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建康城皇宫内,帝君在华林园内抱着幼小的司马绍玩耍。
这时,收到了士兵送来的一封紧急密信,他立刻拆开,看见信封内容:祖狄大军已入淮南郡。
帝君看着内容,心情复杂,手也开始轻微颤抖。
司马绍好奇问道:“父亲何故?”
帝君看了眼司马绍,并没有说实话,敷衍道:“我只是想起洛阳、长安被攻破,二帝被杀,胡人疯狂屠戮我晋人,杀人如蚁,实在可恨!但是现在想要抗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帝君一声叹息后站了起来,抬头望了眼空中的太阳,问道:“你觉得长安和太阳相比,哪个更远?”
“当然是太阳更远,我从来没听过有人从太阳那个地方来呀。”幼小的司马绍眼睛却是睁的出奇的大,滴溜溜又黑又圆。
“哈哈哈,吾儿见识不凡啊。”
次日,帝君在朝堂内故意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又问了一次司马绍。
“吾儿觉得长安和太阳相比,哪个更远?”
众大臣不解帝君的意图,是想暗示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司马绍却突然改了话语,冷言道:“还是长安更远,太阳近。”
这下不只大臣摸不清头脑,连帝君也一片茫然,痴痴问道:“何故与昨日所说有异?”
司马绍笑道:“我昨晚又想了想,昨日的回答不太对,因为太阳再远,抬起头也能看见。而长安再近,我至今仍然未见过他的样子。”
“恭喜帝君,世子年龄虽小,但话语间暗含玄机,日后一定不凡!”中书郎庾亮此时夸耀司马绍,甚得帝君开心。
王导此时却笑不起来,他感觉到帝君的心里还是想要收复长安!
“昨日我收到消息,奋威将军祖狄带兵已经进入淮南郡,不知各位爱卿有何打算?”帝君将司马绍放到一旁,正襟危坐,与大臣商讨此事。
“什么?祖狄此时带兵回来恐怕对朝廷不利呀,请陛下严禁他过江!”
“臣听闻祖狄才被石勒部击败,此时回京,恐怕是威胁陛下要出兵北伐!”
“陛下,急需将祖狄斩首!”
……
听到这些陈词滥调,温矫忍不下去,气愤开口道:
“诸公何故如此针对祖狄将军?他此时回来定是有要事!”
刚才的人听到温矫说话,脸色一青,恶狠狠道:“尔乃遣使,既无门户又无品格,何敢于朝堂发言?!”
一般人听到这话不能忍,但是温矫以大局为重,还是忍了下来。他知道自先帝公王,海内名士,近者死亡,皆如虫兽!
现在江左的门阀士族大体都是出于昔日司马越府的僚属,不思进取,偏安一隅之心者犹甚。
“赤龙觉得如何?”帝君打断众人的争议。
“不宜过江。”王导思忖后,冷淡的四个字,便决定了祖狄的生死存亡。
再看那边 。
“那就是王导想害祖狄将军?”司邪不假思索的问道。
“将军现在战功赫赫,而且手握重兵,对于军校无兵的朝廷来说,可是心腹大患。帝君多次写信劝将军收兵回京,应该就是怕将军功高盖主!”
文诸边说边叹气,心里对朝廷早就心灰意冷。
“不管是谁派来的,都说明一件事,就是祖将军不能回京!”
蒋文也在向祖狄汇报近日的情况,虽然上次邙山之战军队伤亡不轻,但是一路下来走到淮南郡,边走边收留新的流民,他们现在又补充至战前的水平了。
“流民听到是祖将军的队伍,都争先恐后的踊跃加入。将军,这也反映了一些百姓的心声!”
蒋文语重心长的暗示一些。
“够了!”祖狄心知肚明,但是他心里只有收复河山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而不是……
“已经到下蔡了,马上就是江北的地界了,此等妖言惑众的论调切记不能再提!”
祖狄眼神灼烈的刺痛着蒋文。
“急报!”
这时,祖狄收到了朝廷传来的急报,只有四个字:孤身入京。
祖狄的心在豫州一直是炽热的,只有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才感觉到稍微有些寒冷,他数年辛苦的抗胡作战,仍没换来帝君的信任!
他知道,当年帝君雄姿英发,与他长谈论道的场面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但他也不责怪任何人,他明白,这只是两人的立场不同。
“将军,这封急报就是一封绝命书啊!”
“不可入京啊!”周翼众人立刻前拥阻拦祖狄。
“我相信帝君即使不是当初的司马睿,也一定不会杀我!”祖狄手中紧紧握住那封急报,或者说是那封催命书。
“将军…”樊雅妇人此时也上前有所犹豫。
“这样吧,我跟随祖狄将军入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司邪这时站了出来,平静的解释:“帝君就算再害怕将军,也不可能害怕一个小孩童吧?”
“我就当作你的义子,随你入京,想必朝廷上的人应该不会如此心胸狭窄。”
此时众人都低头皱眉,祖狄先开口道:“哈哈,司邪小童言之有理,你就随我入京。蒋方带兵五千屯驻钟离,文诸带兵五千屯驻庐江,其余人原地待命!”
“领命!”
“领命!”
樊雅夫人不放心,脸色一热笑道:“既然带上了小孩童,那带上妻子应该更加名正言顺才对。”
“夫人这是?”
“也好。不过我要先去江州见见王敦,看下情况到底如何。”祖狄说完便乘舟逆江而上。
江州城内,王敦屯兵数万,兵精粮足,在校场练兵。
突然,他看到远处一个信号,便立刻迅速回到了书房,见到个黑衣人。
“事情如何?”
“此事未成,祖狄已经进入淮南郡,并且要先来见见你。”黑衣人冷言回复。
“未成?你都未成?那祖狄的实力难道已经天下无敌?!”
王敦听完气愤的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当时祖狄身受重伤已无还手之力,不过突然出现个天星派的人救了他,那孩童虽年轻,但是深藏绝技,一掌便杀我数名手下。”
“嗯——?!!”
“你确定是孩童?”王敦听完有点不太相信,从没见过孩童能有如此实力,而且杀的是六韬营的高手!
即使是自己,也难一掌击杀数名六韬营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