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在百苗乐悠悠的等靳信霜到来的时候,那只被他惦记着的鬼修小兔子千黛,正躺在瑶池观的房顶上晒太阳,计都则在前面的院子里逗引化作黑背的睚眦,萧懿峰还在房间里埋头研究自己经现代科学加持的玄学神器。李唯文留在赣州,偌大一个瑶池观只有孙世卿自己接待香客、上香供灯。靳信霜赶到瑶池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计都大哥上午好啊,又逗狗呢。”靳信霜在山门前显出身形,笑嘻嘻地走进山门和计都打招呼,“好久不见呀,狗子很可爱。”
“霜霜上午好啊。”计都伸手把睚眦捞进怀里,拿手给他顺毛,一边笑着和靳信霜打招呼,“来找你师父?他不在太白山。”
“我不找师父,我来找小兔子的。”靳信霜笑嘻嘻地说着,在计都面前蹲下,伸手往睚眦脑袋上撸了两把,毫不介意睚眦冲着自己呲牙咧嘴,一边嗔道,“你不服气,去找我师父啊,冲我呲什么牙,信不信我吃了你?”
……睚眦默默地闭上嘴,收回自己的尖牙利齿,倘若两人以原形对上,他当然不怕靳信霜,毕竟巴蛇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蛇,他睚眦可是正经的龙种。但是谁让靳信霜有个师父叫梁兴扬,而自己现在被梁兴扬神力束缚,连原形都化不了,更别提和靳信霜这被梁兴扬用神魂和恶灵喂大的“凶神恶煞”一战了。
看睚眦乖乖听话了,靳信霜别提心里有多得意了。毕竟当年自己还没有拜师的时候,睚眦兄弟仗着自己是龙种,血脉干净纯粹,修炼速度也快,可没少欺负还是幼蛇状态的靳信霜,如今好不容易龙游浅滩,别说她不是虾,她就算是虾,也得薅掉他两根龙须,更何况自己可是名扬大荒内外的巴蛇族小公主,素来信奉有仇必报,这时候不狐假虎威扳回一局,她也就别叫靳信霜了,直接改名叫真窝囊得了。靳信霜一边乐呵呵地想着,一边又用力摸了睚眦的脑袋两把,还顺手揪下来一撮“狗毛”,嚣张地冲着痛的嗷嗷直叫地睚眦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说:“那,帮你梳梳毛,免得这大夏天的太热,你别太感谢我啊。”
“我谢你个鬼!”化形成黑背之后,睚眦轻易不愿意吭声,毕竟这种形态要说人话需要耗费他太多的精力,但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欺人太甚——哦,现在应该说是欺狗太甚,明知道他的真身是龙族,脑袋上的都是鳞甲,还给他硬生生揭下来,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让睚眦实在是忍无可忍,当时就暴跳如雷,嗷嗷叫着要挣脱计都的控制起来咬靳信霜,一边蹦还一边嗷嗷直骂:“靳信霜你个死丫头,你别以为你是巴蛇家小公主我就不敢动你,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要急了我咬死你!”
“你咬啊,我又不是没被狗咬过。”靳信霜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一方面计都一看他发飙,已经第一时间甩出缚神索,化作项圈拴住了睚眦的脖子,他根本挣脱不开;另一方面,现在的靳信霜可不是三千年前在大荒中只能被他和饕餮欺负,被两人打的满地掉鳞却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女孩了。如今的靳信霜,有梁兴扬三千年的不断投喂,早就实力大增,不要说是饕餮睚眦这些混血龙种,就算是许皓杰这样天生的神龙血脉,她都能打个平手,揍睚眦那是手到擒来。心里盘算着,靳信霜坏笑着打量着眼前蹦的欢的睚眦,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再激怒他一下,也能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一架,兴许还有机会把他的逆鳞都薅下来呢,毕竟龙族的逆鳞可是凡间不可多得的宝物,无论是降妖除魔还是避邪护身,效果都是一流的。
计都看着靳信霜满脸算计地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收紧了缚神索,将睚眦重新拽回自己怀中抱住,拍了拍睚眦因为暴怒而炸毛的脑袋,忍不住低笑一声,劝道:“我劝你还是安静些吧,技不如人的时候吃亏是福,你没看这小丫头就是故意想激怒你,让你和她动手?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在你地全盛时期,你自己看看你有多大的把握赢过霜儿?”
睚眦本来就清楚自己和靳信霜武力上的差距,所以最初才会一秒认怂,只是靳信霜实在是了解他,轻而易举就能挑衅成功,所以他才一时失了理智——当然,对于睚眦的性格来说,失去理智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过如今计都这一盆冷水浇上,睚眦也算清醒了过来,一时如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下来,垂头丧气的窝在计都怀里,鼻子中发出哼哼唧唧地声音,当真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在向主人寻求帮助。见状,靳信霜想撸狗的基因立刻动了起来,又想要伸手,却被计都抱着睚眦不动声色地躲开,成功帮睚眦逃离了靳信霜的魔爪摧残。
“哎呀,计都大哥,你这就过分了啊。”看计都看破自己的意图,并且揭了出来,靳信霜撇了撇嘴,也委屈巴巴地说,“再说这又不是你家的狗,这是我师父庙里的狗,那我作为我师父的徒弟,我撸一把我师父养的狗怎么了嘛。”
“得了,你别撸狗了,这狗现在是我养着,我说了算,你小丫头不要和我胡搅蛮缠。”计都素来拿这些小孩子无奈,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靳信霜说道,“你不是来找兔子的吗,赶紧去找千黛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好嘛好嘛,小气鬼。”靳信霜撇撇嘴,故作嫌弃地瞪了计都一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问计都,“那小兔子人……不对,小兔子鬼呢?鬼在哪里?”她四下张望着,寻找千黛地气息。
计都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仿佛是只嘴巴里塞满坚果地小松鼠,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往瑶池观主殿顶上一指,笑着说道:“那不是,在屋顶上晒太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