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和梁兴扬都没想到,庄信疆所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梁兴扬还没说话,驳先暴跳如雷的开始骂人了:“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对前辈就这么说话?”
庄信疆看驳可能真的是很生气了,于是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道歉说:“对不起啊,前辈,可是你的原型就是马,你不长一张马脸,好像真的有点儿对不起祖宗啊。”
……驳的脸都黑了,为了不让庄信疆气死这只已经有了神格的神兽,梁兴扬不得不先开口劝架:“信疆哎,你就少说两句吧,回头你把他气死了,我可给你找不到第二头有神格的驳。”山海异界倒是不少,但是都是普通灵兽,能当此重任的,还真是独此一头。
“姓梁的你别装好人,你才不是什么好人,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困在北海数千年。”驳看他和庄信疆聊天,忍不住又怼道,“你现在又想干什么,你给我动了什么手脚?”
“当年是怎么把你留下的,现在就动了什么手脚啊。”梁兴扬回头看着他笑着说,同时冲他抛了个媚眼儿,妖娆地说,“怎么,几千年不见,你忘了缚魂索了?”
缚魂索三个字勾起了驳内心久远的记忆,一时气急,干脆不想搭理两人了。庄信疆看他俩交谈的熟稔,于是好奇地问梁兴扬:“师父,您和他以前认识啊?那师父你可是老妖怪了,不然怎么会知道几千年前的事情。”
梁兴扬再次忍不住感慨,自己这小徒弟果然脑回路奇特,别人都会好奇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只有她好奇自己的师父居然是个年龄不知几何的老妖怪这种小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庄信疆道:“得了,你啊,还是别说话了,说一句多一句,我都怕回头你把我一起气死了。”
“师父这话说的,我气谁也不能气您呐。师父,那您把他定在这里,我们难道都要在这里陪他吗?”庄信疆看着像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的驳,继续当好奇宝宝。
“缚魂锁不过是张空白合同,只要和施术人达成一致,就能自由活动了。”梁兴扬解释着,问庄信疆道,“说吧,你想驳以后怎么办?是一直跟在你身边,还是不能离开昆虚山半步?”
……这句话把庄信疆问懵了,她迷茫地看着梁兴扬,又看了看满头黑线、恨不得咬自己两口的驳,茫然地说:“我,我没想过啊,我就觉得他只要能回来守护昆虚山就够了,不要和这次一样,一跑好几个月,我去找他都找不回来。”不仅找不回来,还把她坑进了泥沼中,变成了个泥娃娃,庄信疆怀疑,如果不是师父路过,自己这个泥娃娃可能就要变成死娃娃了。
仿佛看出庄信疆心里的猜测,驳的脸更黑了,气恼地说道:“我没打算害死你,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就算梁兴扬这个老妖怪不过来救你,我也会把你救上来的,我就是给你个教训,你做的事情就和在那泥沼里没有区别,都会越陷越深。”
“我越陷越深是我的事情,横竖我不杀人不放火,不违背公序良俗,我招谁惹谁了啊。”庄信疆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怼驳,“就你个老顽固,守着古人那群伪君子的理论来教训我。”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驳刚要开口继续说教,然而一句话没说完便又被庄信疆打断了。
“你别问我知不知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圣人贤者,有多少都是断袖,又有多少好龙阳啊?他们自己都做不到,也就你,还愿意信那些伪君子的话。”庄信疆虽然尊重这一直守护着北海的神兽,但是对于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是寸步不让,此刻毫不犹豫地开怼,“就你天天说那‘衙斋醉听萧萧雨,总是江湖疾苦声’的傅板桥,明说自己‘好雄恶雌’,那个被你赞为江右游龙的辛维崧,一生穷困潦倒……反正,这件事你别管我就是了。”她本来还想说,然而看驳脸色越来越难看,简直一副要咬死自己的模样,一下子底气不足起来,不敢再说下去,硬生生拧了话题,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傅板桥好男风,的确如此,但是辛维崧此事不过凡夫俗子谣传,没有依据的事情你也乱讲,庄家现在都学会附会造谣了吗?”驳脸色阴沉,怒冲冲地瞪着庄信疆训斥道。
“好嘛,我不说了就是,我和辛老前辈道歉。”庄信疆从善如流,立刻认怂。说完,她又想起来什么,连忙对梁兴扬说:“师父,那个契约,真的没必要限定死了,就让他离开昆虚山不能超过三天吧,三天的时间,我觉得我怎么也能撑住了。”
“如今华夏歌舞升平,你莫说三天,三年都能撑住了。”驳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倘若教了你这么多年,你连三天都撑不住,那你可真是太堕落了。”
“你管我,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庄信疆被训了许久,脾气也上来了,仗着有梁兴扬撑腰,抱着手臂趾高气昂地说,“不答应你就继续站这里,师父,咱俩走。”她一面说着,一面真的就要拉着梁兴扬离开。
驳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干脆决绝,一时间气得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白,不过几息的工夫就变换了好几个颜色,仿佛迪厅的彩灯一样精彩绝伦,忍了许久才愤愤地说:“老狐狸的徒弟也是小狐狸,师徒两个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个好人都没有。赶紧滚过来,这条件我同意了。”
“哎,这才是乖孩子嘛。”梁兴扬看庄信疆和驳吵得差不多了,全面占据了上风,两人终于在思想上“胜利会师”,于是笑眯眯地走过来,施术和驳缔结契约。
一通神秘操作结束之后,驳终于恢复了自由,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直地身体,没好气地问梁兴扬:“姓梁的,你又在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