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负责地数了两遍，数目完全无误。
现在的小孩……当真是逆天啊。
就是说话好像有点结巴，有点小可惜。
少年拿完东西就走了，戴着帷帽被风微微带起，露出一张看不清却又感觉应该是十分清秀的五官。
虽然这些符箓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但这收入实在算不得可观，时间成本太高，定价又不得不便宜，而且没有固定客源，下一次来又得重新支摊。
还是得研究些高级的符箓，才能慢慢挣到钱啊。
四人将挣到的灵石平分后，便分散着去逛了，女孩子自然是要和女孩子一起逛的，男孩子也有自己的东西要买，就这么两两分开了。
“阿兰，你说我给师尊带点什么回去好呢？”师千里纠结老半天，想着这老先生一向独居，还不缺钱，真不知人家会喜欢什么。
“不如买些吃的吧，他既一直在山上，想来早已辟谷，说不定都忘记吃东西是什么感觉了。”
师千里：“你真是个天才。”
仔细想来这倒也有几分道理，送吃的这种事情毕竟几千年来都是万能公式。
两人打包了一些精致可口的点心小食，顺便到一家茶楼歇歇脚。
“千里，你家师尊究竟是何身份？”椒兰突然道，“总觉得……我师尊好像有点怕他。”
师千里眉头一抽：“实不相瞒，我到现在也是一无所知。”
椒兰又道：“那他是男是女，年岁几何，擅长什么道？”
师千里叹气：“不知，不懂，不清楚。”
椒兰：“……”
说真的，要不是一清长老认识这位老先生，她恐怕得以为这丫头遇上骗子了。
“二位师妹，好巧，你们也在此歇脚呢。”
来者是长鱼笙，他已换了一身常服，看起来倒是弟子服多出几分随和的俊美，不像那个陆子兮，整天一身白衣端着。
不过，椒兰这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是怎么回事。
有这么帅吗？
“好巧，师兄这大包小包的，怕不是给哪位师姐买胭脂水粉呢？”师千里调笑道。
长鱼笙看了一眼椒兰，脸顿时红了：“小师妹说笑了，这是……这不是……”
他支吾半晌也没能说出个好歹，脸倒是越憋越红：“我只是随便逛逛，是那个店主非要塞给我的。”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呀，看来我们的大师兄还真是魅力四射，下个山都能被姑娘们塞得满满当当，门派里那些仰慕师兄的女修这下得失望了。”师千里继续调戏，笑得人畜无害。
“师妹莫要胡说，区区中下之姿，哪来的什么仰慕者。”他又看了眼椒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不出几息，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这胭脂水粉……其实是买给兰师妹的。”
“嗯？”椒兰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给我的？”
“是。”他稳了稳心绪，“你初入门派不久，每日除了练剑还是练剑，连休沐日都在打坐，我虽不了解你的喜好，但也想尽一下作为大师兄的责任。”
椒兰笑了笑：“多谢师兄好意，可我着实是……不太会用这些。”
“师妹天生丽质，的确无需用这些，我只是……”他明显又开始慌了，“我是觉得，没有女子不喜胭脂首饰，所以才自做主张，师妹若实在不喜欢……”
“你瞧你，都把大师兄吓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自罚三杯赔罪。”师千里见他紧张成那个样，觉得还是得寻个梯子让他下去，“正好我也想喝酒了，这顿你得请我们两个啊。”
椒兰无奈地叹气：“是是是，我的小祖宗。”
推杯换盏间，长鱼笙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椒兰的身上，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鼓起勇气给她夹菜，再到后来直接摁下她喝个不停的手。
只是椒兰这个傻白甜明显不解其意，当是师兄对师妹的关心罢了。
酒过三旬，几人都有些微醺，便结伴回了山门。
师千里躺在床上，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女主和长鱼笙在一起了会怎样？
她摇摇头，很快又否决自己的念头。
人家尚未真正同陆子兮决裂，如何能接受他人？感情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话说这段时间，还真没见女主再找过陆子兮，卷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自己，入门不到两个月就上了炼气三层，已经比一些上品灵根都要领先。
看来自己说过的话，还真被她记进了心里。
师千里睡醒后，趁着天色没黑去了藏月湖，把买的小零嘴和糕点带给老先生。
出乎意外的是，这老先生一见到吃的便欣喜万分——虽然师千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着急忙慌拆包装及字里行间中上扬的语调能感受到，这位老先生是很喜欢山下那些吃的。
瞧他那小心翼翼啃着吃的样子，还真是莫名透露几分……娇俏可爱？
师千里突然打了个寒战。
不能脑补不能脑补，那可是自己的师尊啊。
“嗯，好吃。”老先生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小徒儿还算孝顺，以后你下山，也要记得给为师带吃的回来。”
“好咧。”师千里甜甜一笑，看着他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一点点吃完，“师尊，你是不是很少下山啊。”
老先生点点头：“为师随时要突破瓶颈，不宜大挪动。”
师千里：“那不是得闭关吗？”
老先生笑道：“我若闭关，下次你有问题的时候该问谁？”
师千里心中倏然一动。
原来，都是为了自己吗。
这可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修炼？
“师尊，我一个人也没事的，你看，我们都能画符卖钱了。”师千里拿出今早分的小半袋灵石，“等以后学了更高阶的符咒，就能卖出更高的价钱啦。”
老先生闻言眉头一皱：“你为何要自己挣钱，是为师给的不够花吗？”
师千里微微一愣，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你怎么总是问我要生活费，都上大学了还不能自己找个兼职吗？”
“一个月五百，怎么就存不下来呢？”
从那以后她宁愿打三四份工，也再也没问他们要过一分钱，包括学费。
你说是因为家里穷吗？其实也不是。
可能是不够爱吧。
师千里笑了笑：“哪有，师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总不能只知花，不会挣啊。”
“这些钱其实还真是……”老先生道，“算了，你想挣就挣吧，若是实在挣不到为师也不会在意，遇到困难，你尽管来寻为师便是。”
“谢谢师尊。”师千里露出甜到不行的笑容，差点就跳起来抱他了，“师尊真好。”
老先生点了点她的眉心：“小滑头。”
“对了师尊，你可有用不上的炼丹炉？”师千里又挠挠头，“弟子原本买了一个玄铁炉，因一些原因暂时放置在一位同门那里，也不好马上要回来。”
“玄铁，可是万年玄铁？”老先生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就这么将它买了下来，还给别人？”
师千里一愣：“我……弟子知错，弟子是……”
果然她还是太过败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