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奈何梁兴扬铁石心肠,压根不给她好脸色:“得了,要哭回去哭,兴许还有仙娥哄着你,你要是想在这里哭,等下别说我打人太痛。”他凉凉地说。
小姑娘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里的泪水还来不及擦掉,震惊地瞪着梁兴扬:“我都哭这么可怜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看梁兴扬一脸看小孩子在地上打滚的不屑表情,小姑娘哼了一声,收住眼泪,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眼泪:“哼,怨不得母后说梁兴扬心肠冷硬的石头一样,油盐不进。”
“你母后就没告诉你,梁兴扬不受天地规矩的约束,可以任性妄为?”梁兴扬一挑眉毛,笑着问。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就算是我们天生的神族,也不可能不受天地规矩约束。”
“当然可能。”梁兴扬冷笑一声,身后的虚影燃起红色的焰光,让虚影渐渐变成了橙红色,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笑道,“当年我来人间,条件是天道封印我十分之九的力量,允许我在自己的道义范围内任性妄为,天地都不得干涉,所以,在我的道义范围内,就算是天神不仁,我也可以杀,你要试试吗?”
小姑娘看着梁兴扬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忽然想起某一次母亲说起,曾经有人力压三界,却不愿成神,甘愿为了苍生在人间历劫。她怔怔地看着梁兴扬,小心翼翼的问:“你就是我母后说那个力压三界的人?”
“你觉得呢?”梁兴扬懒洋洋地问。
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挺作死的,梁兴扬只能用出十分之一的法力,就已经是自己再修炼一万年也不能企及的高度,自己居然还傻乎乎的逼出他的真面目,还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这样想着,小姑娘立刻认怂:“我错了大佬,大佬我保证听话,你让我留下吧。”
“我凭什么信你?”梁兴扬冷冷地说,橙红色虚影手中已经握了一把长剑,看起来随时都会出鞘。
小姑娘转了转眼睛,嘿嘿笑了,讨好地说:“大佬,你看,你把我放在玄缘阁,至少你还能掌握我的动向啊,我只要一作孽,你就发现了。你要是把我放出去,我要是干点儿坏事,你再厉害不也得找一找线索嘛。”
“嗯,说的有道理,所以我还是直接把你扔回去,关了天门得了。”梁兴扬仍是冷冰冰的,完全不为所动。
……小姑娘想起天门被关那段时间,认命的举手投降:“大佬,梁爷,不要啊,我好不容易得了个寻找百鬼图的差事下来,您老让我在下面玩几天吧。”
“百鬼图?”梁兴扬挑眉,看了一眼终于说实话了的小姑娘,问道,“你是女魃的女儿?”
“对对对,我母后是女魃,我叫唯竹。”小姑娘赶紧承认,“大佬和我母后很熟吗?看在母后的份上,您就饶我这次吧。”
“倒也不是很熟。”梁兴扬看着唯竹,笑得邪气,“你娘恰好是当年神族围攻我的三大家族领头人之一。”
……完了,唯竹觉得自己这次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小脸儿上的笑容也变得苍白,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缓和氛围:“那啥,梁爷,你们上一代人的恩怨,就不要牵扯我了吧,我就是想在人间玩几天儿,您老就高抬贵手。”
梁兴扬看她的确怂了,这才松了口风,收了法相,冷声说:“让你留下也不是不行,你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你,但是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如果做不到,不要说我不讲情面。”
“好好好,我可以我可以,梁爷您就说您的底线是啥?”唯竹到底是个小姑娘,立刻一扫刚刚的颓废,开心地问。
梁兴扬看着眼前又兴奋起来的小姑娘,敛了自己的真气,又成了温润如玉的翩翩美男子,美男子就是美男子,纵然现在一脸的漫不经心翘着二郎腿像个小痞子,也美的像一幅画卷。痞子美男梁兴扬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让你们尸仙一族不恶作剧这太不人性了,我就一个要求,不许伤人性命。”
“这不合适吧,我母后可说了,你梁兴扬就是个杀伐无度的,但凡不顺你意,天地人神皆可杀的主儿,你居然不让我伤人性命?那我可以伤神鬼妖魔的性命?”唯竹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笑眯眯地问。
梁兴扬知道自己名声在上面那些老家伙嘴里一直不太好,就是个倔强的刺儿头,不可驯服地犟驴。因此听到这么个评价,也懒得生气,只是笑着打量了她一眼,看小姑娘笑得一肚子坏水儿,也笑了一声,说道:“可以,我也不送你回去,直接给你魂飞魄散。”
……唯竹默默地做了个封口的表情,表示自己收回刚刚的话。这个男人,简直不能沟通!她小声嘀咕着:“这算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梁兴扬冷笑一声:“对,就是不准你点灯,有本事你打赢我,我听你的。”他随手一挥,手指燃起妖紫色地火焰,看的唯竹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梁爷,有话好好说,我保证乖乖听话。这个太虚神火你收一下,我害怕。”她陪着笑说,离那簇能立时将自己炼化的神火远远地,免得不小心就成了一团灰烬。
梁兴扬这才收起手中的火焰,拿手在脸上一抚,又变成了那个油腻秃头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唯竹看着他变装,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小声嘀咕道:“为什么非得变成这个样子啊,又油腻又猥琐,扔进锅里都够炸一个月油条了。”
梁兴扬正将房间里的一切恢复原样,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气道:“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油腻了?我这样子多好看,他们都喊我梁美丽呢,哼!”他说着一挑长发,妖娆的掐了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