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肯定是不能复活了。”梁兴扬笑着解释,看李嘉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诧异地笑道,“李老弟,你这松了口气是怎么回事?很多人听到自己不能复活都很伤心,你真是与众不同。”
“虽然我们铁血军不搞封建迷信,但是我们尊重客观规律,今天我已经以这种形态出现了,那就证明另一个世界也是存在,这是另一个范畴的科学了。如果因为我一个人就逆着规律办事,我怕给还活着的人带来灾难。” 李嘉朗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安定平和而又坚毅。
梁兴扬看着这个年轻人,轻叹一声,片刻笑了笑说:“不愧是你,这个时候先想到的还是苍生,有你们是我们之幸。好了,不说闲话了,回到你的身体里吧,有些事情咱们慢慢来。”
“好。”李嘉朗点点头,看看地上自己的身体,抬头问梁兴扬道,“我应该怎么做,直接躺下吗?”
“直接躺上去就可以,就像你以前上床睡觉一样。”梁兴扬微笑着说,“屋舍嘛,就是安放灵魂的。”
李嘉朗依言走到身体旁边,像睡觉一样躺了下去,灵魂回到身体里的熟悉感让他觉得舒服极了,甚至想直接睡一觉。直到他听到梁兴扬在自己耳边低喝一声:“还不起,要等什么时候。”这才恍如梦醒般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周围,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都那么不真实。他眨了眨眼睛,活动了下身体,这才真的觉得,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虽然这是一具新的身体,但是李嘉朗的灵魂“住”进去,并没有任何新房子的生涩感,反而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身体,原装出厂的。他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军装,笑了:“这身衣服真好看,看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厌倦。”
“当然不会厌倦,不过我猜,你们兴许会喜欢现在最新式的服装。”梁兴扬打量着他挺拔英武的身形,笑道,“等回去兴许可以让小何想想办法,给大家都换一身新服装。”
“那感情好。”李嘉朗适应了自己现在的状态,走到山洞的石壁旁,拿手抚摸着石壁,粗糙冷砺的触感让他真实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活了”,再不像从前,无论什么都抚摸不到,碰触不到。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子,倘若以前有这么一具身体,或许就可以安慰在自己的墓碑前哭的她了吧。可惜,听说她去年也离开了,自己回来了,但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他轻叹一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对梁兴扬道了声谢:“谢谢老梁,这身体我用着很习惯。”
“那肯定很习惯啊。”梁兴扬哈哈笑了两声说,“这就是我从北月古战场搜集来的,本来就是你的骨血和散落的魂力。然后用司命魂火锻铸而成,虽然不能和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但是差距也不大,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来说,这个还更好用点儿。”
李嘉朗笑了,还没说话,梁兴扬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在这荒山野岭里浪费时间了,我带你去奉天吧,你们的同袍在那边的很多,你们见个面交流一下,看寻个方便的机会,我把这边的铁血军亡灵也都唤醒,大家都可以归队了。”
“都唤醒?”李嘉朗怔了一下,然后笑了,“怎么唤醒啊,这边的同袍还一直是沉睡状态,我连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都不知道,能唤醒他们吗?”
“我能让你成为现在的样子,就能让他们也都恢复。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这样恢复,你去奉天看看就知道了。”的确,不能回归故土的魂魄是很难清醒的,想要在异国他乡唤醒他们,需要消耗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灵力。不过梁兴扬是谁啊,普天之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借天道地势唤醒享受国祭的灵魂,的确不算什么。只是他暂时没有准备够供几万人使用的资源,所以才按捺不动。
李嘉朗看梁兴扬自信满满、神采飞扬,好奇地问道:“老梁,你是什么人啊?如果按你说的,你是比我更年长的修行人,又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
梁兴扬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远方:“你那个时代不需要我,你的父辈们励精图治,有我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什么事儿。”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那现在不励精图治了吗?”李嘉朗问出了一道送命题。
梁兴扬一时愣住了,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装过头了,要说现在的大长老,的确也是继承了祖辈家风,勤勉做事的,这样说,貌似现在也不需要他们装神弄鬼。梁兴扬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李老弟,你这个问题问的我还真不会回答了,现在的大长老是你们一代的人,好得很。不好的是现在那些被惯坏了蛀虫,总想从内里搞垮我们,所以我才不得不站出来。”
“也是啊,我们那时候刚经过一二百年的吧战火洗礼,人心还算团结。”李嘉朗笑着问道,“那现在很麻烦吗?”
“没有什么麻烦,都能解决。”梁兴扬一边说一边在锦囊里翻找着,片刻开心的掏出一张符纸递给李嘉朗,“找到了,这个你拿好,走吧,咱们去奉天,他们看到你肯定高兴。”
李嘉朗笑着接过符纸,放在手里细细地看着,笑道:“这个符纸很厉害啊,拿在手里就能感受到有灵力波动,我一个鬼居然还不怕符纸,老梁你不会也是鬼吧。”他笑着问。
“我啊,什么都可以是。”梁兴扬自嘲笑了声,又解释道,“你虽然是鬼,但是不邪啊,我们都是正道,怎么会相互伤害呢?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不是吗?拿好你手里的符,我们出发了哎。”
李嘉朗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恢复平静之后,眼前的风景全部变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块镌刻着“永垂不朽”四个大字的石碑,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