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还不给老子跪下!”
砰!
身旁高大的身形魁然跪倒在地。
沈懿柔几乎没有犹豫就跟着跪下,谢宴安扶着她的腿,“你不用跪,错不在你。”
宋沛如和丈夫谢振华这才把视线,转到沈懿柔的身上。
小姑娘气质脱俗,眉目如画,长了一副清雅秀丽的好容貌。
含蓄慌张的神情,好似站立难安,倒是看着比那个心眼儿多的王靖云顺眼的多。
“爷爷。”
“爸,妈,这是我媳妇,姓沈名懿柔,我们可没做不该做的事,小柔她不是那种女人。
而且是我上赶着要娶她,非要带她来的京市,你们也看到了,她这样鲜亮温婉的姑娘,根本是不愁嫁的。”
宋沛如抓到问题关键,“你带她来的?你不是一直在部队吗?你从哪带回来的?”
谢振华接话,“七天前,老三开车去了趟宁城乡下,他连长没了,我没跟你说。”
毕竟大老远送个死人,妻子怕是有微词,他就没跟家里说。
宋沛如果然瞪了眼谢振华,“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让谁去不行?!”
现在好了,老二的事还没头绪,又来一摊子,这不是纯心恶心她吗!
那也就是说,面前这丫头是乡下姑娘?
可这犹如雪做的人儿,这仪态,可不像是普通老百姓的闺女!
宋沛如想到某种可能,脸色难看,“你把她带来,她家里人呢?没意见吗?”
“她家没人了,就剩她自己。”
谢振华明白过来,大骂一声,“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做了啥!”
谢宴安从钱包里掏出沈懿柔的户籍证明书,“她就是普普通通的贫农,一个手无寸铁的孤女,能对我有啥威胁?”
来顺叔都不知道小柔的名字,响水村的人怕是连小柔随母姓还是父姓都不清楚。
况且爷爷只要一天还活着,就没人敢找他谢家的不痛快。
宋沛如捂着胸口,“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就这么把人带回来,我要是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孩儿非她不娶。”
“你,你你你……”宋沛如身形后仰……
“沛如,别上火!”
“妈。”×4
从屋里出来三个年轻男人扶着宋沛如。
谢宴安也跑了过去。
沈懿柔眼泪滚滚滑落,羞愧不已又万分难堪,这一幕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伯父,伯母,初次见面,这般不愉快,非懿柔所愿。”
谢宴安心里一慌,“小柔!”
“懿柔不愿隐瞒二位长辈,实是懿柔天生患有哮喘,独自一人在村里生存艰难,无药可依,有心寻死,被宴安所救。
宴安给了懿柔生机,懿柔心存感恩,自是不愿相逼伯父伯母,亦不愿宴安为难,今日登门所为,懿柔心中有愧,万望伯母保重身体,若是二位长辈允许,懿柔他日再登门谢罪。”
沈懿柔再次深鞠一躬,转身。
“小柔!别走!”
“逆子!你哪也不许去!”
谢宴安青筋暴起,可见情绪汹涌,“爸,你没听她说吗?她没有药!又没钱,一个小姑娘,对京市又不熟,你让她出去送死吗!”
屋里轮椅上的谢老爷子才出声,“老大去安排,救人一命就不能再坐视不管。”
“没给她开介绍信,能让她去哪!爸!你松开!你别再逼我了!”
谢振华抬腿就是猛踹一脚,“混账!连你爷爷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老大谢宴清道,“我这就去安排。”
“大哥!”
谢宴清回头。
“药。”
“放心。”
祥叔从屋里出来,“老三,老爷子让你去一趟书房。”
沈懿柔走在陌生的深巷,迟迟听不到脚步声,心里越发不安。
谢宴安,不会丢下她不管吧?
忽然两束光打在她身上,沈懿柔松了一口气,转身却见车内的人,肤色冷白。
“上车。”
沈懿柔看着车内相貌冷峻,眼眸深邃狭长,气质矜贵的男人,知他便是谢家老大。
她拉开车门上车。
一路上谢宴清没有开口,沈懿柔本就内敛少言,两人长久无话。
车开出了胡同区,走在大路上,即便明白谢家大哥定是要给她安排住处,可是离谢宴安越远,沈懿柔捏着衣摆的手就更用力。
约莫两刻钟,吉普车拐进左右有哨岗的高楼小区里,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
谢宴清下车,她跟着下车,跟着走进小楼里面,灯光打开,室内布置的温馨又中式。
“客房旁边是洗手间。”谢宴清推开一楼的一个房间。
沈懿柔轻嗯了一声,“谢谢。”
“吃饭有忌口吗?”
“吃不得太辣。”
“两个小时后,我会再来一趟。”
“嗯。”
谢宴清出去片刻,把包袱和布袋拿进来,沈懿柔点头道谢,始终不敢多看他一眼。
谢宴清关门离开后,沈懿柔拿着茶几上的水壶进厨房,发现厨房堆放的有煤球,她大概认得出炉子,但她没有急救药,她不敢点。
寻摸半天,看到水龙头,拧了拧才找到水,接了半壶自来水。
一个人坐在沙发椅上,不免担心谢宴安。
谢宴安此时的确不太好过。
背上刚挨完十军棍不算,还要背军规。
谢振华见他没有丝毫悔改之色,又踹了他一脚,“你比要求归队时间晚了一整天,罚你10军棍,你认是不认!”
“都打完了,还问啥?”
“混账玩意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谢振华震怒道。
谢老爷子摆手,谢振华立刻站到一边。
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谢宴安的脸,“说说吧,你是啥想法?人家姑娘看着可不是非你不嫁。”
谢宴安心梗,“爷爷,小柔性子传统,她就是不嫁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
谢振华恼怒,“你不是说啥也没做吗!”
“是没做啥啊,不过就拉了拉小手……”亲了亲小嘴儿。
“振华,让你媳妇和老二老四都进来。”
宋沛如左右跟着,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老四谢宴康,和黑炭似的不苟言笑的老二谢宴平,一同走进来。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