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里曼张着嘴，对这件事的真相，他没有任何反驳的逻辑抓手。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联邦办起事来是个什么德行。
“我们，想组织这种极不人道的行为，反而成了先开第一枪的战争贩子……”
季末辛说着，摆了摆手。
“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说也没用，我们的领导者也有错，他太急功近利……
我问你，谢里曼，你知不知道太阳系联邦的前身是什么？”
谢里曼摇头，季末辛点头。
“不知道就对了，这也是他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将控制太阳系的办公地点坐落在任何一个住人世界的原因。
他们原本就是垄断世界经济的财阀，而这个哥伦比亚之眼，就是他们建的。
至于那个臭名昭著联邦舰队，它的前身，就是这个财阀公司的私人武装大队。
他不能坐落在任何一个住人世界，因为那样它将不可否认的被控制，被影响，被渗透。
反过来，它把权利集中，自我隔离所有世界，那它就能在控制所有世界的同时，不被其他世界看透。
无疑，这有利于它的统治。”
“您说了那么多，这个哥伦比亚之眼为什么这么重要啊？”
“你以为他只有创造灵魂的能力吗？他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抹除灵魂。
一个人深处要旨，抹掉他的灵魂，将他们可控的灵魂放进去，他就变成了有着之前记忆，乃至行为习惯的傀儡。
你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谢里曼挠了挠脸颊，他那怀疑一切的思考方式发现了一个问题。
也不知是季末辛有意回避，还是真的不重要，他从未提起。
“季末辛博士，您是谁？或者是，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季末辛笑了起来，像是一个家长看着孩子答对了某道极难的问题，他露出的是那种欣慰的笑。
“因为我是太阳系联合科技公司的首席科技官，这个公司，就是后来的太阳系联邦。”
“啊？您来自联邦，又反对联邦？”
季末辛点头，说：“我深知这项技术的使用会带来哪些后果，我不想让这些后果成为我背上的十字架。”
谢里曼低头沉思，张锋抬头思考，百灵鸟偷偷看了一眼谢里曼。
孙雪晴已经吃完了那块巧克力，她对别人聊着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双手抓着脚腕前后晃着，被百灵鸟击败所带来的沮丧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跟李末有什么关系？他也知道哥伦比亚之眼的事？”
张锋问道。
百灵鸟蜷起双腿，双手环抱着膝盖，一脸的悠闲。
“他肯定知道，根据我脑子里的记忆，当时在哥伦比亚之眼，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毁掉哥伦比亚之眼，和身为叛徒的我。
任务之所以下发给他，那是因为咱俩平时走的挺近，上级担心命令下给你，你不会执行。”
“咱俩……之前……是恋人？”
“不不不，别让我想起那些事！
从灵魂上算，我们俩是姐弟，我可比你大。
现在听你姐的话，别提那些事。”
张锋歪着眼睛看了一眼季末辛，季末辛点了点头。
“她比你提前苏醒两飞秒。”
“两飞秒也是姐姐。”
气氛稍微轻松了点，张锋也似乎接受了自己现实意义上的新身份。
“那这次李末来是干什么？他打算重启哥伦比亚之眼？”
“战后，联邦任然在试图重建哥伦比亚之眼，但没了我，他们缺乏关键技术，试验停滞不前，最终拖垮了联邦的经济。
于是这个项目被他们暂时搁置了。
至于这个李末，我真想不通他能用哥伦比亚之眼做什么。”
季末辛说道。
张锋看向百灵鸟，脸上带着疑惑。
“你没去直接问他？你问的话他八成会说实话。”
百灵鸟龇了龇牙，使劲摇头。
“不，这家伙有病……”
“啊？”
“真羡慕你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锋站起来，掸了掸腿上的土。
“那我去问吧，好歹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他了。”
百灵鸟也站了起来，一来埋怨。
“你上次见他怎么不打死他？”
“我打不过他。”
“什么？”
百灵鸟不敢置信的接着问道：“是他太厉害还是你被关了三年关傻了？你怎么可能打不过他？”
“事实上，我可能连她都打不过。”
张锋说着，摸了摸孙雪晴的脑袋。
百灵鸟抱着肩膀，疑惑从脸上褪去，她很笃定的“噢”了一声。
“看来这三年把你关傻了。”
谢里曼插了进来，孙雪晴都看得出，他在故意将百灵鸟往旁边挤，好让他离张锋远点。
“那个……季末辛博士啊，我们要去李末那边的话，不会被你们拿近防炮打了吧？”
季末辛呵呵笑，百灵鸟回答了谢里曼的问题。
“打你们的是李末安置在这的自动化近防炮系统。”
谢里曼吸了口凉气。
“他们有武装啊……”
“嗯，还挺强大呢。
我们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存在，只要他们不胡搞，我们就由他去。
但现在来看，李末有很大可能在胡搞，我们得去搞明白。”
“你就别去了，让张锋自个去就行了，他好歹是李末的老队长呢。”
张锋白了谢里曼一眼，他现在已经能完全的使用谢里曼的逻辑方式去思考谢里曼的话了。
抛开这些七七八八的条件不谈，谢里曼拦着百灵鸟的行为，就是一个简单的现男友，拦着女朋友去见前男友的行为。
“我不想去啊，我讨厌他……
自以为是，阴暗，执拗……反正我不喜欢他。”
谢里曼听到这些话，比夸自己都舒服。
他不住的点头，嘴里还是啊是啊的附和着，仿佛他有多了解李末似的。
即便如此，百灵鸟还是绕过了中间的谢里曼，她一把抓住了张锋的手。
“走吧，趁着现在我得把你忘记的东西重新教一遍给你了。”
孙雪晴站在张锋身旁，直勾勾的盯着百灵鸟。
“诶呀……好吓人啊这孩子……
别瞪了，我是他姐，不是他女朋友！”
孙雪晴噘着嘴，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张锋的这个姐姐。
但态度已经表明，似乎不打一场不符合自己的行为模式，于是，她僵住了。
好在这个时候，季末辛又拿着巧克力晃了晃。
“小丫头啊，爷爷带你去转转好不好？这地下基地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有了坡，驴就下去了。
孙雪晴跟着季末辛出去溜达了，而张锋，被他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姐姐拎着脖子拎走了。
偌大个房间只剩下了谢里曼自己。
“不是……我该干点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