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看了眼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唯竹,哦了一声,介绍说:“这个是我徒弟,唯竹,你们别看这小丫头片子一副林黛玉的样子,真打起来,信霜和她大概打个平手。”
信霜和她打个平手?李唯文和孙世卿面面相觑,觉得师父收的女徒弟都太可怕了,两人默默地往远离唯竹的方向坐了坐。萧懿峰虽然没见过靳信霜师兄,但是也听到过她的故事,闻言钦佩地抱拳对唯竹道:“师兄这么高的道行啊,佩服佩服。”
“你佩服什么呀,她又不是人。”梁兴扬笑着对萧懿峰说,一边把他的手按下来,“我告诉你,离这丫头远点儿,她比信霜还可怕。信霜只是吃人,她就是属流浪猫的,玩死你。”
唯竹本来端着一脸柔弱而乖巧的笑容,听到梁兴扬的话,羞涩的笑了笑:“师父,我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可怕,您看我这纤细的小胳膊,师兄们一把都能给我撅折了。”
梁兴扬哼了一声,瞪她一眼:“是是是,你最柔弱,你比八大金刚都柔弱。”相传天门上有八大金刚守卫,小到一只蚂蚁大到四方魔主,谁都别想逃过他们的法眼偷入天门,是天庭最强战力的代表。听到梁兴扬这么说,唯竹委屈巴巴的看着梁兴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配上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肤色和没什么血色的唇,活脱脱就是一朵体弱多病的小白花。梁兴扬翻了白眼,简直想揭穿她的真面目,然而这丫头的身份比起靳信霜只会更敏感,所以纵然他明白这丫头有多能打,也只能忍下,只是对其他几个徒弟说:“你们记着啊,千万不要招惹你们唯竹师弟,不然别说为师不关照徒弟。”
梁兴扬都这么说了,几个徒弟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并且齐齐地将椅子拖的离唯竹远了些。唯竹看着几个年轻人对梁兴扬言听计从的样子,觉得好玩儿,于是冲三个年轻人笑道:“几位师兄,你们看师弟我这么乖,我两只手都没有萧兄一只拳头大,一看我就很柔弱啊。”
萧懿峰在这个问题上比李唯文和孙世卿更谨慎,一句话不说,默默地收起自己的手。孙世卿呵呵笑道:“算了,唯竹师弟,你见过霜姐,就懂我们为什么不敢靠近您老了。”
听他们这么说,唯竹对靳信霜愈发感兴趣。梁兴扬看她灵动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知道她又想恶作剧,咳嗽一声,对唯竹说:“得了,你别想了,她最近都不会来这里,等来了你俩尽可去较量较量,别打死就行。”
几个人闲聊着,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精致的菜肴一盘盘端上来,到花雕鸡的时候,任法正先对服务员说:“姑娘,这个麻烦直接放到你旁边那个发际线高到百会穴的油腻中年老男人那里就行,另一盘再上桌。”
梁兴扬迷茫的看着任法正,整个人都不好了:“老任哎,你说话得凭良心,我发际线什么时候高到了百会穴?再说你在这里,我怎么就老了……”
“那你是承认你油腻了?”任法正看他一眼,笑着问。
……这是陷阱,梁兴扬决定闭嘴,对于为什么任法正忽然就变成这样了百思不解,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任法正一直中规中矩,突然变得和自己一样油嘴滑舌,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只是他忘记了,曾经的任法正也是个开朗的少年,而教他道法规矩的梁兴扬,从来都是他钦佩模仿的对象,只是后来师兄误入歧途,道宗风雨飘摇中,他为了帮不争气的徒弟撑起北派祖庭,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本性,开始端着稳重。如今看赵信猛持心公正,必然能重新振兴北派祖庭,自然放下心来,本性也就慢慢恢复了,只是梁兴扬刚回来,一时不习惯罢了。
“我倒觉得还好呢。”看服务员布好菜出去,赵信猛拿起酒杯给梁兴扬和任法正倒上酒,“任老之前真的很守规矩,不过他可不迂腐,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道法,我就发现任老其实是很洒脱的性格啊。”
“哦。”梁兴扬了然,对赵信猛道,“那我懂了,老任跟你学坏了。”
“这怎么跟我学坏了?”赵信猛愕然,“任老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幸跟随一位高人修行,那高人最是洒脱不羁,告诉他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所以不必死守规矩,只要对得起本心,那就是真正值得遵守的规矩。”
“哈?”梁兴扬愕然,没想到竟然还是自己的锅,茫然地说,“怎么,我还说过这么这么有哲理的话?”
赵信猛也愕然:“怎么,梁爷就是任老说的那个高人?”
“不不不,我不高,我可矮了,我这个身高,在青州就是三等残废。”梁兴扬赶紧摆摆手,“吃菜吃菜,大家赶紧吃。”
一桌人吃的开心,赵信猛充分表现了自己作为一个武痴的执着,又问:“梁爷,您刚刚那道符能不能教给我啊?”
“行。”梁兴扬看他这么长时间了还记着,笑了,筷子随意在空中一划,喝了一声去,立刻一道灵动的金符如流星逐月,破空而去,击碎了放在一旁的空啤酒瓶。
赵信猛看的目瞪口呆,指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问:“就,就这么随手一划?您是王母啊,钗子一划就是一道天河?”
“怎么还非得是王母?这个很简单的,你看好了。”梁兴扬笑了,拿筷子在自己酒杯中一蘸,又凌空一划,立刻杯中酒水化作一条银光闪闪的水龙从杯中跃出,绕空腾飞,呼啸有雷鸣之势,看着赵信猛,张开大嘴朝赵信猛咬了过去。赵信猛吓了一跳,想都不想就挥出一拳,直捣龙头!然而银龙却躲开他的拳头,又攻向他的身后,赵信猛顾不得多想,坐在椅子上和水龙拳来爪往,纠缠到了一起,眨眼间一人一龙过了十余招,梁兴扬看赵信猛应付的不错,笑着打了个响指,水龙忽然哗啦一声散做酒花,跌落进赵信猛还空着的酒杯中,一滴都没有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