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看着两人谈笑间就决定了一个种族的命运,有心想说两句,又觉得自己未免罗嗦了,毕竟鲛族都不想反抗,他又何必废话。这样想着,他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话:“谈生意可以先等等,我说干正事儿吧,两位贤徒?”
丛世俭和庄信疆两人这才讪讪闭上嘴,邓世权早就等急了,闻言赶紧说道:“对,师父,这些孙家主、言家主、丛师兄和我在这附近勘查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三界山脚下合适。”
“我也觉得这里合适。”梁兴扬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叹了口气,“这几天你们就把所有事情都搞定了?”百苗势力盘根错综,十分复杂,就算有安家小叔叔和金光洞、落花洞,他们能这么快搞定,那也是个大工程。
“还差点儿。”言从顷在丛世俭背后开口了,只听他笑着说道,“我们就差御兽庄家没去拜码头了,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去了,庄家这边梁爷已经帮忙搞定了。”
“这么快?你们百苗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一致了?”梁兴扬诧异地问,眼神中写满了怀疑,“据我所知,就算是金光洞……金光洞没问题,落花洞你也掌控不了那么好吧?”就百苗这种地方,村东头和村西头都能天天持械斗殴,“战斗”之频繁比当年东瀛的战国时代都高,乱得一塌糊涂,他们是怎么一星期就搞定了的,这的确让梁兴扬好奇极了。
言从顷哈哈笑了两声,回头看站在一旁装无辜的孙野倾,笑着说道:“梁爷果然了解百苗,您说的对,我的确管不太了落花洞,最初协调各个家族的时候是挺艰难的,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遇到事情就放孙家主,那叫一个无往而不利。”
“言蛊王你什么意思,什么遇到事情就放我啊?我这么温柔体贴柔弱不能自理,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孙野倾在最后翻了个白眼,语气娇憨,听起来还真是温柔而又柔弱不能自理。如果不是在场的几人都了解她,还真是能被她骗了。
梁兴扬没搭理孙野倾,冲着言从顷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言家主,还是你有办法,这招绝了。”不服就放孙野倾,这绝对是大杀器啊,效果一点儿不比直接扔蘑菇弹差。
既然麻烦都搞定了,梁兴扬掏出那部小手机打了个电话,把情况汇报清楚了,挂了电话后对邓世权说:“可以动手了。”
邓世权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钵,宽袖一拂,金钵中立刻盛满了水,然后他扭头看了眼梁兴扬,看梁兴扬点了点头,口中喃喃念了几句咒语,金钵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只见那只幽黑的眼睛转了转,金钵随着邓世权的咒语飞了起来,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蒙蒙雾气,雾气中出现了一座山林,与他们眼前所在的山林一模一样。
“蜃盆?这个有意思,权哥,这个能不能借我玩玩?”孙野倾抬头看着浮在头顶的金钵和海市蜃楼,笑嘻嘻地问。
倘若不是现在正在做法,邓世权绝对第一时间就把金钵收起来逃跑了,不过此刻有梁兴扬在,他觉得孙野倾再野也不至于现在就动手抢,所以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孙家主不要开玩笑,金光洞多少宝贝,怎么能看得上我这讨饭的钵碗。”
“哎,你这碗应该是纯金的吧,看款式和成色,这是盛天王朝贞示年间陈法师那个金钵吧?里面的小宠物很可爱啊。”孙野倾笑眯眯地说,眼睛巴巴的瞅着浮在半空的金钵。仿佛感受到这富有侵略性的目光,金钵抖了抖,洒出几滴水来,落下来变成了瓢泼大雨,将几个人淋了个透心凉,只有梁兴扬在金钵抖动的瞬间弹出一张辟水符,所以现在整个人还是干爽的。
暴雨过后,丛世俭抹了抹脸上的水,不怕死德对孙野倾说道:“我说野哥,你就算要野,好歹也等咱们干完正经事儿啊,这好,被淋了一身,在这荒山野岭里,你也不怕大家一见风给吹感冒了。”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回酒店一定得先灌一大碗热热的姜汁可乐,不然非得烧起来。如今潘多拉肆虐,到时候可别说自己是病患,给隔离起来。
孙野倾不愧是孙野倾,听丛世俭这么抱怨,柳眉轻挑,媚眼含笑,盈盈地说道:“正经事儿是谁啊,渣哥你为什么大家等你干完他?”她眨着大眼睛,满眼都是狡黠地笑意。
……我怀疑你在开车,并且我有证据。丛世俭看看孙野倾,又看了看远处崎岖的羊肠山路,忍不住叹息道:“就这样的破路,野哥你车速都能飙到二百,真不愧是你啊。”
“谁开车了,人家不会开车,人家最乖了。”孙野倾瞪着她那双永远都风情万种的大眼睛,那双桃花眼中盈盈含泪,看起来委屈极了。紧接着,她将目标对准了邓世权,泪汪汪地说道:“权哥,你养的蜃龙太欺负人了,我这么柔弱,如果发烧了一定会死的,没有一颗蜃珠好不了了。”
……邓世权默默地把目光挪开,看向梁兴扬,恭恭敬敬地问道:“师父,现在可以开始了。”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太了解这位巫王的手段了,这位姑奶奶野起来,那真是,十头野驴都拉不住,自己这种老实巴交的佛门子弟,还是不要和她搭话的好。
梁兴扬看孙野倾又要作妖,无可奈何地说道:“孙家主,蜃龙的术法时间有限,有什么问题咱们回头再聊,这会儿还是招魂建塔吧。”说着,他认真的拱手给孙野倾做了个揖。
孙野倾虽然还没玩儿够,但是梁兴扬说的也是事实,招魂建塔才是正经事,孰轻孰重她还分得清,所以纵然玩兴正浓,她还是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无趣儿”,默默地又站回自己的位置上,祭出了镇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