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谢里曼是不信神的。
可当他见到那架保存的极其完好的派柏P99的时候,他还是大喊了一声“赞美上帝!”
他试着转动机头的那架由六个叶片组成的螺旋桨,阻力均匀,运转流畅。
于是,他又喊了一遍。
“赞美上帝!”
他知道,四年的时光并没有在这架飞机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拼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朝孙雪晴索要工具,可换来的,却是孙雪晴茫然的摇头。
“是这样啊……我们要去哥伦比亚,九千多公里,我们得保证飞机一点毛病都没有,所以我得打开机盖,检查里面的机械和电子线路。”
孙雪晴听不懂,但她知道,工具肯定在博物馆的某个房间内。
一旁的哈比摇着头看着谢里曼,说:“细致的检查是肯定要做的,你们要去哥伦比亚这件事我也是头一次听到。
不过,哥伦比亚好像没那么远吧?跟巴西一样,都在南美洲不是吗?”
“不……我们要去的是加拿大的哥伦比亚省。”
哈比有点沮丧的挠着脸颊,这些话意味着,孙雪晴会离开,还是那种不会再回来的离开。
两个小时的寻找,谢里曼最终在地下室找到了飞机的检修工具箱。
这番细致的寻找还有一个收获,就是找到了存储航空燃油的存储点。
赞美上帝这种词已经被谢里曼念叨了十几遍了,如果真的有上帝,他老人家怕是也听烦了。
于是,他们倒了个大霉。
经过谢里曼的细致研究,他发现,派柏P99的起飞距离最短为五百五十米。
而复兴州那被藤蔓、植物覆盖的马路都已经开裂,他们走了一天也没找到一处适合起飞的地方。
张锋跟这件事犟上了,他出了个主意,找一条差不多的马路放把火,把上面的植物给烧个干净。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
“你要烧多少才够啊……
起飞距离五百五十米,那只是算的空机重量,我们还得多带燃油。
飞机后座上的那些没用的真皮沙发固然可以拆掉,装上燃油,但那无异于增加起飞重量……
我算算啊……”
谢里曼对着没网络的通讯器一顿按,之后他绝望的躺在了床上。
“玛德……至少一千米……”
“反正是放火,多少点就多少点呗。
别说一千米,放了不管两千米也能给它烧出来。”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跑道啊,要笔直的啊!
复兴州这地方,能容得下派柏P99翼展的,笔直的,至少一千米的马路,去哪找啊?”
正当三人愁的不行的时候,托比推门进来了。
“啊,谢里曼,我听说那些枪都处理完了,总共多少支?做好分类了没有?”
等他走进卧室,看到三人沮丧的表情时,他吓了一跳。
“诶?愁什么呢?”
张锋叹了口气,说:“我们打算用你们博物馆里的那架派柏P99前往哥伦比亚,但没有合适的跑道。”
托比摸了摸下巴,问道:“需要多长的跑道?”
“一千米,至少。”
托比干笑了两声:“你们这是起降空天战机呢?要这么长跑道干嘛?”
“我们要去哥伦比亚,九千多公里,得在飞机里装满油料,起飞重量超标,所以得增加滑跑距离。”
“哥伦比亚怎么会九千多公里?你们该不会是要去加拿大的那个哥伦比亚吧?”
张锋点了点头,托比一脸思索的拖过旁边的木头椅子坐了下来。
“跑道是有……西南方向,五十公里处,有一个战时的空天飞机起降平台,那边的跑道别说一千米,两千米都能有。
只不过……”
托比说着,抬头看到了三人兴奋的目光,有点不忍心泼凉水。
“那边是强盗的聚集地啊,我说的防强盗就是要防他们……”
张锋看看谢里曼,谢里曼看看张锋,俩人乐了。
“他们多少人啊?”
谢里曼问道。
“一百多个,武器精良,凶的很。”
“我们去把他们灭了,作为回报,你得把派柏P99送给我们。”
托比没想到要主动找强盗们算账,在他的脑子里,训练民兵只是为了防御必然会出现的劫掠。
“不行吧,我的民兵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这主动出击要死多少人啊……”
谢里曼摆了摆手,说:“就我们仨去,你们别动。”
一开始,托比还劝,但看着张锋与谢里曼二人利落的整备装备,他知道,这俩人确实是个行家。
张锋的手法利索干脆,不一会就收拾好了行装。
谢里曼就更吓人了,身上挂了三条枪,弹夹在胸前塞得鼓鼓囊囊。
让托比最瘆得慌的,是旁边一动不动的孙雪晴。
她对二人的行为无动于衷,仿佛这种事她早就见惯了似的。
半个小时之后,托比拉住了村民牵过来的马。
“真能行?”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说:“放心,这家伙,是步兵的巅峰。”
他说着大拇指往张锋那边一指。
张锋是会骑马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学的。
谢里曼似乎也有着骑术天分,上了马晃了两圈,竟然也能流畅的控制了。
唯独孙雪晴。
她那两百公斤的体重对马来说是极不人道的。
那匹马在她的胯下晃晃悠悠,喷着响鼻,仿佛光是站着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孙雪晴噘着嘴从马上下来,那马松了口气似的卧在了地上。
张锋一脸尴尬。
“你怎么办?要不你在这儿吧?”
“不行,我得去,你太弱了,我不放心。”
张锋一愣,连忙问道:“雪,你回来了?”
“我是晴,我也不放心你。”
张锋叹了口气,说:“那……走吧。”
收拢双腿,张锋胯下的那匹栗色马小跑着顺着马路走了起来,谢里曼和他的灰斑马紧随其后。
孙雪晴刚要追上去,托比把她拉住了。
“你……用两条腿啊?别去了……跟他们说说也别去了。
就他们俩哪打得过……”
“我们打得过。”
哈比出现了,递给孙雪晴一个皮质背包。
“给,路上吃。”
孙雪晴接过背包背在身上,抿了抿嘴,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
随后,她转过身去,小跑两步,猛地跃起,地面龟裂,她划了道弧线,落在了几十米开外。
在他身后,包括托比在内的一众镇民惊讶不已。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