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者一声大喝,越过两丈距离,铁条连续突刺,宛若长枪般,极具威势。
唐慕手中断剑惊魂,舞动如绽放的花朵,将对方刁钻的攻击悉数接下,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之间,已是交手数十招,不分上下,难争高低。
但唐慕知道,眼下情况,两人之间必有一伤,而且是无再战能力的重伤。
“不得不说,在我见过的年轻一辈中,你当属翘楚,可惜却与小城主为敌。”两人相持不下,皆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以命搏命,打得异常辛苦。
两人兵器尖刃相对,精气神展开交击,一声闷响,两人皆如遭雷击般后退,白胡子老者吐出一口鲜血,化去唐慕侵入体内忽冷忽热,仿若生死两极的真劲儿,道:“我乃事凉城城主府的项飞,免得你死后,没法瞑目。”
唐慕一声大笑:“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大言不惭,我虽有伤在身,但也不是你努努力就能追上的。”
话音落下,惊魂势由左至右,轨迹如月,寒芒暴闪,迎击而上。
“死到临头,仍然如此叫嚣,我承认你很强,但那是之前,中了我一记攻击,以为压制住就没事了吗?”白胡子老者项飞眼神凌厉,话语带着自豪道。
他左脚踏地,一个空翻避过唐慕一击,来到唐慕上方,头下脚上,铁条直直刺下,尖锐处透出他聚齐成束的气劲。
即使唐慕有真气护体,依然感觉头皮发麻。他顶着压力,手臂以不可思议的方向收回急转,同时前踏一步,险险避过那可取自己性命的一击。
唐慕此招变化,在项飞心中掀起骇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闪开的同时,竟还有着如此难以揣度的回击。他是一个高手,深知若自己不改势,或会重伤对方,但绝对杀不了他,而且几乎在重伤对方的同时,他那断剑也会重伤自己,乃至杀死自己。
同归于尽,他尚且没有这个打算,他攻势陡然变化,由下刺改为斜挥,金属的碰撞声响起,两人再度分退左右,有些气喘。
见对方这般模样,唐慕平复因为交击而带来的身体震颤,道:“还敢说大话吗?今日你我是分不出胜负的,不如改日再战如何?”
唐慕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即便能够将击成重伤,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还有云飞鸿在等着自己呢?所以,此战不容纠缠。
项飞闻言,冷哼一声,道:“小子,休要耍花招,少城主有令,必要将你斩杀于此。”
唐慕一笑,道:“你完全可以回去汇报说,已经将我杀害了,不是美哉吗?”
“是你怕了吧,你救的人呢?应该还在附近吧,他的伤可耽误不得吧!”项飞看着唐慕道,云飞鸿和唐慕皆是目睹小城主冯羽地下秘密的人,为了不流传出去,他只能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如瓶。
庆幸的是,此时的唐慕因为先前错失一招,而有伤在身,否则以他之前扔人的实力来看,自己多半不是对手,但如今,两人站在同一线上。
这或是我唯一的机会,项飞心想。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唐慕以及云飞鸿交代在这里。这种对敌的方式拖下去,或许自己会重伤,但他可以肯定,那个被救走的人必定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命陨在此。
项飞的话正中唐慕的想法,云飞鸿的情况确实需要治疗,耽误不得,既然对方咬住不松,那一战是目前逃离险境的唯一能做的。
不由分说,惊魂剑在再度发出剑芒,唐慕如同利剑冲出,奔袭向项飞,他使出自创奇功逆流剑诀,气势陡升。他知道这将是能够摆脱他,顺利无碍地带走云飞鸿的关键。
见到唐慕身如电,左拐右拐,以一种诡奥难测的步伐攻来,他每拐一次,便会催发一次剑气,剑气先唐慕而至,给自己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项飞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招定胜负。”
言语落罢,他铁条侧甩,尖锐之处疯狂震颤,发出嗡嗡的啸叫声,那声音极为刺耳。接着,他脚步踏地,身体一旋,带动如同龙卷风暴的气势。
“风暴刺!”
项飞一声喊道,他的手中铁条忽生变化,连点数下,接道:“此乃我一绝技,你今日所见,是你之福气。”
“那我倒是开开眼界了,看是有多么厉害,竟然让你如此失去判断,以为能够敌我。”唐慕道。
唐慕眼中,对方每点一下,便会成一个虚无的铁条般,当唐慕踏入距其只有丈许位置时,那些虚无的铁条竟然全部合一,成为项飞手中最真实的那一根铁条,颇像一种障眼法。
惊魂剑与项飞手中的铁条尚未相触,气却先迸发,唐慕手中惊魂挡了对方的看似一剑,而实际上却是数十剑,真劲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每一波都比之前增强不少。
然而,唐慕毕竟不是软柿子,也绝非一般练武者,唐慕催发剑气,接住对方一波胜一波的攻击,同时展开逆流剑法,剑气幽蓝。
项飞刺出最后一击,那铁条尖端被气劲包裹,像是一个锥子般,碰上唐慕的断剑,闷声低沉久远,迥异的劲气以两人为中心,像是石入大海,荡起圈圈涟漪,更是掀得附近悬挂着的招牌飞舞起来。
两人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后退而去,从倒飞后退的距离来看,终究是唐慕稍胜一筹。
“你究竟是谁?何门何派的人?”项飞半跪在地上,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唐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输,他可是抱着极大的信心,这一招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唐慕也难以抵挡。
然而,现实竟如此不同。眼前这年轻人竟如此厉害。
听到项飞的问话,唐慕想起万象门,想起师父,心中悲痛,也正是这悲痛使得唐慕没有下杀手,闪入前方黑暗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