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个破烂的脑袋一滚出来,立刻咕噜噜往阿巴顿的新身体滚过去。阿巴顿看梁兴扬就要上前抢夺自己的那半个破头,赶紧就扑上去将那半个头抢进怀里,然后在梁兴扬和所有铁血军战士灵魂的注视下,张嘴就开始撕咬那大半个破烂的头颅。那大半个头颅虽然只剩了一部分,但是却还有感觉,在新魔的撕咬下发出痛苦的嘶吼,不同于新魔的声波攻击,这破烂的脑袋发出的嘶吼凄厉而又绝望,带着深入灵魂的恐惧。而新魔丝毫不在乎这痛苦绝望的吼声,大口撕咬着,很快就将一个脑袋吃得精光。
梁兴扬看多了魔怪的相互倾轧、吞噬,所以对这种场景已经有了免疫,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他护在身后的一众战士们的灵魂却受不了了。他们虽然生前都是在血雨腥风中走过的,见过各种惨烈的尸体、经历过各种残酷的战场,但是却从没见过人自己啃自己的脑袋的场景,这样邪性而又变态的场景让许多灵魂忍不住发出干呕他,他们吐得厉害——不过幸好他们已经死了,不会真的吐出来,否则只怕很多人会连五脏六腑都一起吐出来。
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干呕声,梁兴扬知道,眼前这一幕给大部分军士们上了生动的一课:日后他们如果选择留在奉天大营,那么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穷凶极恶的魔鬼,而这些魔鬼甚至会比他们曾经见过的敌人更加恶心、更加变态。或许这也可以让他们更好的做出选择,选择到底是留下还是去往生。毕竟如果选择去往生,凭借他们身上厚重的功德,一定可以获得极好的新生。
阿巴顿疯狂的吃完自己原本剩下的那部分神魂,再次合二为一,看着眉头紧皱的梁兴扬猖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姓梁的,如今我再次合体,你能怎么样我?你永远也杀不了我。”
“我说过,我没想过杀你,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只会再次把你变成那个破烂的人头,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你还有没有办法逃脱。”梁兴扬看着阿巴顿因猖狂而扭曲的面容,冷声说。
“呵,凭你也能和数以亿计的念力抗衡?”阿巴顿嗤笑一声,再次出声嘲讽道,“梁兴扬,你应该知道,我控制的亡魂远不止这点儿,只要我愿意,还可以和你耗很久,可是你这小世界还能坚持多久呢?一旦结界壁破裂,我立刻就可以藏身到茫茫红尘中,而你将再也抓不到我哈哈哈哈。”感受到自己如今身处小世界不如开始稳定,阿巴顿就知道这小世界是梁兴扬制造的,而如今这咒力正在逐渐消失,小世界正在慢慢与原来的世界融合。
阿巴顿都感受到了小世界的波动,梁兴扬当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他不仅感受到了小世界的波动,还感受到了外界气息的侵扰——这气息目前还无法透过结界壁,但是却已经非常清晰了,倘若符咒的力量再弱一些,那么外面的力量就有可能会穿过结界进入小世界,到时候就会加速小世界的坍塌。梁兴扬心底着急,脸上却依旧淡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巴顿,浅浅地笑了一声,笑得神秘莫测:“我当然知道你身上承载着无数念力,不过你猜我所继承的念力比你是多还是少呢?而且,你不觉得你所承载的念力也在下降吗?你猜猜这是为什么?”他笑着问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阿巴顿没来由的心慌起来,想不透他到底掌握着什么制胜的关键,还能在这种时候再一次削弱自己。
倘若阿巴顿知道梁兴扬其实什么法宝都没有,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现在一定会扑上来狠狠地咬梁兴扬几口出出气。但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梁兴扬那成竹在胸的表情让他再次心慌起来,忍不住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忽然就像猛禽吐食丸一样,从口中连续吐出几个光球,光球一落地,便立刻变成了无数灵魂,麻木伸着双臂的向梁兴扬走来,空洞的眼神、僵直地姿态,无一不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因为阿巴顿枉死后被控制的灵魂。
看着无数亡魂向自己的方向一步步逼近,梁兴扬立刻反应过来,阿巴顿是想凭借人海战术逃脱——他知道梁兴扬不会对无辜的魂魄大开杀戒,便放出所有被自己控制的灵魂困住梁兴扬来拖延时间,只等小世界一坍塌便立刻逃出生天。毕竟只要能逃出去,凭借他如今感染的人数,他还可以再次控制无数的魂魄,但是如果被梁兴扬就这么斩去绝大部分神力,就真的翻身无望了。
不得不说,阿巴顿的计谋再次成功了。陷入亡魂的海洋当中,梁兴扬投鼠忌器,手中的无极剑都收了起来——他不是圣母,可也不是杀戮机器,这些亡魂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自己或者试图伤害周围军士灵魂的动作,他实在没法出手,想要祭出招魂幡收魂,又恐怕波及铁血军战士们。想要先让将士们回到三花神域躲避,偏偏法器也掉在了地上,被亡魂掩盖起来,一时间找不到法器的所在,一系列的困境让梁兴扬进退两难、难以应对。
不能使用批量收魂的大橙武,梁兴扬只能利用符咒小批量收集亡魂,但是阿巴顿收割的魂魄实在太多了,就算一次收一两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所有魂魄都收起来,难免狼狈不堪。
看着梁兴扬因为顾忌太多而行动艰难,阿巴顿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狞笑。他得意地看着梁兴扬,刚想出声嘲讽,忽然间小世界猛地一颤,大厅的顶上忽然爆出强烈的、圣洁的白色光芒,驱散了大厅里浓重的黑暗,照亮了整个大厅!这圣洁的白色光芒让大厅里的所有灵魂都觉得温柔而又温暖,那些被控制的亡魂甚至有了苏醒的迹象,唯有阿巴顿被这光线照射到,痛苦地大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