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身警卫人员装扮的张锋二人来到第一研究所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已经戒严的大门,听到的是时不时传来的枪响声。
二人对视一眼,大感不妙。
他们快速来到封锁线前,却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了。
“唉唉,军爷,行个方便!这俩小子是昨天晚上我放出去的。
年轻人嘛……老憋在研究所,憋不住了,您高抬贵手别声张,不然我这工作该丢了……”
这声音张锋听着耳熟,他赶紧低下头,拉了拉帽檐,一副“我错了”的表情。
在扫描过二人的身份卡之后,这位士兵不耐的挥手。
“你们两个臭小子还不赶快找你们队长报道去!尽给我添麻烦。”
张锋与谢里曼不断的点头称是,灰溜溜的跑向了研究所大楼。
“怎么回事啊?怎么打起来了?”
谢里曼一边跑,一边小声的问道。
“我哪知道啊……”
张锋推开门,跑进了大厅。
看样子,研究所的人员已经被疏散过了,空无一人的大厅里还散落着一些文件。
“坏了!这一疏散魏一霞还能在这儿吗?”
“别慌!按原计划行动。
魏一霞是涉及到被销毁的实验项目的,她不会被关在容易逃脱的地方!先找地下,从最下层往上搜索,尽可能的找到那个关停的项目区。”
张锋做了几次深呼吸,揪着谢里曼的肩膀跑向预定地点的电梯井,但此时的电梯已经被关停。
他将手扒在电梯门上,用力的往两边一扯,合金的门被他像撕纸盒一般扯烂。
掏出绳索,简单的做了一个速降扣之后,他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了身上。
“不是吧!又来!?你知道我怕这玩意!”
张锋麻利的将另一个速降扣准备好,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谢里曼的腰间。
“没得选了!你想想看,闯入这里的人要是街猫组织来杀魏一霞的呢?”
谢里曼愣了一下,大骂了一声之后,跟着张锋跳进了电梯井。
电梯井很深,张锋他们绳子有限,只能降几层,扯开电梯门,抽回绳子,重新打速降扣,不断重复这一举动。
但再深的电梯井也有到头的时候。
谢里曼满头大汗的落在地上,在昏暗的头灯下四处摸着,却没能摸到他希望摸到的东西。
张锋看得清,他不需要头灯。
“找什么呢你?!”
“这是第几层啊?怎么没有撞底缓冲装置?”
张锋愣了一下,已经记不清下了几层的他干脆跺起脚来。
空洞的铁质声响把谢里曼吓得趴在了地上,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并不安全的他赶紧爬起来靠边站着,双手死死的抠着井壁。
“空的!空的你轻点!”
“你站好了,我要把这东西拆了。”
“等等!先给我绑好绳子!”
张锋看了一眼谢里曼,回头轻描淡写的扯开了电梯门,随后将谢里曼给拽了出去。
他蹲下身来,在这层明显后来填充上的盖板上寻找着缝隙。
缝隙并不好找,但还是被他找到了。
这处盖板比他想象中的要厚,他咬牙用力,机械义体形成的触须都被他逼了出来。
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过后,这块三指厚的合金板被他硬生生的扯开一条口子。
他连续用力,像是扯酸奶盖一样将整个合金板给扯了下来。
电梯井的下方一层之后,是谢里曼刚才在寻找的撞底缓冲装置。
“果然还有一层,图纸上是没有这一层的。”
听到张锋的话,谢里曼站在电梯门旁往下瞅着,紧了紧身上的绳子,跟着张锋滑了下去。
他落地的时候,张锋已经扯开了电梯门,一脚迈了进去。
“唉,等我会……帮我把这绳子解开……”
随着新鲜空气的涌入,廊道里的灰尘飞扬了起来,头灯射出的光从一个光斑,变成了一条光柱。
谢里曼捂着嘴咳了两声,跟在张锋后面四下看着。
这里像是很久都没人来过的封存之地,每个房间都敞着门,一处处房间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带不走的器械留了下来。
廊道尽头的,是一处有着诸多廊道向四面八方延伸的中厅。
两张画像挂在中厅的中央。
一位是太阳系联邦第一人领导者,康西莫夫·杰·萨尔玛,一位是太阳系移民的奠基者,乔爱国。
张锋屏息凝神,没有听到一丁点声音。
他看向谢里曼,说:“这里好像没人,而且是很久都没来过人的样子了。”
谢里曼被两个画像注视着,浑身发毛。
“那赶紧走吧。”
在返回电梯井的时候,张锋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房间内,一处莫名熟悉的手术床极其连带的器械领张锋感到不解,但很快,他在记忆中找到了与之对应的画面。
“这个地方我来过!”
他突然讲话的举动吧谢里曼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之后,谢里曼扒头往里瞅了一眼。
“你来过?你记得?”
“不,我在逃离三里市第一研究所的时候克劳利给我看过一段视频,那是我在做义体降解时机械生命体失控伤人的画面,就是这!”
张锋进入房间,地面上的尘土被他走动时带动的气流卷起,谢里曼见状赶紧拉起围脖捂住口鼻。
“就是这里了,画面里,当时被机械生命体刺穿胸膛的医生手中掉了一个工具,在手术床边的金属握杆上砸出一个凹坑……”
张锋抚摸着手术床,厚厚的尘土被他抹掉,漏出握杆上的那处明显的凹坑。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蹲在了地上,双手在地上不住的扒拉着,空气被他弄得污浊不堪。
“就是这,肯定是这里,那个医生死在这个地方了,他们连血迹都没处理干净……”
谢里曼看着地上褐色的痕迹皱着眉头,嘀咕道:“你这就……多少有点一厢情愿了属于是……
那是个手术台,仪器磕磕碰碰是常态,地上有血也不稀奇。”
张锋没起身,甚至没抬头。
“你去手术台的另一侧看看,那边会有一道溅射状血迹,当时另一个医生的手断了,出血量不会太少。”
谢里曼将信将疑的绕过手术台,小心的用鞋子清理着地上那厚厚的灰尘。
当那褐色的溅射状血迹出现在他脚下的时候,他停下了脚上的动作,站在那里猛吸凉气。
是溅射状没错,但从出血量和溅射范围来看,这哪里是手断了,说是脑袋掉了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