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石勒一众心与汉赵有异,前日他们更是抢走了太行山脉一段,若借兵奇袭,汉赵必不救,石勒灭亡指日可待啊!”祖狄提纲挈领的说出了他的下一步谋划。
但众人听到借兵抗胡后,不管是刚才抢功的人,还是温峤、桓彝等人,都面露难色,似乎这四个字戳中了他们的弱点。
帝君婉转道:“祖狄将军初回京都,应陪朕久待几日,其余事稍后再奏,退朝。”
“这…”祖狄诧异帝君突然退朝,看着众人纷纷退离不知如何是好。
温峤走了过来宽心道:“这几日就先留下来,你我二人好好爽饮几日。”
这时,一位侍从走了过来,在祖狄身旁低语道:“祖将军,圣上邀请你独自去陪着散心。”
温峤听到此话,笑了笑便识趣的离开大殿。
祖狄跟着侍从来到花园,帝君欣喜的吩咐众人:“备酒。”
“谢帝君!”祖狄当场跪下回复。
“祖将军坐我对面。”祖狄当即坐下。
“数年未见,没想到将军独身闯北境,竟能收复了豫州大半,手下兵马也已数万,实在是我晋室朝堂的擎天一柱,国之栋梁。可你知朕现在手里的兵马有多少?”帝君喝了杯酒感叹。
随后帝君拿出一份奏折递给祖狄,“这是温峤上奏的军国要务七条,你且看着。”
祖狄越看心越凉,感叹朝中仍然兵少粮薄,疑惑道:“那征发流民的效果如何?”
“扬州近郡,农民兴发甚难。若征流民为兵,但他们生计未立,无籍可稽,也难于征发,只能先使之著籍。眼下能征的限于托于大姓、定居营生的流民,朕已派刘隗制定给客制度。”
“帝君圣明!”祖狄赞扬道。
“帝君,西阳王求见。”这时一位侍从走了过来低声禀告道。
祖狄听到西阳王三个字心里一诧,莫非是听说我今日入朝所以特地来为昨夜的事做个了断?
“宣他进来。”帝君又继续说道:“祖狄,这西阳我是我今日特地传唤过来的,也给你的事做个结果。”
结果?
祖狄略有惶恐,已经坐立不安,这西阳王是皇室贵胄,一定是西阳王受辱后按耐不住提前见了帝君,颠倒黑白。
片刻后,西阳王怡然自得地走了进来,循礼道:“臣拜见帝君。”
西阳王并未见过祖狄,见到是位陌生人,客气笑道:“没想到还有贵客,莫非是鲜卑的使臣?”
祖狄立刻站了起来,恭谦道:“微臣祖狄。”
祖狄!!
西阳王听到是他后,神色一惊,顿时双腿微颤一下,若是让帝君知道他因色心犯错必然饶不了自己,面色恢复后,他和祖狄都直接默不作声。
“两位不必拘礼,这位祖狄将军连年抗胡,功勋卓著,近日才返京。我今日传司马羕来,就是为了一件事。”帝君顿了顿。
“祖狄将军今日要借兵抗胡,不知你有何对策?”帝君转头看了眼司马羕。
司马羕听到这事,心里犹如大石头落地般轻快不已,急忙回答道:“胡人占据我华夏大半疆土,杀我黎民当如猪狗,北方已是血流成河,江东子弟早已是一腔热血,抗胡当义不容辞!”
“哈哈,这就好,你是唯一一个主动支持的,果然不负朕期望!”
“朝廷内外可用士兵不多,所以朕派你负责向祖狄将军全力提供粮草,也算朕为抗胡尽的绵薄之力。”
提供粮草!
祖狄听到原来是这事,他明白这也是帝君能为他做的最大的努力!
他也不打算再提昨夜的事情。
司马羕看祖狄并未提起昨夜的事,暗自一笑,知道掐住了祖狄的软肋。
祖狄离开后来到宫门外,见到一顶轿子拦在路前,轿夫恭敬道:“温大人特地命我等接将军。”
祖狄并未多疑,坐上去后不久就来到温峤的家中,虽不大,仍有数间空房。
刚走进去,就看到樊雅夫人和司邪已经等着了。
温峤热情道:“我听说了昨夜的事,知道你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不如暂且住在我这,咱们也好豪饮数杯!”
“将军,温峤大人如此深明远虑,也不好推辞。”
“感谢泰真解我难处,等抗胡成功之日,我必和越石一起陪你游历名山大川,尝尽世间美酒!”
温峤听到心里痛快不已,如此乱世仍能和真心朋友相处在一起实属不易,高兴道:“今夜我就专门去请五音坊的姑娘来雅奏几曲!”
“五音坊的姑娘各个精通音律,尤其以韶音姑娘演奏的一曲《伴雨听山》,使人虚室生白,心性清明,十分难得!”
五音坊?祖狄并未听过,不过他想起了另一个名字,清风斋!
他当即好奇问道:“泰真可听过清风斋?”
“清风斋?我也未曾听过,我也才来京都不久,闲时或可一起去转访。”
司邪拉了下祖狄的衣袖道:“这个名字我好像见到过,就在今日和樊雅夫人四处闲转时见过。”
祖狄看了下樊雅夫人,樊雅脸红道:“我也没注意过这个名字。”
祖狄并不在意,日后有时间再去寻找也不迟,就住了下来。
夜晚,温峤和祖狄几人在家中喝酒听曲,怡然自得,同时王导也在府中见到了王敦。
王敦看着中堂坐在椅子上的王导调侃道:“不知王大人有何吩咐让卑职不得休息疾驰赶来?”
王导闭目养神,冷笑一声:“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听那个?”
王导的表现让王敦更加好奇,他印象里王导很少这么卖关子。
“我从不喜欢听坏事,只说好事便可。”王敦自然的坐在了王导旁边,不屑道。
“据消息回报,一股精锐胡人轻骑兵已经来到江北驻扎。”
王敦神色一诧,看了眼王导质疑道:“这是好事?”
“胡人此行数量不多,未知目的,但已经足够让江东本地门阀折损一部分手中的兵力。他们的实力消弱,对我们自然是好事。”
王敦听完脸色不愉快,当即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冷言道:“如果就是这事让我耗费真气疾驰赶来,那弟弟至少要赔偿我些丹药,弥补浪费的真元。”
“是你不想听另一件事的,若要离开便离开罢。”王导也没给他好脸色。
王敦站在门口徘徊不前,最终还是决心走了回来,双瞳紧盯王导威严道:“何事?”
这时,王导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布包裹的东西,正是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