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温玉辛以为住在了陆卿之府宅的旁边,两人会时不时的串门。
可事实上并没有,唯有地一次联系是陆卿之那名叫陆恒的手下。
没错,是陆恒,曾经陆卿之冒用的名字,没想到还真有这个人。
哦,对,他送来的一份礼物,一套价值不菲的笔墨纸砚,说是对温玉辛喜移新居的贺礼。
温玉辛也不好拒绝,毕竟它们看起来就和普通店铺里卖的差不多。
她们的真实价值还是她在官署写文书的时候,段衡和花明楼告诉她的,光那一根毛笔,就有价无市。
但是已经被用过了,再去还给人家,那就纯属是在膈应人了。
温玉辛左思右想,也没想到万全之策,正好这时家里的信寄过来了。
她考上探花,按照以往的惯例,是会给一段时间“衣锦还乡”的。
但今年特殊,众人都被直接安排留在京城,温玉辛自然也没能回得了家,只能和好友一起往家里寄信。
算着时间,现在也确实是收到回信的时候。
信上先是报了喜。
探花名下是可以有一部分土地不用纳税的,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农户现下都将田地挂在了她这里,温母温父拿着租金就足以过的不错,加上县衙给的赏银,已经不用再为生计奔波。
她学院的先生为了感谢她和好友一起寄回去的书,将几个人家中都走访了一遍。
看到待在家里的温竹苓,郑重表示,书院一定会好好关照她,重点培养,绝对保证让她成才。
信写到这里,温玉辛在信纸上看到了两处水痕,温玉辛觉得那可能是妹妹温竹苓的“感动”的泪水吧。
后面又说书院隐晦的表示,京城要是有什么新的考题策论或者考试风向也可以一同写信寄回来,每份她们都会给酬劳。
新朝以来,以往春城不是没有考到京城的学子,可那都是不是在翰林院,学院的先生此举无非是觉得她可能接触的比其他人更深一些,了解的更多一些,所以才专门说到此事。
这个顺手的事情,这是为大家好的小心思,并不惹人反感,温玉辛也就没有拒绝。
看着旁边和信一同寄过来的山货还有腊肉,温玉辛好像想到了什么自己能为陆公子做的事。
提笔回完信,温玉辛盯着蘑菇干和腊肉出神。
晚上的五皇子府的晚膳多了一道小鸡炖蘑菇。
厨子说是陆恒送过来的菜。
陆卿之拧眉,将陆恒叫了过来。
这个有点像他在南地吃的蘑菇,不过他去的时间巧,正好是收蘑菇的季节,他吃的都是鲜蘑菇,没吃过蘑菇干。
这个有点像那时候吃的那个,他不确定。
陆恒来得很快,从站在那儿开始就在冲着他挤眉弄眼。
“这是隔壁那位温女娘托我给带过来的,说是从南地那边的家里给寄过来,这一份送来给您加个菜。”
“对了”,陆恒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又补充道:“后厨还有份腊肉,都检查过了,没毒,可以吃。”
作为皇子,又是个将军,想要陆卿之命的人不少,在这方面还是得小心些。
陆恒沾沾自喜的想到:自己果然机智,看好两人的同时,还能不忘自己的职责,回去就奖励自己一顿大猪肘子。
陆卿之扶着额头,提醒自己忍住,自己的兄弟不多了,这个虽然傻点,但至少还活着。
“吃饭,不多说了。”
深吸一口气,陆卿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看着杵在一旁陆恒:“怎么,还得我请你?坐下吃饭。”
“嘿嘿嘿,正好我还没吃。”陆恒嬉皮笑脸的拉开椅子坐在陆卿之旁边。
在陆卿之夹了一筷子蘑菇后,陆恒也装模作样的夹了一块细细品尝:“哎呀,这山里长的就是不一样,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蘑菇呢!是吧,卿卿~”
陆卿之的筷子重重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恒:“吃就吃,不吃滚,把舌头捋直了。”
陆恒赶紧收起刚刚调笑的状态,坐直了闷头干饭,心里吐槽:还是那么开不起玩笑。
陆卿之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能打不能打,又压了一口饭才散了火气。
桌子上的小鸡炖蘑菇已经被消灭干净了,陆卿之破天荒的多吃了一碗饭。
这阵子,不知道母亲发的什么疯,给他安排了不少事,忙的晕头转向也就没大有时间找温玉辛,加上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每次见她,自己的嘴巴就好像不受控制,说出的话有时候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在说着什么啊?
每日下值回来,默默地在墙头往那边看了一会,就赶紧回去休息了。
被子白日被晒得很蓬松,还熏过了香,陆卿之控制住想蹭被子的冲动。
明日过去和她道一声谢吧,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些东西从大老远寄过来不太容易。
陆卿之起了个大早,上到三楼观察着隔壁的动静,没错,他的府邸比旁边的高上两层,只要他到三楼,旁边的宅子一览无余。
下面的院子已经有了点变化。
由于长期空置,所以院子并没有布置的太精细,只有一些基础的花、树栽在院子里。
其他的都很好,就是院子有点光秃秃。
他名下有其他更好的宅子,可以给温玉辛住,但是只有这个离自己最近。
所以在和温玉辛说住的地方的时候,他下意识说了这里。
她住进这里不过一个多月,原有的东西她都没动,只添置了不少。
她住的院子窗边被她放了不少用小瓦罐种起来的小花小草,开得很满的小蔷薇,和天蓝色的婆婆丁桔梗花,还有用绳子吊起来的开着淡紫色花的铁线莲。
原本是想看看温玉辛起床了吗,起了的话,他正好去找她道谢。
今天休沐,但他记得他住在温玉辛家里那段时间,温玉辛起的都蛮早的。
可是,直到晌午他才看见温玉辛走出她的房间。
他视力极好,看得出来的女子鬓角微湿,像是刚刚洗漱过。
原来那段时间,极有可能是温玉辛碍于自己或者她家里人。
一想到她可能喜欢赖床,明明是个不好的习惯,说明这人惫懒,可他就是觉得不讨厌,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陆卿之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