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衣初步有了信心。
只要他能够得到完整的神格，他的力量将不再亚于任何神祇。
这样一来，他要闯过封神之路的胜算，就可以大幅提升。
“前辈很了不起呢。”
看见宁羽衣接近虚脱的样子，特洛伊并没有再表现出嘲笑的意思，语气反而变得十分认真。
宁羽衣不由眼神一凛。
这家伙，好像又变了个人似的。
刚才那个慵懒，狂傲，虚伪的家伙去哪了？
在他心目中，刚才那个特洛伊还比较好对付。
假若是现在这个态度认真的特洛伊，恐怕接下来的战斗自己会毫无胜算。
冰冷的汗珠，不知不觉取代了热汗，布满了宁羽衣的额头。
“算了，不打了，居然用全力一击都打不过一个大罗金仙，说出去我可就太丢脸了。”
眨眼间，特洛伊又重新恢复了调皮的样子。
不知为何，宁羽衣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特洛伊刚才哪有尽全力？
看他现在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像是刚刚热身完毕而已，额头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刚才的攻击，很可能只是他以大罗境界使出的最强一击，并不是神道境界。
只不过这家伙特别喜欢装模作样，假话连篇，他所说的话估计连一个字都不能信。
假如他真的全力出手，恐怕……
就此打住，宁羽衣不敢再想下去了。
何必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前辈，方便坐下来喝两杯，聊几句吗？”
特洛伊慢慢飞近宁羽衣身边，一伸手，居然变出了两坛美酒。
宁羽衣犹豫了一下，先将洪荒吞天蚁收起，然后才飞近特洛伊。
他知道，假如特洛伊真的想要他的命，恐怕无论他如何努力挣扎，最终都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那对方没必要耍花招来欺骗自己。
花招，是用来对付比自己更强的对手。
对于能够靠自身实力完全碾压的对手，又何必使什么花招呢？
看见宁羽衣收起魂蚁，特洛伊笑了。
他一手拎着两坛酒，另一只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就像是划破了镜花水月，整个梦境世界的景象陡然一变。
朗月，明星，清风，湖畔，凉亭。
大好月色，良辰美景。
他一步踏入凉亭内，将两坛酒放在唯一的桌上。
“请坐。”
像是主人家一样，特洛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敢不从命。”
反正打不过，宁羽衣干脆放开了，大步走入凉亭坐下。
刚才消耗很大，刚好口渴。
他一手抓起其中一坛美酒，拍开泥封，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那神态十分豪放，就像是和主人家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完全没有一点生分的样子。
“前辈真是豪爽。”
特洛伊双眼明亮，笑着坐在宁羽衣身边，同样抓起另一坛美酒，拍开泥封，大口畅饮起来。
两个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现在居然坐在一起畅饮美酒，这画风的变化之快，真是令人咂舌。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宁羽衣喝下半坛酒，才将酒坛子放下。
“前辈，其实我也很讨厌仙界，所以实际上我是站在前辈你这边的。”
特洛伊几乎是同时放下酒坛，打开了话匣子。
“站在我这边？”
宁羽衣有些奇怪。
“前辈有所不知，仙界历来无人入眠，所以对于我这个睡眠之神来说，仙界再好，也是别人得到好处，对我则毫无用处。”
“……”
宁羽衣哑然失笑。
不过特洛伊所言不虚。
他这个睡眠之神，应该和其他神祇一样，是依靠生灵的梦境来获取力量。
可是仙界众生，几乎都不会睡觉，那何来做梦的时间？
所以他说仙界对他毫无用处，确实是一句大实话。
“既然是站在我这边，为何刚才还说要杀我？”
宁羽衣看着他。
“开个玩笑罢了，前辈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神情淡定，理直气壮。
特洛伊的脸皮看来比他的修为更厉害，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
“不敢。”
宁羽衣也说了句大实话。
真翻脸的话，在梦境里谁干得过你呀？
“前辈，你真的打算重回至高天吗？”
特洛伊喝了一口酒，然后问了一个很严肃，也很敏感的问题。
“是。”
宁羽衣没有多想，就如实回答了。
就算说不是，估计对方也不会信。
那还不如实话实说来得诚实自然。
“那晚辈有件事希望能提醒前辈。”
特洛伊按着酒坛，目光明亮看着宁羽衣。
四目相对。
这一刻，宁羽衣觉得他的眼睛居然分外的清澈，毫无杂质。
“请指教。”
宁羽衣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前辈应该知道，至高天有至高神定下的天律，规定至高天的众神不可以擅自对至高天以外的任何人出手，目的就是避免众神任意干预下界事务，将整个宇宙搞得乌烟瘴气，战争不断。”
“嗯，这个我知道。”
“正是因为有天律的约束，所以众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办法亲自出手对付前辈。他们最多只能命令他们的代理人，也就是那些神仆，去对付前辈。”
“没错，如果没有天律的约束，估计我早就死了几百遍。”
宁羽衣肯定了特洛伊的说法。
“那前辈是否记得，要重回至高天，就必须先经过封神之路的考验，才能重新封神？”
“我当然记得。”
“不过还有一件事，前辈就不一定知道了。”
“？”
“封神之路，是天律唯一无法约束到的地方。所以只要前辈踏入封神之路，至高天那些要对前辈不利的众神，理所当然就会蜂拥而至，联手将前辈埋葬在封神之路。”
特洛伊一字一顿认真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宁羽衣脸色大变。
特洛伊透露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他压根就不知道封神之路还有这么一个特性，居然连天律都无法对其约束。
那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众神，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必然会在那里出手对付自己。
一般的神祇还好说，但主神巫妍等人十有八九也会出手。
他们可是至高天有数的几位实力最强的神祇，万一联起手来，就算是完全体版本的天罗，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何况是还在封神考验阶段的宁羽衣？
那时候的他，顶多只能算是个半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