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丛世俭办公室,梁兴扬顿了顿脚步,四下打量了一番,走到沙发上坐下,问道:“这里最近是不是有特殊的客人?”
“师父也觉得有问题?”丛世俭泡好茶给梁兴扬倒上,在师父旁边坐下来,“店里最近的确来了些奇怪的客人,就连气场都有些乱了。”
梁兴扬喝了口茶,笑了一声:“有意思,我布的风水局,居然也有人能扰乱。”
“风水局倒是没有大问题。”丛世俭一手轻轻敲着桌子,神思有些恍惚,“就是有些古怪,你真让我说哪里古怪,我还真一时说不清楚。”
梁兴扬冷眼看着丛世俭,忽然抬头在他脑门上一弹,弹得丛世俭一个激灵,“哎哟”一声捂着头看梁兴扬:“师父你打我干什么?”
“干什么?再不打醒你,你都要被寄生了。”梁兴扬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小玩意儿往他眼前一放:“看到了没,槲寄生。”
丛世俭诧异的看着梁兴扬手里扭动着的一点点绿色透明的小东西:“槲寄生不是种寄生植物么,这啥玩意。”
梁兴扬垂眼看着手里扭动的小玩意儿,判断着自己刚刚的感觉是不是和它有关,一边思索一边拿手指将它碾碎,再伸手时,手中空无一物:“这是幽冥槲寄生,是从幽冥摘下来的。这东西寄生到人身上,你就是它的傀儡。”
“我艹,真有这么先进的玩意儿?”丛世俭惊讶的说。
“这玩意儿并不先进,只是少见罢了。”梁兴扬喝了口茶,懒散的说,“这东西长在铁树地狱,最擅长搬弄是非,挑拨人心。我有些时候没见过这个了,看来有下面来的东西了。”真是有些时候没见了,梁兴扬想着,上次见这个,还是在盛天王朝的武兴年间,那一次幽冥槲寄生落在他的幼子身上,掀起一场同室操戈的血雨腥风,史称太极宫兵变。
丛世俭还没说话,梁兴扬看着他,忽然一笑:“你小子脸挺大啊,享受了一把皇亲国戚的待遇。”
……丛世俭一张天生的笑佛脸垮下来:“师父,这待遇我一点儿都不想享受。”
梁兴扬懒得搭理他,手指扣一扣手表:“老袁,出来聊聊天吧。”思索片刻,他还是决定让袁潮出来。
袁潮从表盘中出来,丛世俭似乎是习惯了师父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举动,也见怪不怪,只是看到袁潮的装束,肃然起敬:“哎哟,老英雄。”
“哪里是什么英雄。”袁潮笑笑,“我们几十万人,我不过是普通一员罢了。”
“你们都是英雄。”丛世俭继续说,“我从小就佩服你们,也想着有一天和你们一样效命疆场,可惜我爹妈迷信,从小就带我烧香拜佛,长大以后我就给自己拜了个师父,搞封建迷信去了。”
……袁潮看着他一脸的认真,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他师父就在旁边坐着,而且,自己就是封建迷信的那个迷信证据。
梁兴扬嫌弃地瞪了丛世俭一眼,和袁潮说:“你不用搭理他,我这个徒弟素来没正经,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
然后他难得的分了个眼神给丛世俭:“这位是袁潮,你可以喊一声老袁同志。”
“袁老英雄好。”丛世俭笑得殷勤,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袁潮,显得很兴奋。梁兴扬嫌弃的看他一眼,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吭声。
袁潮看他师徒二人相处的很好,估计这是他俩一贯的聊天模式,也就没多说,直接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来:“老梁你刚刚说下面上来人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酆都里有恶鬼出来了。”梁兴扬说,“幽冥槲寄生是恶鬼道恶鬼的罪孽长年累月吸收地狱的恶气,寄生在地狱铁树上生成的,其实就是恶鬼的恶念。这东西遇到活人,就会立刻钻到人脑当中,寄生了人之后,等闲术士看不出任何意外,因为被寄生的人还是那个人,所有的恶念都是他自己生出来的,除了变得恶毒变态,不会有其他不正常的反应。也因为这个原因,没有活人能取到这个,这东西只能由恶鬼带出来。”
“那师父你怎么能碰这个?你不是活人啊?”丛世俭笑嘻嘻的问。
这倒是和他一贯地嘴欠挺相符的,梁兴扬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说道:“上次幽冥槲寄生逃出来,是因为天下大乱,罪孽横生,酆都虽然竭尽全力,也收容不了数以万计的冤魂恶鬼。如今太平盛世,怎么会有这东西。”
“也不好说啊,兴许是之前战火纷飞的年代有恶鬼逃出来带的呢。”丛世俭随口说。
梁兴扬扭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的丛世俭浑身发毛:“师父,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小子这猪脑子看来也有用啊。”梁兴扬赞许了一句,又冷哼一声,“下面那些老古板,到现在也不肯引进上面的信息化,以至于逃出来个把恶鬼都不知道,改天得好好找他们谈谈。”
袁潮听着师徒俩的对话,一时插不上话,他默默思索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脑海:“我记起来了,地宫那个阴魂,是南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