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离开了商业街,走出老远之后,确定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们,小山魈看着各类特勤车辆从身边呼啸而过,转头好奇地问梁兴扬道:“梁爷,你刚刚干嘛了啊?那个结界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你把结界破了,这房子就塌了呢?”他刚才可是看的明明白白,那墙壁断裂的样子,仿佛是什么人拿刀切的一样,断裂处整整齐齐,这哪里是坍塌,分明是有什么力量将阵眼整个的剥离了下来。小山魈虽然活了几千年,但是一直跟在郢州都督身边,想不明白太多阴谋诡计,只是担心着这一塌会不会引起大的乱子,又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副作用,有些忧心。
梁兴扬瞥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我看你往伍德口袋里塞了张名片,有地址是吧?”
“是啊。”小山魈点了点头,得意的笑了起来,和梁兴扬解释道,“我在去米加之前,已经和师叔还有蔓蔓商量过了,只要进入华夏,我就可以脱离他们的控制,到时候我就住到玄灵姐给我准备的单身公寓里,视情况把伍德他们骗来,多了解点儿情况也好。你也知道,我最擅长幻术,只要他进了我的圈子,就别想全身而退。”小山魈昂首挺胸,开心地说着,眉飞色舞的样子很是可爱,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梁兴扬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他们的计划,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行,那我送你回去,回去之后你不要乱跑,就等他来接你,我们去看孙懋寅到底要怎么用媚煞。”
梁兴扬的声音寒的刺骨,但是小山魈并不理解梁兴扬为什么会生气,所以喜气洋洋的说道:“你放心,我肯定要去凑热闹,我还要气死那帮死鬼,让他们犯贱,哼哼。”
梁兴扬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走着,小山魈看着他大步流星地潇洒背影,忽然觉得不对,赶紧追上去好奇地问道:“梁爷梁爷,这事儿不对啊,那个谁,那个孙懋寅那不都压在废墟下面了吗,他都不一定能活着出来,怎么还会有媚煞啊?”
“他不一定会死,媚煞当然还在。”梁兴扬懒洋洋地解释。
“弄死他不就得了,免得祸害苍生。”小山魈想也不想说。
梁兴扬回头看了小山魈一眼,放慢步子等他赶上来,这才耐心地给他解释道:“弄死他一个不难,但是我不确定弄死他白民又会去接触谁,与其培养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不如面对一个熟悉的敌人,这样更容易对付。而且熟悉的敌人你找的到他,不容易被他算计了,毕竟他的手段都了解了。相比之下,如果直接弄死他,既无法监控他下一步的动作,还会背上因果,没必要。”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学到了。”小山魈恍然大悟的说,接着又有了新的问题,“梁爷,那,那个结界……”
小山魈蹦蹦跳跳地问着,梁兴扬慢条斯理的解释着,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说,看起来和谐极了。不过小山魈不知道的是,此刻和他在一起的梁兴扬,早就又是一魂一魄了,至于剩下的魂魄,照旧留在现场,看着消防人员努力搬开坍塌的碎石寻找幸存者,梁兴扬一时有种直接将里面的人都弄死的冲动。但是想到那个将他们领上楼的小姑娘,叹息一声,又放下了准备掐诀的手。不止那个小姑娘,谁知道那房间中的人,有没有人已经悔悟呢?刘夏反正已经留不下了,其他人若是能拉回来一两个,也算是小山魈的功德。他仍是化作一只小虫随便找了个消防员,趴在那人的肩膀上,跟着他进入救援现场。
梁兴扬跟着的这名消防员看起来年龄不大,二十左右岁样子,眉眼间稚气未脱,想赖在家里也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然而一身制服穿在身上,年轻人的面庞上便多了钢铁般的坚毅。他一双粗糙的大手熟练地运用着手中的器械清理现场的碎石砖瓦,既可敬又可爱。坍塌现场虽然不大,但是现场实在太乱了,在不知道现场伤亡的情况下,大型机械不敢贸然进入,只能靠人力清理坍塌的碎石砖瓦。越往深处挖掘,碎石堆得越厉害,年轻人手里的器械发挥受限,干脆直接扔了器械,开始用手搬堆积的碎石。
这时候记者也已经来到了现场,毕竟是在都城,发生这样的事故的确惹人关注,尤其听说这家店面还在正常营业时,现场的记者更为兴奋,像嗅到腥味的猫儿,围在现场开启了直播。梁兴扬飞起来四下打量了一圈儿,果然发现了胡朔所在的报社也来到了现场,来现场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浓眉大眼,形容端方,完全不似胡朔那张老奸巨猾的脸,看起来又阳光又刚正,给梁兴扬留下了一个鲜明的印象。不过现场的主要任务是救援,所以梁兴扬很快将这年轻记者抛诸脑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救援这里。
不得不说,华夏的救援还是很可靠的。很快,在救援队紧张有序的工作下,第一个被埋在乱石下的幸存者被救了出来,正式那个引着伍德进入二楼的小姑娘。有了这个成绩,现场救援的人群都觉得充满了希望,也更加努力的清理着碎石。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救援中,梁兴扬振翅飞起来,在现场转悠着,想要寻找点儿别的线索——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鸦义之阵,这是一个变相的偷天换日之阵,只是设计更为精巧,偷的是华夏苍生的气运罢了。这个位置在华夏都城龙脉的龙脊之上,只要灵力足够,根本不需要繁复的外部条件辅助。梁兴扬满心的疑问,到底是谁设了这个阵,又是为什么要设这个阵?他感受不到这当中有外面势力,全都是他熟悉的气场。可是华夏自己的人,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