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闻言立马点头,“对对对,就是代卖点,你看你这来一回也不知道是哪天,有时候大伙缺了,找你又没地儿找”
苏贝其实也早有此意,她状似思考了下,而后点了头,“我看大姐也是个实在人儿,这样吧,往后我的东西就交给你卖,给你个进货价,你卖多少我不管,只一点,钱得现结,你觉得咋样?”
这跟周大姐想的有些差别,但苏贝这个想法,比她想的对她更有利,只是她手上没那么多钱,一时有些踟蹰。
苏贝看出她的意思,笑道:“你要是觉得卖不了那么多,可以少要一些,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那那你往外卖的价?”
“放心,我这都有本钱在的,不会刻意低价。”
这样一来,周大姐也就没啥顾虑了,“成,那就这么定了!”
周大姐笑呵呵看着苏贝,“对了妹子,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苏贝:“我姓苏,大姐以后管我叫小苏就行。”
至于其它的,她不准备多说,毕竟他们干这买卖风险大,不适合透太多底。
周大姐也没多问,又留苏贝吃饭,被苏贝拒绝了。
从周大姐家出来,苏贝把脸上的东西擦掉,然后往后街陈家去。
苏贝的二姨叫潘秀华,丈夫陈解放,两人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陈淑兰和陈淑欣。
陈家的条件不错,当然,是对比的是他们这些穷亲戚。
苏贝到的时候二姨不在,只有淑兰淑欣两姐妹在家,一见是自家表姐,两姐妹立马高兴的把人迎进门。
“大表姐,你咋过来了?”
陈淑兰伸手接她的背篓,陈淑欣则跑去倒了水,又在柜子里翻出她妈之前买的糕点给她吃。
苏贝喝了杯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嗓子,这才笑眯眯道:“我来办点事,你妈呢?”
这时候在城里人已经开始管爹娘叫爸妈,陈家两姐妹生活在公社,也早已改了口。
陈淑欣乖巧回道:“我妈出去买肉了,大表姐你中午在这吃吧,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苏家条件不好,每次苏贝来,陈家都会留她吃饭,走时还大包小包的给拿东西,苏贝不想总来蹭陈家的,所以平时没事都不来。
陈家自己日子过的也就一般,吃次肉也得个十天半个月,每人还吃不上几口,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添上张嘴。
“不了,我还有事呢,把东西给你们我就得回去了。”
苏贝打开背篓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之前在周姐家没卖完的东西,一瓶大友谊雪花膏,两双尼龙袜。
雪花膏因为价格太贵,只卖出去了一瓶,尼龙袜是她特意给两个表妹留下的。
两人一看到这些,当即惊呼一声,“大表姐,你在哪儿弄的?这雪花膏咱们这儿可买不着!”
尼龙袜两人当然也喜欢,一块钱一双呢,但相对雪花膏来说,尼龙袜反倒不震撼了。
苏贝笑了笑,小声道:“我们大队有个知青有门路,我在他那里搞的,尼龙袜你俩一人一双,雪花膏就一瓶,你们娘仨一起用吧!”
“谢谢大表姐!”
两人高兴的拿着自己的尼龙袜,脸上笑开了花。
苏贝没有多呆,背上背篓在姐妹俩的目送中离开。
从公社走回大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远远的苏贝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家院子外。
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心下一慌,快步跑上前,就听见她爹卑微的的声音。
“谁手里宽裕,先借我点钱,我肯定不拖欠,晚点就还他。”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人群里,一个婶子看向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苏大嫂,“他大嫂,你家老二都让人逼上门了,你们老苏家不管啊?”
苏大嫂正磕着瓜子,呸的一声吐掉皮,“咱家可没钱,再说他都分家出去了,可不归咱管。”
苏贝没有听到这些,满脑子都是她爹娘被欺负了,她冲到人群后方用力往里挤。
本来看热闹正来劲的人感觉到被人挤,有些不满的回头,一看是苏贝,众人立马给她站出条路。
苏贝快步进院,就见院子里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将她爹娘堵在门口,打头的是王志刚和他娘,看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苏贝冲到她娘面前,将她娘挡在身后。
“你们想干啥?”
看到是她回来了,王志刚娘翻了个白眼,“哟,大学生回来了!”
口气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苏贝懒得理她,扭头看向潘秀云,“娘,你们没事吧?”
不等潘秀云说话,王志刚娘就嗤笑一声,“咱又不是土匪,能给你爹娘咋地,咱今儿就是来要钱的,你家欠我们家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当时潘秀云住院,王家给垫的钱,苏贝在拒绝了王家提亲的时候就算准了他们得来要,这才这么着急挣钱。
现在事情果然按她想的来了。
苏贝冷嗤一声,“不就是钱吗,还你们就是了!”
王志刚娘哈哈两声,“还钱,说的还挺容易,你家啥情况谁不知道,你还的出来吗?!本来还想着你跟我家儿子成了婚事,这钱咱就不要了,你们家倒好,给脸不要脸,还瞧不上咱家志刚,我呸!今儿个你们要是不把钱还来”
“啪!”
苏贝从怀里掏出一叠钱,狠狠摔在王志刚娘喋喋不休的嘴上。
“闭上你的臭嘴,拿着你的钱快滚!”
王志刚娘只觉得十分羞辱,钱掉在地上也没捡,“你个小贱皮子,还敢拿钱砸我,今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老王家是好欺负的!”
她说着话,伸手就往苏贝脸上招呼,苏贝哪里肯让,一把将人推开。
本来只应该后退几步,没想到王家媳妇一脚踩上了石头上,绊了个跟头,砰的摔了个屁股蹲。
她当即拍着大腿开始哭嚎起来,“杀千刀的苏家,欠债还打人,没天理了啊!”
王家今天本就是来找茬的,见此立马就火了,王志刚红着一双眼,胖乎乎的手一挥,“敢打我娘,大家伙给我砸!”
“我看谁敢!”
院门外响起一声厉喝,陈解放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凶神恶煞冲进院子。
“我看谁敢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