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拎着无极剑起身,看了眼变得黯淡的宝剑,用手握住剑身一划,手掌被割破,血迹便沿着锋利的剑刃流到剑上,剑身一感受到他的血立刻苏醒过来,贪婪的吮吸着他手中的血。看无极在他的鲜血的滋养下重新开始散发出星光,梁兴扬攥住剑身,将手掌上的鲜血在剑身从头到尾抹匀,看无极剑身上的绣色缓缓褪去,这才默念咒法将无极剑收起,转头看了眼阵法,三个人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三枚铃铛浮在半空颤抖着,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响。梁兴扬看了眼法阵中央的长无绝,又看了眼自己满手的鲜血,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伴随着结界破碎,丛世俭也从结界中跑过了出来,冲到梁兴扬他们面前。一眼看到眼前身材颀长容颜俊美的如玉美男,丛世俭一下子怔了下,转头问邓世权:“权哥,这,这谁啊?咱们的师父呢?”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副面孔,这么出色的人,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师父不见了这个念头一起,丛世俭忽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穿的正是师父之前穿的衣服,因为身量不同,这男人身上的T恤变得宽松多了,而裤腿明显短了一截。恍然间,丛世俭这才记起来刚刚师父从那道雷电网笼中冲出来之后,再见到的就是这个人了。丛世俭愣了下,想到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地猜测,忐忑地伸出手指向那形容俊美的男子,结结巴巴地向邓世权问道:“权,权哥啊,这,这不会,不会是师父吧?不,不会吧,师父那么胖,他……”
“我去,世渣你个死胖子,你说谁胖哎?”听到丛世俭说自己胖,梁兴扬剑眉一挑,转头看向丛世俭骂道,“怎么,为师换副皮囊你就不认识了?真是俗人,俗不可耐!”他哼了一声,顺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巴就向着丛世俭丢了过去。这个动作很幼稚,但是梁兴扬如今的模样身段,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写着“优雅”二字,纵然是已经浑身湿透,落汤鸡一般,举手投足间也是风度翩翩。所以这一扔也没有丝毫让人觉得滑稽可笑之处,仍是优雅得体,让人着迷。
听到这俊美男子气冲冲地喊自己“世渣”,丛世俭终于确定,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美貌令天地色变的青年男人就是自己的师父梁兴扬。他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陈了好久才怔怔地说道:“我原来一直奇怪,为什么师叔那样的倾城绝色,能看上师父你这个油腻秃头老男人。我还以为师叔爱的是你的才华,没想到啊,合着你的本相是这样的啊,怪不得师叔能看上您老人家……是徒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就师父现在这副皮囊,甭管男女,没有一个见到了能不心动的。丛世俭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嘿嘿笑了两声,又很欠揍的说道:“嘿嘿,师父,你这模样,我都痕自己不是个女人。”
“你想什么呢?”邓世权笑着推了丛世俭一把,半开玩笑半嫌弃地说道,“你这样子,就算是个女的,师父也看不上你啊。”
“可也是。”丛世俭点了点头,对邓世权的话表示认同。
“呸呸呸,你才油腻秃头老男人!就你这样子变成女的,还不得吓死我。”梁兴扬打断两人的话,玩笑着骂了丛世俭一句,抬头看了眼还在下的雨,叹了口气,随手丢了张符纸出去,符纸在半空燃出一朵金色的火焰,暴雨瞬间止住,只剩柔和的阳光透过林中茂密的叶片洒下来。他没再搭理丛世俭,而是往阵前走了几步,看孙野倾、言从顷和张静他们三个也都浑身湿透,又退回去,转身对丛世俭嘱咐道:“世渣,你联系下玄真道缘,送点儿预防风寒药过来吧。那什么,别让信坤过来,他老训我。”他想了想又专门叮嘱道。
“得嘞师父。”丛世俭很快就接受了梁兴扬本相如此英俊的事实,答应了一声就跑去打电话了。梁兴扬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笑了,自己这个徒弟,虽然嘴欠,看起来不着调,但是真的安排他办个什么事儿还是很靠谱的。他这样想着,挥了挥手重新变回原来那个大腹便便的样子,然后感应了下自己分出去的一魂一魄。这一感应不要紧,梁兴扬像被雷劈了一样愣住了,或者说就算被雷劈了,他都没这么吃惊——他感受不到那一魂一魄了!
梁兴扬变了脸色,再试了一遍,发现依旧联系不上自己那一魂一魄,一时间心下有些没底儿——漫长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割断了他和自己魂魄的联系。
虽说眼前的阵法很重要,但是他的魂魄也很重要——没有完整的魂魄,他很难继续这样肆无忌惮的抗衡天道,平衡这世间的不公之事,所以必须要把那一魂一魄找回来。这样想着,梁兴扬转身对邓世权说:“世权,我这里有点儿事,必须要赶紧回趟酒店,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马上联系我,我立刻回来。”
梁兴扬面上神色如常,邓世权看不出什么,但是也知道能让师父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的,一定不是小事情,所以点了点头,对梁兴扬说道:“师父放心,这里有我,一般不会出什么事情,您有事儿就去忙。”在这个时代,不是夸口,就算是来个一般的天神,他邓世权都有把握应付一会儿,所以语气无比自信。
梁兴扬点了点头,刚想要离开,忽然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又暗了下来,梁兴扬抬头,就见云层再次笼罩了法阵上空,他皱了皱眉,刚要伸手摸符咒,可没想到这次劫雷学聪明了,竟然不再犹豫,一息之间已经劈了下来,仿佛是要泄恨一般,带着万钧之力连劈带砸的撞向阵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