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嫌弃的看着他,忽然抬手把他头顶的头发薅下来扔到一旁:“假发都成什么样子了,丑死了,换一顶去。”随着假发被薅下来,露出丛世俭光亮的地中海大脑门。
“我的头发!”丛世俭抱着脑袋哀嚎,却不敢从师父手里抢回自己的假发,还得陪着笑,“师父,您别每次一见面就薅我头发,您老毛也没比我多几根,秃子何必为难秃子啊。”
“呸。”梁兴扬骂了一句,“老子只是发际线高,老子又不是地中海。”
“五十步笑百步呗。”丛世俭忍不住怼上去,一边轻车熟路的从自己抽屉里又掏出一顶方便面卷的假发戴上。
梁兴扬抓起一把松子丢过去,看丛世俭一个都没躲过去,满意地拍拍手:“世渣就是世渣,不愧是玄真门下战力最渣,一只小小的山魈死灵就能把你逼进保密室。”
……丛世俭放弃反抗:“师父,我是俗家子弟,就是帮师叔打理下生意,要那么高战力干嘛啊。”
“丢为师的脸。”梁兴扬冷哼一声,“楼下会客室还有个盯梢的,去让保安把它给为师拎上来,为师要活炖了它。”
丛世俭拿起办公桌上一块不显眼的镇纸,在镇纸下部扣了扣,对着镇纸吩咐道:“保卫科,会客室里有位客人,去把他请到我办公室。”
镇纸中传来答应声,梁兴扬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世渣啊,你是怎么被逼到保密室去的?就那玩意儿,你就是打不过,保命也没问题啊。”
“师父说的是,我这不是逃到保密室去保命了嘛。”丛世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离师父远远地,保护自己的假发。
“滚犊子,好好说话。”梁兴扬又要拿松子丢他。
“别动手啊师父。”丛世俭嘻嘻哈哈的笑着,“我这不是嫌弃太臭了嘛,蹭到身上臭味,晚上我怎么去蹦迪啊。这不我刚想喊保卫科来收拾,前台电话就响了,然后那个怪物就不知道怎么想不开,要冒充我的身份。”
“然后你就在保密室看热闹?”梁兴扬哼了声,“保卫科也不行啊,下楼请个人,这么久了还没上来。”
被梁兴扬惦记着的保卫科,此刻正在楼下会客室与那位客人“友好会谈”。
如果不是丛世俭专门叮嘱,一进入会客室,保卫科长张睿根本就没注意到沙发上还坐着“客人”。就算是这样,他也找了会儿才看到这位“客人”:他个子不高,一身衣服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感觉不到呼吸心跳,甚至没有任何气息,仿佛根本不存在。张睿忍不住赞叹了声:“好厉害的隐身术,据说东瀛有忍者,擅长隐身,今日一见,真是叹为观止。这位客人,我们经理请您到贵宾室一叙。”他站在客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将自己整张脸都盖在帽檐之下的客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纸一样的脸:“不用了,我等人,不进去。”他说,嘶哑的声音仿佛是毒蛇沙沙的吐着蛇信。
张睿笑了笑:“这不好吧,怎么可以让客人在这大厅枯坐呢,还请您随我上楼,您等的贵客是哪位,我一并帮您请上去。”他说,礼貌而强硬。
“不用了,他就在上面。”客人仍然稳坐如山,“他下来我们就走。”
“这恐怕由不得您了。”张睿笑道,伸手就去抓那人的胳膊。
张睿的动作很快,然而这个小个子客人的动作更快,几乎在张睿出手的瞬间,他已经撑着沙发像一只蚂蚱一样猛地弹跳出去,同时在原地甩下一枚烟雾弹,消失在烟雾之中!
“咳咳咳!”张睿和前台的小姑娘不防备,被熏得咳嗽起来,张睿暗骂一句“不好”,心道这次要被他逃掉了,然而等烟雾散去,却发现那小个子自己也坐在地上,低低的咳嗽着,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断气。在他身后的墙上,隐隐浮现在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如果认识这道符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地单向结界,正是刚刚梁兴扬等前台小姑娘打电话的时候随手画的。一看这样子,张睿乐了:“呦呵,客人,今儿在自己的阴沟里翻船啦?”
“你们西狄人果然狡猾。”小个子的帽子被掀掉了,露出一个梳着东瀛武士髻的尖尖的脑袋,一双眼睛几乎看不到眼白,黑的瘆人。再配上他嘶哑阴沉的声音,简直就是恐怖片现场。
张睿优雅地一笑:“客人您的肯定我们收到了,现在是不是您可以随我上楼了呢?”他脚尖一勾,将小个子掉在自己脚下的帽子挑起,接在手中,挑衅的拿在手中旋转着,再次“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