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酒店后,罗睺把自己的哥哥扔给梁兴扬,便跑去使节馆接安信捷了。计都笑着骂了句见色忘义的小子,一抬头发现梁兴扬正满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尴尬的咳了两声,转头去看窗外。
梁兴扬看着脸色苍白的计都,嫌弃的哼了一声:“看看你这个惨样儿,被两只野鸡搞成这个样子,出去别说你是上界星君,丢人现眼。”他一如既往地毒舌,一点儿颜面不给计都留。
虽然两千多年没见,梁兴扬仍然和当年一样口无遮拦,计都苦笑一声,看了梁兴扬一眼,叹了口气说:“说的容易,你以为都是你,天道都奈何你不得。我还得受天条约束,不能随便弑神斩灵。而且的确也不想伤他俩性命,特别是路西法,可惜了。”
“呐,清心丹,吃一粒。”梁兴扬在自己的锦囊里翻找,找出一只瓷瓶丢给计都,冷冷地说道,“路西法可惜个屁,总和那只白羽鸡混在一起,玄鸟都得变乌鸦。我说你们兄弟俩是凶神,不要总搞得自己和圣母一样行不行啊?”他看着计都手臂上外翻的伤口,脸上写满了嫌弃两个大字。
“你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缺德,我和罗睺已经很任性了,再任性妄为,很容易堕入魔道。”计都拿丹药吃下去,感觉自己因为方才的恶战牵动的魔气再次沉睡,这才松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得了,我歇歇,你还是去问问那只白羽鸡,他们到底有什么鬼计划吧,不然怎么见到我装都懒得装一装。”
“屁的堕入魔道,魔道有什么不好?你不也觉得路西法比米迦勒更可爱么。”梁兴扬懒得搭理那只白羽鸡,一面不屑地吐槽,一面抬手给计都治疗手臂上的伤,“再说,你俩有我任性么?”
……计都沉默了许久,感慨道:“这个自愧不如。”
“那不就得了,老子这么任性妄为,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有成魔,你比老子乖多了你怕个毛。”梁兴扬张狂的说。
“你的确是没有成魔,但是你是修真恶霸啊,五方魔王在你面前都自愧不如,你还想怎么样。”计都继续感慨。
梁兴扬瞪他一眼:“你烦不烦啊,我再怎么恶霸,也不如你俩恶名远播啊,怎么就我成恶霸了,试试胳膊怎么样了。”说话间,他给计都治疗完伤口,气哼哼的说。
计都站起身活动了活动胳膊,感觉不错,于是笑着和梁兴扬道了个谢,去床上躺着休息,梁兴扬看着手里的葫芦,默默地发呆。
看梁兴扬并不打算打开葫芦,计都有些诧异:“老梁,你不打算问问米迦勒,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没有意义,他不会告诉我的。”梁兴扬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你折磨人的手段,你都没信心,难道这只白羽鸡还是忠贞不屈的硬汉?”计都调笑道。
“我是手黑,可是扛不住对方根本就是恶魔啊。”梁兴扬撇撇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你说你们当年为什么要让老蝙蝠统领白民?”
“不是我们,是你们。”计都冷哼一声,“老蝙蝠统治白民的时候,我和罗睺还是毛孩子,这个锅我们不背。”
“那我也不背,我那时候都在人间游历多久了。”梁兴扬也哼了一声,想起自己当初好像的确是说过“你们就是找只蝙蝠去我都不管,反正我不去”这样的话。他心虚地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应该也不怨我吧,我怎么知道还真就有只蝙蝠呢。”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梁兴扬依旧回奉天去,不过来是匆匆,返途从容,拎着他的葫芦乐呵呵的去赶航班了。计都本来还对白民怀有慈悲之心,结果先被两个凡人调戏,又被属国小神侮辱,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对他们的同情自然也败得一点儿不剩。罗睺接了安信捷回来,他便立刻拽着罗睺,要再去其他街区。
“大哥,你到底在外面遇到了啥啊?”罗睺震惊的看着充满戾气的哥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这也不发烧啊,怎么就疯了。”
“自私、贪婪、麻木、纵欲,这个国家已经没有道德可言了,他们不值得我同情。”计都冷冷地说,“既然天道管不了,那么我管。”
罗睺看着哥哥冷厉的眼神,知道米加是真的把哥哥得罪透了,于是点点头:“你早说啊,我就不把小甜柚接回来了,走吧。”
计都的笑容冷若冰锋,看的人浑身打冷颤:“安小姐有没有兴趣亲眼看看,疫星行疫是什么样子?”
“哎,仙术嘛?”安信捷好奇的问。
“对,仙术,你可以拿来当学术资料。”计都笑着说。
“好啊好啊。”安信捷开心极了,“这个必须有兴趣啊。”
罗睺挠头看着哥哥轻而易举地就把安信捷哄开心了,心中默默的记下:哄媳妇儿要投其所好,小甜柚喜欢学术研究,自己可得多给她提供点儿素材。
安信捷本来想象的疫星行疫神秘而宏大,或许还有很多神秘的仪式,然而与她想象完全不同,被计都罗睺带上云端,她看着计都只是随便挥了一下手,便在天空划出一道贯穿红日的白虹,罗睺虚空一抓,一把流光硬弓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凝光成箭,将弓拉成满月,光箭从他手中的流光弓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彗星穿虹而过,长长的彗尾扫过宙斯山黒殿的楼顶,无数银色星光从白虹中流萤一样飘下,唯美而浪漫。安信捷出神地看着,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个场景值得赋诗一首。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虹贯日’吗?”安信捷站在云端,看着不远处那条银练,喃喃自语。
“是的,‘昔者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不过我们可不给他们判断输赢,我们只是传播疾病、战争和其他灾难罢了。”罗睺轻笑一声,看安信捷出神地看着那条长虹,笑道,“你要不要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