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自己被影响,唐慕将神秘令牌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那包裹的布料自然是自己的衣服。
如今的他两只臂膀外露,古铜色的皮肤在雨水的冲洗下油光发亮,强健的肌肉线条更似有无穷力量。
雨还在下,虽不如先前那般如同撒豆子般剧烈,但与风配合,也令人难以睁开眼睛,只能顶风低头前行。
风雨中,唐慕一手握着顶部微微卷成花边的惊魂剑,时不时以惊魂顶部驻地,作为支撑,以免打滑。
“还别说,确实挺有用的,就是有点短,若是长一点就完美了。”唐慕自顾自地说道。
下雨,下山的路上有些湿滑,一个不注意就脚底抹油般,背部撞地,四脚朝天,那叫一个狼狈。
唐慕就险些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幸亏以惊魂微微卷的花边驻地,这才躲过大劫。
两只马儿因为与大钟之间有些距离,所以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唐慕寻到它们时,两马正悠闲地躲在树下,原先绿油油的地面,如今已是光秃一片,与周围绿油油的草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是好不惬意!
两只马儿见到唐慕过来,嘶鸣几声,马蹄不停踩踏,壮硕身体扭来扭去,表达着对自己的欢喜。
经历刚才一劫,唐慕的心情也是放松起来,趁着雨小,哼着曲儿,下山去。
原本他想等雨彻底停下来,但看天空云层乌黑压低,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停了,索性立即下山去。
虽然慢,却也在慢慢的接近山底。
天色渐暗,如唐慕所料,雨水渐大,砸落在树叶上,哗哗地响。
“怕啥来啥!”
唐慕没有办法,只能牵着两匹马在一棵参天大树下避雨。
雨如帘幕,好似无穷无尽。
唐慕一手拿着断剑惊魂,抬头望天,道:“若是一直下,恐怕又会错过了,计划总没有变化快,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否顺利?”
唐慕所指的错过,当然是与南宫静儿的约见,原本说好他会很快赶上,可如今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就快到达小汉国的国都了吧!
他处,客船甲板之上,清雨徐徐,不远处的河面飞溅起圈圈涟漪。
一清秀男子勾栏而望,其身旁一中年男人看着清秀男子宛若雕刻的侧脸,内心叹了一声,然后收回目光,望向前方,那里是旦九城的码头。
二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南宫静儿,与贴衣剑蔺文。
此刻的蔺文已经完全恢复,双目神光奕奕,其身直挺,可以看出其恢复后的状态,终又自信。
只是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其他的情感,是担忧,对即将面对事情的担忧。
旦九城,是小汉国国都的最后一站,若是唐慕依旧没有赶来,那只能说明唐慕凶多吉少了,水路比陆路快上不少,可那是在畅通无阻的理想情况之下。
而眼下,却出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二人乘坐的客船,刚刚进入旦九城管辖范围,便被拦住在狭窄的河道,需要等待,配合旦九城官府检查。
他们旦九城河道排队停靠了三天,至今仍未靠岸,到此的船客无法下船。
旦九城乃是南部上八城之一,背靠国都天心城,更是小汉国五大军区之一,直接由一国之君南宫泽管辖。
虽然旦九城也有城主之位,但相对其他诸城来说,并无实权,更不必说是调兵遣将,只是配合管理城务。军区不直接参与其中,但也会配合其行动,维护城市安全稳定。
越是靠近权利的中心,检查就会越严格。
因此,比起凉城,此处安静太多,虽然这是表面上,暗地里或许风起云涌,诡谲暗怀,但相比于其他,终究是好上许多。
唐慕一路赶来,从路人嘴中所言,对旦九城的情况有所了解,五大军区之一,城主职位为虚等。
天子脚下,和其他较远地方确实不一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确实是为君一大头疼事。
“文叔,旦九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仍然没有消息透露出吗?我们已经在此处停靠不短的时间了,会不会和我们此行有关?”
南宫静儿担心是伙同红龙帮的人使出的把戏,为阻止自己面见小汉国国主南宫泽,说明北部情况,派兵平定,故此满脸疑惑地看着蔺文问道。
后者朝着前方看去,那里是停靠的位置,上面有官兵把守,在排查着。
这几天来,他们严格盘查来往各类船只,询问目的地,以及来此何事等,没有问题便会放行,蔺文判断其背后必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越是靠近权力汇集中心,检查越是严格不假,但是如此细致的盘查登记,确实少见。蔺文多年前也曾来此,还没有这种情况。
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
船主混迹这条道多年,黑白两道疏通,有点门道,可即便是他也未曾收到什么风声。
蔺文若有所思。
南宫静儿的话,使得原本就有些担心的蔺文也是心中一紧。
但旋即,他又摇了摇头,一番思索后,回应道:“该不是因为我们,若是因为我们,不至于有如此大的阵仗,应该是另有隐情。”
南宫静儿点头道:“想来也不会,旦九城乃是小汉国五大军区城市之一,兵力数量在五大军区中排名第二,且距离国都如此之近,该不会被歹人混进。”
蔺文闻言,心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越是权利中心的地方,人心越是复杂,遥远至不可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巨大的差距会断了念想。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看得见,所以会心生歹念。
近水楼台先得月,越近,心会越急切;远,倒是可以缓缓。
旦九城的旦九军区一旦不受控,直接威胁到小汉国的存亡。
不知为何,蔺文觉得红龙帮的突然起势,并不仅仅是因为家主南宫安的逝世,还有着其他的原因,甚至他有预感,其他的原因就在旦九城。
客船缓缓行进。
行驶一段距离之后,停在待检区域,一中年人身穿军服,留着络腮胡子,腰挂长刀,脸色冰冷。
在其身后,有着十数人和他身穿一样的服饰,喊话船主之后,登上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