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牙都快咬碎了,好一个偷换概念,他们分明说的只是她,却被替换成了全体女子。
“女子怎么了,人家生而为女,凭什么要这样被你诋毁?”椒兰借机生势道。
“就是就是,女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女子能修仙问道守卫天下,能保山河无恙,男子能做的事女子都能做,用得着你在这心生不爽?”
“不是不是,我们兄弟从头到尾针对的只有她师千里,与诸位仙子无关!”他连忙解释道,生怕真的引起众怒。
然而众怒可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原来你在针对我啊,那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师千里恍然大悟道:“怎么,得不到我就要毁掉,你的心肠竟这般歹毒?”
男人又是一愣:“你说什么?”
“你不会觉得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吧,还是说你在外面看的话本子太多了,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使劲欺负她?”师千里道,“一个月前我拒绝你的请客,半个月前又拒绝你的送礼,七日前明确表明只当你是同门,不愿生出其他情感。莫非就是因为这些事,让你对我起了如此大的恨意?”
男人急得手足无措:“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喜欢人是要用真心来换的,你越是这样针对我就越是让我讨厌你。”师千里振振有词,表情严肃,连椒兰看着都愣了几分。
众人再次哗然。
“笑死,我说怎么最近总有这位小师妹的流言呢,敢情是别有用心啊。”
“是啊是啊,难怪这阵风每次都刮得莫名奇妙,像是专门有人安排的一样,果然被我猜对了不是?”
“这年头,长得漂亮的妹子连修仙都不安全了,到哪都被人惦记。”
“贱人,离我们美女远一点!”
几个男修被人站在正义之端指指点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师千里突然一阵咳嗽。
“你没事吧。”椒兰见她似乎有些不舒服,“这几人卑鄙无耻,为他们气坏身子可不值当。”
师千里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得更厉害了。
“瞧瞧,瞧瞧,都把人家姑娘气成什么样了?”
“老子活了十几年,从没见过这么下作的手段,给姑娘家造谣?简直是男人中的败类。”
“各位仙子,他们自己是一个门派的,不关我们正常人的事哈。”
“你们别胡说八道,谁会喜欢她那样的货色?”那几人终于快疯了,“我说师千里,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你看你又在急了。”师千里摇摇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我没有急……”男人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师千里,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
“你别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你的,也别再用这种方式来招惹我了。”她用袖子掩面道,“我师千里,要喜欢也是喜欢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不是你这样的。”
“没错!”
“美女就该配英雄,不是配狗熊!”
“这种恶心玩意就应该逐出山门,永生永世不许回来!”
人们义愤填膺,嫉恶如仇地谩骂着原本想挑起舆论的人。
师千里轻轻露出一抹微笑。
对付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造谣的人一起拖下水。
“我……我……”那人气得快要冒烟,突然一翻而起,“师千里,我跟你拼了!”
她早就等着对方动手了,此刻立马掌中运气,双腿蓄力,整个人像一把搭在弦上的弓。
只要双方都负伤,便可被戒律堂断定为两边互相斗殴,届时椒兰先动手的过失也就无需计较了。
更何况她如今也有炼气四层的修为,正好拿来小小地杀鸡儆猴。
“都给我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狂风袭来,生生将两人都震退了数步。
白衣飘飘的身影落下,自带仙气。
“是陆师兄,陆师兄来了。”
“天啊,这也太近了,陆师兄长得真好看。”
“啊啊啊啊我要不行了,世上怎么会有穿白衣服那么好看的人啊。”
围观的女修们纷纷亮起星星眼。
师千里忍不住脸色一沉。
都闹开半天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不会是专门针对她的吧。
“都散了。”陆子兮朝众人道,“今日之事我自会处理,还请诸位回去莫要多言。”
“没问题,陆师兄处理事务我们都是放心的。”
“陆师兄果然正义又热心肠,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纷纷散去,只余师千里和椒兰,还有地上嚼舌根那几人。
豁,看来这渣男在门派还真积累了不少威望啊。
“子兮,你怎么来了。”椒兰见到他,仍是下意识地心生欢喜,眼尾微微透出一抹笑意。
“你在这,我自然要来。”陆子兮道。
紧接着,他突然转身朝师千里释放威压,如山的压力直接逼得对方跪了下来。
靠!
果然没安好心。
“子兮,你干什么!”椒兰方才还欣喜的表情陡然一僵,“她身体不好,有什么话好好说。”
师千里周身像是被无形的巨人压住手脚,灵脉滞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连丹田都有一股尖锐的胀疼感。
“噗——”
九转灵气禁法在体内疯狂涌动,与外面铺天盖地的威压相对抗,使得她遭受不住,狠狠吐出一口血。
靠,好疼……
“千里!”
椒兰脸全白了,赶紧冲上去将她搂过来:“陆子兮,住手!”
他眉头一皱,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威压。
师千里顿时脱了力,软软地靠在椒兰怀里,内腑被压得生疼,连眼前都在一阵一阵发黑。
所幸,凭借着体内有禁法在,即便不打坐疗伤,她的经脉也在渐渐被灵力滋润着恢复中。
“你还好吗?”椒兰担心地看着她,“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事……”师千里半阖着眼,声音十分微弱。
椒兰微松一口气,这才看向眼前的男人:“陆子兮,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寻衅滋事,集结群众,阴阳怪气还侮辱同门,险些将你连累进去,还要解释什么?”陆子兮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瞧着师千里,“小师妹,你可认错?”
他眉间无愧,吐字义正严词,当真是一副道德至高,公正善良的面孔。
师千里笑了笑:“陆师兄,你了解来龙去脉吗?”
“我无需了解,你既已犯错,自该跟我回戒律堂受罚。”陆子兮道,“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他们呢?”
“他们?”陆子兮淡淡扫了躺在地上那几个男人一眼,“你煽动诸位同门,将他们骂得毫无还手之力,难不成还想我一并罚与吗?”
师千里这回是直接笑出了声:“陆师兄,是不是我不发火,你就真当我是傻子啊?”
她眉里眼里皆是笑意,仿佛真是在看一件可笑至极的事,哪怕居于下位,也有股令人不容忽略的气场。
“你……”陆子兮刚要发火,被椒兰一脸阴沉地打断。
“子兮,你真的错怪千里了。”她似乎有意压着颤抖的语气,“从头到尾她都是受害者,真正造谣伤人的是他们,你总不能看谁处于下风,就判断谁占理吧。”
“受害者?”陆子兮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看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