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小到大,许世宁每次哭,都不会说余家好欺负他,凶他之类的话。
但是他会夸家好你好厉害,家好你力气真大,家好还好有你帮我。
还会说家好我是不是很笨?家好我是不是很没用?家好你是不是和别人一样嫌弃我,在心里骂我是小白脸?
数十年如一日,以至于只要许世宁眼睛发红,余家好就觉得自己太凶了。
许世宁要是一哭,那更了不得了,余家好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不该欺负他。
此时余家好惯性改口,“胡说啥呢,我啥时候说要打你了,我刚才看见个蚊子。”
许世宁睁开眼睛泪眼模糊,“家好,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知道你心里有火,你打我吧,都是我才让你身体不舒服。”
“哎呀,你别哭了,没有的事。”
许世宁握着余家好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余家好就往回拽,“我真没生气。”
“家好,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你是喜欢的,以为你和我一样是欢愉的,我才会表现的好一点,怕你嫌弃我不中用。”
“啊,确实表现挺好的,很久。”
“早知道你一点也不舒服,一点也不喜欢,我一定不会那样,家好,你原谅我吧,这辈子哪怕当和尚,只要你高兴,我也不会再和你做那事了。”
余家好:……她也没这个意思吧!
“家好,我这次说的绝对是真的,我发誓……”
“别别别别别。”余家好赶忙把许世宁的手拉下来,“你这人,咋非要跟我对着来,我都说了没有生气,也没那意思。”
许世宁一副他不信的模样,“可你昨夜还说,要是生孩子那么痛苦,就不生了。
家好,那咱不生了吧,你如果不喜欢孩子,我也不介意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的娘呀!
这都上升到不要孩子了?!
余家好信以为真的说出内心话,“不痛苦,一点都不痛苦,特别得劲,浑身通透。”
许世宁摇头,“你骗我。”
“我真没骗你,真的可得劲,就像咱们小时候,爬到棉花堆上软绵绵的,也像咱们过年喝的白酒,喝完晕乎乎的,还像冬天泡在大缸里洗澡,浑身都舒坦。”
许世宁水润的杏眸微微炙热,“家好,你真的没有骗我?跟我那个很满意?”
余家好重重的点头,“是啊!满意的不得了!就是有点累得慌,还有点疼。”
“什么事都有个过程,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好了。”
是吗?
余家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可是许世宁一脸单纯,实在看不出猫腻。
“可能吧。”余家好向窗外看了眼,“外面下挺大啊,早上就在下吗?”
其实昨天后半夜就在下了,许世宁却说,“我今天起来才开始下的,一直下到现在,今天肯定上不了工了,我给你下面条去,吃完你再睡一会儿。”
“那行吧,那你快点,你一说我还挺饿的。”余家好躺下并催促。
“嗯,你睡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
“哦,行,你快去吧。”
许世宁前脚刚走,百无聊赖的余家好,就摸出了枕头下的小书。
一手津津有味的看着书,一手拿着床角的花生和枣子,边吃边看,边发出卧槽的赞叹。
出书的人是他娘的真有才啊!
这么多花样,都是咋想出来的?
卧槽,这是什么造型?这是要飞啊?这样也行?这还不得掉到地上去,吃一嘴泥?
尼玛!这在干嘛呢?
……
听到脚步声,余家好赶紧把书塞在枕头底下,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许世宁剥开蚊帐,看了眼余家好嘴角还有花生碎,压小书的枕头也变了位置。
他眸中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家好,家好,吃饭了。”
余家好揉了揉眼睛,“哦,你做好了?”
“嗯,捞面条,西红柿豆角,还有蛋花。”
许世宁端着一小盆面条,余家好坐起身,接着小盆就吸溜吸溜的吃起来。
吃了一半才想起来问许世宁,“你要不要再吃点?”
“我还不饿,你吃吧,离天黑还有一会儿呢。”
余家好吃完饭,揉了揉肚子,许世宁去刷碗,回来时拿了个小瓷瓶。
“啥东西啊?”
许世宁有些脸红道,“这是娘给的,说是不知轻重的年轻人,抹点这个好得快。”
“……”余家好有些语塞。
“不用吧,我感觉没啥事。”
“有点肿。”许世宁说完又说,“我看了。”
“这么严重吗?怪不得刚火辣辣的,那你赶紧给我抹抹。”
余家好虽然已经完成了跨越,但还不是开窍的状态,或者她就不是那害臊的人。
再或者在许世宁面前她没那自觉。
许世宁想要的你侬我侬状态,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
这雨下了两天才停。
许世宁做人,没有瞎折腾,于是这天上工,余家好又生龙活虎了。
但要说她一点没变化,那也不是,至少在上工的时候,她不好意思撅着了。
而是蹲在地上。
这种变化只有她知,许世宁知,以及马学民知道。
没错,不知不觉,知青们又轮到东队带领了,现在要给花生地除草,大多数人都是蹲在地上前行,比给玉米间苗更累。
“这种茂密的是花生,除此之外都是草,拔的时候要跟间苗一样,把根也拔出来。”
张清泉习惯性抱怨,“天啊,又要用手拔,我的指甲都剪秃了。”
“谁让你没人家闫知青和冯知青有本事,能当上老师呢,可不就得受着。”苗兰春道。
余家好也顶不耐烦苗兰春,一天到晚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挖苦人,没一句中听的。
不过这些知青也是,目前为止,不算闫晓梅和冯学友,也就黄志刚能拿六工分,马学民、王海华、郝向英、宋和平勉强能拿三四分,苗兰春、陈秋月、张清泉按两工分记得。
一天活干的不多,抱怨的话一箩筐。
“大家如果没问题都开始干活吧。”
余家好自己安生的干活,也懒得多说。
干到一半的时候起身去方便。
走没多远,听到身后有人喊,“马学民,你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