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与谢里曼抵达火星三川市的时候,已经是标准时间下午五点钟左右了。
两人抱怨着泰坦星客运线飞船的破旧,以及那极不靠谱的降落调度,仿佛这样,他们丢掉的时间就会被追回来一样。
在抵达萨普里奥的大房子的时候,张锋惊呆了。
他本以为薛伟那套带着院子的房子就够大的了,但跟萨普里奥的房子一比,薛伟的房子简直就是一个寒酸的农家院。
仿佛这两个人完全就不是一个社会阶级的人。
实际上,张锋是通过谢里曼的情报了解过的,在半年之前,这两个人绝对属于同一阶级,只不过萨普里奥的身价跟着英伟斯公司股票的上升暴涨了十几倍,这才把薛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噢,您好,谢里曼先生……”
谢里曼点了点头,面前的萨普里奥憔悴的状态令他感到困惑。
他已经调查了萨普里奥周边的竞争对手,包括那个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的莱德尼斯,没有人有动作,甚至没有人有动机去威胁萨普里奥的生命。
既然莱德尼斯控制了英伟斯公司,那他就不需要萨普里奥手里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啊,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晚餐,我们边吃边聊。”
萨普里奥一只手向前伸着,另一只手扶在谢里曼的后背。
这种邀请姿态只有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时候才会使用,这更让谢里曼困惑不已。
火星上的食物不如泰坦星,但这并不影响这次晚餐的丰盛。
谢里曼撇了一眼张锋,张锋已经足够克制的将牛排切成了小块,谢里曼满意的点了点头。
晚餐并没有聊正事,尽管萨普里奥说边吃边聊,但他聊的也都是些不着重点的商界消息。
谢里曼礼貌的进行着应答,脑子里盘算着危险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这老小子不会是叫我来消遣一顿的吧?
也不像啊,看脸色是真有事,到底啥事,你倒是说啊……”
谢里曼在心里嘀咕着,晚饭的流程很快结束了。
“谢里曼先生,张锋先生,我那有上好的地球美洲雪茄,要不要一起尝尝?”
谢里曼很明白这是一个邀请,他礼貌的点头,站起身来跟随萨普里奥走向书房。
沉重的书房门被关上,萨普里奥请二人坐下。
“谢里曼先生啊,您看看这个……”
萨普里奥拿出一张纸,这张纸上是红色的字迹,还有一个奇怪的缺口。
谢里曼接过来一看:“本月二十一日,我来拿你手里的英伟斯股份,或者是你的性命。”
谢里曼眉头紧皱。
“又是股份,这是谁啊?你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啊……”
他想着,随后心里一松。
“我忘了,这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卖掉的话得值多少钱啊……”
“谢里曼先生,这是一周前,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的,它就插在我的床头。”
谢里曼盯着萨普里奥,淡淡的说:“想必您已经进行过初步调查了,有什么线索吗?”
萨普里奥眼里投出赞许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我直说结果吧。
第一、我一向睡得很浅,当时那把匕首插进了我床头足足有一寸,我应该惊醒但我没有。
第二、我们家有三个下人消失了,不知所踪。
第三、自从出了这件事以后,我的身体状况每天都在下降,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谢里曼要求看那把匕首,萨普里奥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将一把很普通的匕首拿了出来递给了谢里曼,谢里曼看都没看反手递给了旁边的张锋。
张锋打量着这把匕首,他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一个普通到哪家超市都会有的卖的多功能水果刀。
“我的床头,实木的啊,这破东西扎进去足足一寸,那得是多大的劲啊……”
萨普里奥还在描述这件事有多么不可能。
谢里曼打断他的描述,提出一个问题。
“您体检过吗?”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的私人医生就在三楼,他再三向我保证,我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只是有点疲劳和思虑过度导致的憔悴。”
谢里曼看着萨普里奥的脸,他突然觉得那种憔悴特别的严重,顺着脖子往下看,在衣领露出的胸脯一角,谢里曼看到了与脸色很不协调的肤色。
萨普里奥干笑了两声,一拍脑门,他的动作牵动了衣服,胸口那处外露的、指甲大点的不协调部分被遮了起来。
“光顾着说了,来来,尝尝这地球美洲来的雪茄。”
谢里曼接过雪茄,张锋为他点燃,三人在书房里抽起烟来,谁也不肯说话。
突然,谢里曼长长的“噢”了一声,仿佛了解到了一切。
他看向萨普里奥,缓缓的说:“打钱吧,这活我们接了。”
萨普里奥的眼神疑惑,甚至有些茫然。
谢里曼摆手,接着说:“我会让人训练你的守卫,也会让人给你重新制定防卫计划。
当然,我还会发布一条声明,以我,星环事务所首席事务官的名义宣布,我接下来关于您,萨普里奥先生被以生命威胁交出股权的事件。”
萨普里奥愣了愣,随后,他眼中的疑惑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赞许。
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很憔悴。
“好好好!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省事,省心啊!”
谢里曼也不废话,拿起通讯器递到萨普里奥面前,萨普里奥更是利索,直接就把三百万信用点转给了谢里曼。
一旁的张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个人就站起身来互相握手。
“谢里曼先生一路劳顿,我这就叫管家来带您去客房休息。”
“十分感谢。”
眼看萨普里奥已经开始招呼管家了,张锋赶紧站起身来,手里那刚点燃没多久的雪茄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二人的客房是相邻的,十分宽敞,整洁。
张锋见管家离去,夹着雪茄跑进了谢里曼的房间。
“哎,什么情况?”
谢里曼半躺着靠在客房的沙发上抽着雪茄,他抬头看了一眼张锋,又把脑袋放下了,发出一阵像是捡到钱了似的笑声。
“你真的没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