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兴扬问题,阿婆哼了一声,拿眼神剜了藏在梁兴扬背后的小丫头一眼,嗔骂道:“哪里还有第二个张静,就这一头臭丫头!是不是你也觉得她不像百苗圣女,觉得百苗圣女应该另有他人啊?你还不过来,藏在哪里做什么,我是老虎吃了你!”
得,这还真是百苗圣女。梁兴扬看着张静从自己背后挪出来,挪啊挪啊往阿婆那里挪,便明白了为什么说到这百苗圣女,孙野倾是那样的表情——这丫头野起来,可能真没孙野倾什么事儿了,至少孙野倾干不出跑猪圈里嗦猪奶这样惊天动地的举动。
张静挪啊挪啊,短短的几步路,她挪的仿佛两个人隔着天涯海角一般,好不容易挪到阿婆面前,被阿婆一把揪住耳朵拽到眼前,拿手戳着她的脑门气道:“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好歹,和你说过多少次猪圈里脏!直接去和猪抢奶喝,你也不怕生病!”阿婆的力气极大,眼瞅着张静的耳朵就红了起来。
张静被阿婆拎着耳朵,躲避不开她的手,只能戳的不停往后歪着脑袋,躲避着阿婆的手,嘴上还不停地告饶:“外婆放手啦,好痛,耳朵要掉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嗦猪奶了,我保证还不行吗!你再不放手我妈要回来了,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阿婆看她耳朵都红了,额头也红红的,这才松开拧着他耳朵的手,又点了点她的额头:“下次再做这种事,我管你是不是百苗圣女,先给你打断一条腿!”阿婆严厉地说,神色却已和蔼下来,显然是对自己这小外孙心痛比恨铁不成钢更多。
“好嘛好嘛!”小丫头揉着自己的耳朵,哭唧唧的答应,脸上一脸诚恳,但是眼底却藏着狡黠地灵光。梁兴扬站在一旁看着,非常确定这小丫头绝对在心底骂人呢。
还不等阿婆再说话,门口又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哎,妈你来啦?在院子站着干嘛呢?这位道长是谁啊?”
这声音清脆悦耳,恍若银铃,梁兴扬回头,就看到上次见到的年轻女子背着竹篓进门,这就是张静的妈妈了。阿婆也同时抬起头来,看到女儿进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儿,对女儿说道:“阿蔚,你回来啦?这位道长是来找静静的。”
听阿婆这么说,梁兴扬笑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梁兴扬,是个散修,冒昧到访,是想请您女儿帮我个忙。”
这女子正是张静的母亲,听母亲和梁兴扬这么说,笑了笑信步走进门来,摘下竹篓放到一旁,里面是新鲜采的山菜和菌菇,让梁兴扬奇怪的是,一堆美味的山珍中竟然还放着根俗称“十大功劳”的藤条。梁兴扬诧异地看着藤条,心里琢磨着,这东西和吃的放在一起,难道也能吃可是这玩意儿明明有毒啊!
静妈妈放下东西,对梁兴扬笑着说道:“道长好,我是她的妈妈龙蔚。道长也是来找百苗圣女的?可惜了,我家这丫头调皮捣蛋样样在行,正儿八经画符念咒,炼丹布阵是一样都不会,不一定能帮上道长您的忙。”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张静身边,伸手拉起女儿的手,看到张静那一身的泥巴,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死丫头,这一身泥巴怎么回事?”龙蔚皱起眉看着张静那香芋紫色的蓬蓬纱连衣裙上突兀的泥巴,凑近嗅了嗅,立刻又嫌弃地后退一步,离她远远地,忍不住吐槽道,“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臭?张静!你是不是又去猪圈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一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准备溜之大吉的女儿的耳朵,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训话!
“你个臭丫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猪圈不能去不能去!你……你这么喜欢猪圈,你干脆睡……你干脆去喊那头猪妈妈得了!”龙蔚看她耳朵发红,知道肯定是已经被母亲收拾过了,所以虽然骂的凶,但实际下手并没有很重,只是揪着她做做样子。
“我叫它妈,那你不就成猪了吗。”张静被妈妈拎住耳朵,因为不痛,所以也没觉得什么,自己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你个臭丫头,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龙蔚嘴上说着,就弯腰伸手抄起放在竹篓中的十大功劳。张静一看龙蔚抄起藤条,惨叫一声“妈妈要变身啦”,然后撒腿就跑,龙蔚拎着藤条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打一边骂,大意就是恨女儿整天做些让人没法儿理解的荒唐事——堂堂百苗圣女,养蛊一般般、巫术一般般,咒语阵法啥都不会,倘若哪天她的身份也成为公开的,可要被白苗人活活笑死了!
梁兴扬看着龙蔚一边追着张静打,一边教训她,手中的藤条高高举起,却都落在了张静身后,一下都没打到她,就能看出龙蔚对这个女儿有多好。看娘儿俩还在吵吵,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枯坐也是无聊,他便转头问阿婆:“阿婆,她俩这么打没事儿吧?张静到底小,十来岁的孩子,可别给孩子打伤了。”
“放心吧,她娘俩经常这样打。”阿婆看着张静娘俩一跑一追,笑了笑说,“张静这孩子皮,知道了自己是百苗圣女后,皮的更是没边儿了,所以啊,的确欠一顿狠揍。她妈也就是吓唬吓唬她,毕竟孩子是亲生的,万一真打打出个三长两短,那肯定是得不偿失了。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没问题的,你多看几次,看惯了就不觉得有问题了。”阿婆倒是很想得开,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个小竹凳坐下来,噙着笑看她们俩满世界跑。
梁兴扬看阿婆作为这个家的大家长都不操心,自己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干脆也找了个小板凳坐下,看她们娘儿俩打闹,心里却想着,如此年幼的小丫头,当真能使用上古大神留下的阵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