只能任由老大娶了唐馨进门。
当时老二说要娶姻姻的时候,她是不同意的,姻姻是“亲闺女”,老二也是亲儿子,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希望孩子婚姻幸福美满。
可老二跪在地上求她,说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姻姻以外的姑娘,姻姻也答应她,会好好跟老二过日子,她和老祁才心软同意。
但自姻姻进门这三个月,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看老大时总是轻柔又专注像是会发光,看老二的时候只有冷淡不耐。
“妈,姻姻她需要时间,她肯搬出去,也是一种进步。”
祁母看着刻意掩饰情绪的二儿子,欲言又止,最终只余一声轻叹。
“那就搬出去吧,不过姻姻自小不擅家务,你找个可靠的人帮着收拾家里,罢了,还是我给你们找吧。”
祁焕自然要拒绝,“妈,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解决的。”
“那行吧,平时多让着点姻姻,她要是不愿意,你……”祁母有些说不下去。
“妈,你放心吧,姻姻不只是我妻子,也是我的亲人家人,我不会伤害她分毫。”
儿子如此维护姻姻,祁母不由又有些心疼,“阿焕,如果,妈是说如果,如果你和姻姻实在过不到一起,就,就彼此放过吧。”
祁母心里酸涩,“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哪个受委屈,都不是我和你爸想看到的。”
祁焕点点头,“妈,我明白了。”
他转身走出去,往楼上走。
也不是要刻意隐瞒爸妈,他只是有点不放心姻姻的状态,想等她心情有所好转,争取她的意见后,再告诉双方父母离婚的事。
他认为现在姻姻需要的是不打扰。
祁焕轻轻推开房门,苏姻已经换上一件卡其色羊绒大衣,正纤挺的立在窗前。
“我刚才跟妈说,我们搬出去住。”
苏姻转身看向他,祁焕接着道,“离过年没多久了,这段时间你好好放松一下,等年后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你觉得如何?”
“嗯,我同意。”
她刚好还有很多事要去忙,无暇应对双方家人过分热情的关心。
既然决定对祁聿敬而远之,所以医院那边,肯定要把工作辞掉。
给别人干活,也不符合她的脾性。
祁焕简单收拾出一个行李箱,等家里人都去上班,陶姨也出去买菜后,俩人才下楼。
他习惯性的为苏姻打开,黑色桑塔纳轿车的副驾驶车门,苏姻坐上车内心倍感紧张。
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可她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很难瞬间代入。
因为苏姻面不改色,祁焕自然是看不出的,若是按往常,他会提醒她系安全带,其实更多是借此搭话。
今天他便没有提及这一项,有她在的时候,他自然是追求稳而非快。
轿车有条不紊的开到医院,祁焕停稳车后偏头,愕然发现苏姻总是白里透红的小脸,此刻明显有些苍白。
“是不舒服吗?脸色有点差。”
苏姻有些晕车,不过她平静的回应,“我没事,你在这等我一刻钟。”
言必推开车门下了车。
祁焕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跟了过去。
只是苏姻步履匆忙,不过片刻功夫,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等找到她时,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对话: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再看见你。”
“姻姻,你这是在跟谁赌气呢?大哥好像没有惹你不开心吧?要是心情不好就多休息两天,你努力两年,即将升任主管护士,这个时候辞工,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祁聿温柔的劝诫。
苏姻直视着他柔和的双眸,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内心,“你难道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跑来当护士吗?”
祁聿沉默一瞬,抬手想要揉苏姻的脑袋,被她错开了。
“姻姻,人活着不是只有情情爱爱,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大哥。”
苏姻觉得,祁聿这样的柔情,才是伤人至深的绝情,犹如钝刀割肉,不致命却痛苦。
她摘掉手腕处的护腕,又摘掉纱布,鲜红的血痕暴露出来。
祁聿惊骇的拉着她的手腕,有些难以置信,“姻姻,你、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祁聿有些心颤,“你怎么那么傻!”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所以你明白你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
看着面前的“小妹妹”,祁聿真的很难把她和女人画等号。
“姻姻,我以为四年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这又是何苦呢!”祁聿无奈又疼惜。
“你是说的很明白,怪我太傻,现在我想开了,我想离你远远的,重新开始。”
“我相信你会说服院长,谢谢大哥。”
苏姻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要走人,祁聿快步跟上,“妈那边我去说,姻姻,不要再做傻事了,阿焕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放心,不会再因为你犯傻。”
因为她不是原身。
等苏姻下楼后,祁聿前往院长办公室,藏身病房内的祁焕才往出走。
姻姻怎么会突然要辞工呢?
她明明爱大哥爱的看不到别的男人,爱大哥爱到不让他近身,怎么会突然说,不想再看见大哥了?
难道,姻姻也重生了?
这个联想让祁焕精神一振。
还真的很有可能,或许姻姻和他一样,重生一世不想再爱着没有结果的人。
苏姻看到祁焕从医院出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兴奋并潜藏着探究,她蹙了下眉。
“去民政局。”
“姻姻,你是不是……”祁焕想确认。
苏姻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该偷听我们讲话,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