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自己的化形,梁兴扬又在房间内暗暗下了一道符咒,将房间内的一切都保留下来,包括所有的气息——这房间绝对被什么东西入侵过,自己现在不知道,但是却可以留住现场,待恢复后再回来寻找线索,那个偷走杂书的家伙最好现在开始祈祷自己没有做过孽,否则等待它得下场一定不怎么好。
布下符咒,梁兴扬刚想休息片刻,便接到了邓世权打来的电话,听说法阵已成,效果良好,给梁兴扬原本沮丧至极得心情增添了一丝兴奋,至少那些铁血军的灵魂都保住了。挂了电话之后,梁兴扬一秒钟都没耽搁,立刻便借遁术回到了三界山下。
梁兴扬甫一现身,孙野倾就发现了问题:他虽然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是魂魄看起来格外脆弱,孙野倾皱眉看着梁兴扬,诧异地问道:“梁爷,你怎么回事,为什么魂魄不稳?”
“别提了,有点儿悲催。”看周围都是自己人,梁兴扬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施法布阵的时候,我发现了丢了点儿东西,便分出一魂一魄回去酒店寻找,谁知道天劫降临的时候,我想收回这一魂一魄,却发现感应不到了。这不刚刚我去酒店,把这一魂一魄找了回来,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把这一魂一魄重新引导回体内,只能暂时找了个凭借让那魂魄附上,再想别的办法解决了。”如今的三界,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真不知道还能问谁了……搞不好要去神族挨家挨户敲门了。想到这个可能,梁兴扬便觉得委屈极了,没想到自己竟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谁知道一听这话,孙野倾、言从顷和张静三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先是忍俊不禁,最后是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也没停下。梁兴扬开始以为三人是嘲笑自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可是看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不可开支,便意识到并非如此,看来他们三个应该是知道原因的。这样想着,梁兴扬赶紧开口问道:“你们三个别笑了,是不是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应该怎么解决?”他看着眼前笑得捂着肚子的三人,简直想甩一张符咒到他们脸上,帮他们冷静冷静。
三人笑了半晌,终是言从顷先停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口了,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笑意:“梁爷,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在我们施展泾渭之术的时候离魂?泾渭就是离魂术啊,是没有我们三个联合就绝对不可逆转的离魂术,你虽不在阵中,但是却在泾渭的影响之下,此时离魂,灵窍便会被巫术封印,以至于离魂难归,倘若解决的不及时,以后梁爷就是魂魄不全的人了。”
“我去,这么严重,你们为什么不早说!”一听这话,梁兴扬一拍大腿,险些当场蹦起来,嗷嗷叫着说道,“怪不得这是禁术,这也太容易伤及无辜了,倘若范围内有个病人或者孩童,岂不是要损了根本,甚至白白丢掉性命,不得轮回?”像这样魂魄无故离体,只能依靠道行高深的术士寻回,冥府阴差都没有办法拘拿。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寿数将尽之人,魂魄流浪在外,或被其他妖魔捕食,或沦为地缚灵之流,为祸一方。而寿数未尽之人更惨,魂魄不在而肉体仍存,也就是人间常说的植物人,不仅自己受罪,还要拖累家人,更是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哈哈哈哈,那怪谁啊,这术我们百苗已经数千年没人用过了,这次为了铁血军破例,特意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沟旮旯里,以为不会殃及无辜,谁知道你就撞上来了,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啊梁爷。”孙野倾笑得两腮酡红,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晶莹的泪花儿,“得了,梁爷,如今怎么办呢?”
“怎么办,这能怎么办,当然是你们帮我解除封印啊。”梁兴扬知道孙野倾那个爱玩爱闹的性格,有如此热闹她若是不好好借机发挥一场,那都是鬼附身了。所以只能无可奈何地对她做了个揖,放低姿态道:“还得麻烦孙家主、言家主和圣女帮忙了。”
“好说好说,梁爷为了天下苍生付出如此代价,我们几个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您落难。”孙野倾擦了擦眼泪笑嘻嘻地说,梁兴扬看她那样子,就觉得肯定没有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就听她接着促狭地笑道,“要不,我把眼睛闭上?”
……梁兴扬一脸绝望地看着笑得满肚子坏水的孙野倾,仰天长叹一声,认命地说道:“孙家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但凡是我梁兴扬能做到的,绝无二话。”这是救命的事儿啊,理论上,人家要什么报酬都不过分,自己也只能拿出最大的诚意。
孙野倾嘻嘻笑了一声,转头问张静:“你呢,有什么好想法没有?有的话赶紧提啊,否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张静闻言也是嘻嘻一笑,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要求,我跟孙姐姐走,孙姐姐有什么要求,我就有什么要求。”
……梁兴扬的脸一黑,看向一脸坏笑的孙野倾,觉得这丫头满肚子坏水,肯定没什么好话,于是本着多活一秒是一秒的心态,梁兴扬转头问言从顷:“小言你呢,有什么要求?”
言从顷呵呵一笑,此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看梁兴扬先问自己,知道他的想法,于是笑着说道:“本来这事儿呢我得狠狠讹您一把,但是刚刚雷劫降下的时候,您不顾生死救护我们,那我也应该投桃报李,帮您恢复就恢复了,不需要您再给好处。”
梁兴扬没想到言从顷会这么说,怔了一瞬,接着笑了:“不一样,我帮你们扛雷劫,更多的是为了铁血军,你们施泾渭之术本就是帮我,这是我欠你们的,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