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正值早上九点,烈日当头。
她是住在老板夫妻家里的,老板夫妻在附近的城中村有自己的一栋小楼,一楼放杂物,二楼是老板夫妻自己住,三到六楼则对外出租。
她住在二楼,老板娘丽姐给她单独收拾出来了一个小房间。
打开大门,她尽量轻手轻脚,这个时候丽姐和姐夫他们都还在睡觉。
结果刚转过鞋柜转角,来到客厅,就发现丽姐正坐在沙发上。
看到她回来了,丽姐连忙激动的站起迎了过来。
“你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担心死了。”
白雪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正犹豫间,丽姐猛地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一把扒开她衣领,结果发现了更多痕迹。
丽姐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不会是在上班时间跑去和别人做这种事情的人。
丽姐焦急道,“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白雪见隐瞒不住,将事情大概的和丽姐说了。
丽姐听完,脸色惨白,十分愤怒,她拉着白雪的手就往大门走。
“走,我们去报警,他这是弓虽女干。”
白雪拉住她,对她摇摇头,从兜里掏出那张十万元的支票,对丽姐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我斗不过的,况且我也没有吃亏,他给了我十万元补偿,我妈治病就有钱了。”
丽姐听她这么说,只觉得一片心酸,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她抱住白雪,哽咽的说,“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我自己经历的痛苦,没想到你也经历了,上天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呀?”
白雪一惊,丽姐这话透露出来的消息可很惊人。
她连忙安慰丽姐,两人坐在沙发上,丽姐抽抽噎噎的向她讲述了一个苦命女孩的童年故事。这个小女孩,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
爸爸酗酒,母亲懦弱,经常是爸爸喝的醉醺醺的就打她和她母亲。
她们俩只能受着,一天一天又一天的承受这种折磨。
终于有一天,爸爸喝的醉醺醺的,在回家的路上掉进了河里,淹死了。
小女孩以为终于可以摆脱父亲的毒打迎来美好生活。
但她想的太天真了,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工作,她受不了在外面长时间工作的辛苦。
于是很快的,母亲就带她嫁了人。
继父表面上装模作样的,对她们母女俩好,但背地里总是爱对她动手动脚,那是不同于毒打的另外一种折磨。
随着她年龄长大,出落的越发好,在一个雨夜,她的养父向她伸出了毒手。
小女孩发了疯,坚决的要报警,要把这个男人送进监狱。
但是她的母亲以死相逼,求她放过她的继父,并且听信了男人的狡辩,骂她是她勾引继父。她很痛苦,很折磨,她甚至想过,点一把火,让三个人全部烧死。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离开了这个家,再也不回去。
小女孩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感情深厚。
竹马14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他也没有了家。
竹马知道了女孩的痛苦,想找继父报仇,但被女孩拦住了。
然后竹马义无反顾的和女孩一起走了,离开这个噩梦之地,到大城市。
刚开始的一年,女孩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不敢见光。
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
竹马拼命的挣钱,他带她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之后在竹马的温柔照顾下,女孩一点点的走出阴影,两人在城市打拼多年,攒下了不错的家业。
但遗憾的是,那次人流之后,女孩因为伤了身体再也没有怀过孕。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女孩和竹马对现在的生活也很知足。
这个小女孩就是丽姐,竹马就是姐夫。
丽姐其实早已经放下,只是突然听到白雪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回想起了曾经的黑暗,才会如此崩溃。
两人抱着相互依偎,好一会儿丽姐收拾好了心情安慰白雪道,“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因为一个恶人而将自己困住,那不值得。只有自己过得好了,才是对恶人最好的报复。”
白雪点点头。
丽姐看她脸色不太好,赶紧让她去休息,然后给她放一个星期的假整理心情。
如果白雪是原来的白雪,她真的很感激能遇到丽姐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她人生路上的指路人。
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房间空间不大,但是十分整洁。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射在靠墙的小桌上,和铺着干净被褥的小床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白雪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走出房间,丽姐和姐夫已经去了店里。
桌上留了纸条,锅里给她温着午饭。
有人如此的挂念着她,让白雪心里暖暖的。
身为一只兔子精,已经习惯了千年来独来独往,如今感受到丽姐对她大姐姐般的关心照顾,让白雪有些不自觉依恋,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吗?
吃过午饭,她来到银行。
本想将支票里的钱转到银行卡里打给她父母,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先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然后是她爸的大嗓门响起,“喂,是大丫呀,钱转过来了没有呀?”
然后是她妈在旁边虚弱的声音,“咳咳咳,大丫呀,我这病可拖不得呀,你可不能丧良心对我见死不救呀。”
白雪听着他俩的话,心中涌现起一股烦躁感,这感觉来的突然,应该是原身的感受。
她没有说自己汇没汇钱,只说了一句自己在银行。
但是电话对面的夫妻却以为她已经将钱打了过来,语中是压也压不住的惊喜。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最有用,最孝顺的。你在外面挣这么多,包吃包住,每个月6000,村里那些女娃,哪个有你挣得多?不过这12万也不经花,你妈这病可耗钱嘞,下个月记得打5000给我们哈。”
白雪听着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没有和任何老家的人说过自己在哪工作。
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也都是很小心的,没有透露自己的收入,所以她爸妈一直以为她的工资还很低。
如今听他们对自己了如指掌,她感觉非常不对劲。
然后,她就听到了听筒里传来了她弟弟的声音,“爸妈,你们两个在房间里面鬼鬼祟祟的干嘛?我饿了,还不快点来做饭。”
她妈赶紧安抚她弟,声音听着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之前虚弱的样子。
然后她爸赶忙对她说,“你弟放学回来了,我给他做饭去了。挂了哈,记得下个月一定要早点打钱。”
还没等她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雪不是傻子,这情况显而易见。
她妈根本就是装病,只是为了套她手里的钱。
白雪的心里涌现出一股悲伤,她没有去压着这股感情,即使刚穿过来的那天晚上,原身都没有表达出过什么强烈的情绪,唯独在和她的父母交谈的时候,情绪控制不住的不断涌现,她也为原身感到深深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