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茗杳吃完早餐,看着碗筷被收,她就坐在那里,等他洗的时候,站起身回到房间,坐在窗口望着远处那片树林。
接近的脚步声,都感觉慢了一些,很细微,身影在门口停顿。
进门时,叶茗杳已经拿着笔开始绘画。
零就站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一根根线条,粗细均匀,丝滑被绘画出来,组成他看不懂的东西。
昨夜的话,要不是离得远,他以为她听见了。
叶茗杳手中笔停顿,画纸只画了一半,拿起递给零,娇声道:“零~帮我把它烧了。”
零拿着走了出去,坐在灶火前,迟疑片刻。
扔了进去,看着它燃烧殆尽。
叶茗杳没有再画,就在刚刚,她画了一把武器,只是画了一半,但……它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不允许一切热武器破坏这个世界。
她拿出钱包,又抽出里面的东西仔细看着,银票很新,被折出痕迹,李氏的银票,全是印章。
哎~好久没看见美人们了,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们。
回过神,看见零站在身边,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他伸手拿过,折好放进钱袋里,推了推桌上的水果盘。
叶茗杳看向水果块,这个季节水果很难得,余光看见零拉开抽屉,把钱袋子随意扔在里面,关上抽屉。
是心情不好吗?他一般都是轻拿轻放的。
手指抚摸衣角,叶茗杳不经意询问:“零,茵王殿下怎么了?”
零眼底情绪转变,回答道:“很好。”
“她更厉害了吗?”
“嗯。”零懂她的意思,坐在另一边应声。
“那就好。”
叶茗杳扎了一块水果放在嘴里,满满的甜,她满意的眯起眼。
吃完,她又拿起话本,随便翻了翻,随便丢在一边。
“零,这些都没有意思,我想看风信子的话本。”
“好。”
“零,我跟你说的话,不能全部告诉别人哟,是我们的小秘密。”
“好。”零只是应声,有些死板,像一个机器人。
看的出来,情绪真的不佳,叶茗杳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下午,她手里就拿到老板娘写的话本,可惜她现在成不了榜一。
老板娘真写的女性视角,里面都是姑娘家私密话题,还有美男公子排行榜,画像都有。
在列的她还见过几个,她随便翻了翻。
她开始看情节,最开始没有注意,后面她注意到,里面的女子月事时间问题,时间太乱,如果不是真乱……
再仔细看,有几次提到月事第一天,女主角都在不同的地方,从来没有一次在家。
并且最开始说,女子痛经,很痛的那种。
芜湖,地下组织,好像资料记载的差不多。
零端起茶安安静静,对面人沉浸在话本里,直接慵懒的靠着。
他烧的图纸没有人看见,但是纸会少一张,这种纸很特殊,他需要找机会补一张进去。
叶茗杳觉得心情不好,就该出去走走,所以第二天,她又想吃红枣糕。
零又骑上马出门,依旧看了眼沉在窗边的人,然后目不斜视,骑着马离开。
叶茗杳知道,有些计划不能用第二次,上次没有逃,也不打算逃。
就自己现在这样娇弱,走出不出二里地,指不定跑的时候掉沟里,摔的稀碎,结束这精彩的一生。
她看向天空,此时没有繁星,只有太阳,晃的人眩晕。
星空,繁星,星是……死物。
突然她灵光一现,星空不是她带来的,如果是她带来的,就不会说找,而且说保护,一下子,她知道星空被谁拿去了。
皇帝!
除了历代皇帝,没人能拿走星空,他们不会让未来之物遗失,谁都舍不得宝贝。
不让她知道星空是什么,那么找到它,她就会知道,不用在这里一直想。
叶茗杳轻咬指腹,轻微疼痛让自己冷静,努力往简单的地方想。
想太复杂了……
不用想那么复杂……
她把一加一想太复杂了,她的任务是星空,还有活着,证明其他事有人会做。
此时看起来,确实轮不到她,除了给了一本书与一些钱财,寻了一些可食用量产大的食物,加了种植方式,其它什么也没有做,都是别人在做。
想要星空,要么茵王殿下称帝,并且不一定会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住民与穿越者,本就不是同族,皇宫中人全在防备自己。
就算茵王殿下愿意,称帝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皇宫里的皇帝……需要长生作为诱惑,可是现在不行,她错过了时机,如果早点想起就不会这样被动。
如果是老皇帝,他肯定迫不及待,可此时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他不会急。
就算老皇帝急,他也不会急,甚至会觉得,她比他们还先死。
什么东西能让自己见到新帝?他不会见她,因为……造谣惑众。
如果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呢,或者……毒!
记忆再次复苏,那是无数次泡在液体中的自己。
叶茗杳看向那把轻盈的刀,再看向纸,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起身,把白纸全拿起来,走进小厨房,丢进灶里,拿起火折子点燃,看着它们燃烧。
零一出木屋,其他人就会靠近,知道有人看着,她就是要他们看。
零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纸被烧了,他沉沉的声音,低声询问:“怎么了?”
人刚回来,叶茗杳思索着,又开始提要求:“零,我想要黑色的东西,黑色能让我想起东西……给我黑色的纸和笔。”
看着带着期盼,娇声讨要的娇媚小脸,零避开对视,看向其他地方应道:“好。”
这下全烧了,他不用想办法补一张了,全部的纸都被陪葬了。
叶茗杳歪头,低着头的人,正在收拾东西,没有看她的意思。
她心里只觉得有意思,当一个木头变好,再次变回木头,并不是坏事,什么东西都不会一夜就变,只是压抑自己。
她不急,要急也不是急自己,总有人会急。
零感觉看自己的目光收回,抬头看去,白皙的手又拿起话本,认真的看了起来,再也没有给过自己一个眼神。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院门口等待,等接头的人来了,稍微修改了说辞,重复一遍。
来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上下打量他,调侃了一句。
“你倒是厉害,哄哄就愿意……”
显然又被误会了。
零没有解释,等人离开,看着紧闭的窗户,感觉心空空的,就像无根的草。
走到马厩,摸了摸马,捏着牧草,递给马儿吃。
黑马吃了吃着,含着草扯了扯: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所以……你倒是放手啊,再不放,可别怪我吃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