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国兰平日里虽然没有表现的机会,但发言稿在心里却一直在心里准备着,临到演讲的时候,她把理论结合实际,成功博得个满堂彩。
带着社区准备的礼物,国兰红光满面的回到了家,碰巧回来的时候赶上张文回家拿东西。
回来的只有张文自己,自打流产后,王燕一直没回来过,之所以会表现这样,在国兰看来就是做贼心虚,自己都没脸回这个家。
孙伟在家做饭,今天特意买的熟食,还有冰镇了一上午的啤酒,国兰大摇大摆走进来,见到儿子,便说:“着急干什么去,坐这吃饭。”
张文瞅了她一眼,思索两秒后,去厨房盛了三碗饭,然后端上饭桌。
国兰对儿子做的一切并未领情,见他刚要开吃,瞥了一眼说:“那么没眼力见呢,把冰箱里的酒拿出来,陪我喝点。”
张文犹豫的说:“妈,我开车来的,喝酒不方便。”
国兰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的,喝完就住这,自己家还不能住吗?”
看儿子一脸为难的样子,孙伟有些看不过眼,“差不多得了,儿子不想喝就不喝呗。”
国兰瞪了眼睛,“怎么,我自己养的儿子,我还不能使唤了呗,这都办不到,今后拿什么孝顺我。”
张文顶一句,“你不也没老呢嘛。”
国兰道:“你都多大了?你妈都快七十了,非得入土了才能算老吗?!别人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娘呢,非得等我动不了那天再尽孝呗。行了,你别废话了,就说喝不喝吧。”
张文知道老妈暴脾气上来了不给个说法肯定不行,想着今天这顿酒是不喝也得喝,于是像个烈士一样把酒打开,随后倒入杯中一饮而尽,看着儿子郁闷的样子,孙伟嘟囔,“差不多得了,你看给儿子逼成什么样了。”
国兰洋洋得意,“儿子陪妈喝酒,天经地义,再说了,妈能喝酒,儿子都得乐,因为这证明我还不老,你看看别人家老太太,别说喝酒了,走道都费劲。”
酒瓶摆在桌面,张文给三人的酒杯都给满上,国兰和孙伟谁的酒杯空了,他第一时间就给倒,孙伟喝的快,国兰喝的稍慢。
国兰靠在椅子上,脸喝的红扑扑的,看儿子表现不错,于是指点他说:“别天天就伺候媳妇,照顾丈母娘。别忘了,你妈你爸还活着呢,抽空你得多回来看看,你说你念了那么多年书,怎么咱们老祖宗教的孝道就没往心里去呢?课本里教没教卧冰求鲤、教没教父母在不远游,怎么一个堂堂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还不如我这个没念几年书的老太太呢?!”
孙伟真是有点听不进去了,连忙打断,“差不多得了,你说的都哪跟哪啊,还父母在不远游,儿子这些年也没去过外地啊,咋合计说的这些,行行行,可别说了。”
国兰大喊,“你懂个屁,听不懂我说的话你就闭嘴,这家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份,现在他每天不着家,和去外地有什么区别,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妈。”
孙伟不敢多说了。张文为息事宁人,连忙对老妈说:“妈,你记住我说的,不管我做什么,你和我爸永远摆在心里的第一位,你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你强你就适当让一让。”
张文服软的话让国兰实在接不下去,于是声音嘶哑的说:“儿子,不是妈非得争,你说我就你一个儿子,临老临老去别人家伺候了,我这心里哪能受了。”随即又叹气,“你要真孝顺,除了每天活的开心之外,还得给妈一个保证,必须把孙子的事提上日程,我说这话王燕肯定不爱听,但你得听,说一千道一万,养儿防老,可就算不防老,咱家这脉香火是不是得传承下去,这可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积累下来的传统,香火传承,世界上没什么事比这个大,再说了,我和你爹有钱有保险,未来不靠你,可你呢,等你到我这天,你未必有你妈这两下子,这些你都得考虑。”
国兰的苦口婆心张文实在没法接,只能以沉默回应,最终在孙伟打的马虎眼之下,这场谈话才顺利结束。
最近这段时间,王燕一直钻研保险,甚至过程中她都动过想去辞职做保险的心思,但思来想去,她还是没做了这个决定。
没办法,你让一个一帆风顺的高中教师放弃正式编制去卖保险,这需要下的决心怕是不比愚公小。
但即便她没下了去做保险的心,但买保险的心,却是无比的坚定了下来。
这些天,王燕借着病假的时间,没少出去听保险讲座,在这当中,她的收获就四个字,“受益匪浅。”
从前在她的眼里,保险是个纯纯的骗人行当,从事保险的那些人,也基本都是坑蒙拐骗,这行比起传销来,没好多少。
可经历这段时间的学习,王燕意识到从前的认知真是错了,其实保险是个好东西,但先前从事保险的那些人,却是太差了。
王燕这些天的主要收获有以下两项,每一条她认为都十分有价值。
一、保单上共有四类人,投保人、被保人、受益人、见证人。投保人即花钱的人,被保人是承受保单的人,受益人是享受保险福利的人,见证人则是卖保险的人,而且这个受益人还分法定受益人和指定受益人。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法定受益人享受的赔偿需要偿还债务,还得交税,可指定受益人不用还债,不用上税,也就是说,王燕家里人全都可以买保险,然后受益人全写麦麦,这样的话,即便这些人没给麦麦留什么遗产,单是这五张保单,就是一笔相当不菲的财产了。
二、保险主要分为意外险、医疗险、寿险、养老险以及重疾险,从前王燕觉得自己六险二金交着,这些保险根本没用,可听完讲座发现,六险实在是太没用了,因为里面最重要的医保,竟然在治病的过程中很多费用都报不了,尤其是癌症和心血管疾病,至于进口药和靶向药这些昂贵药材,就更别说了,只能自费。其次,六险里占比第二的养老保险,现在也是问题多多,因为现在哪哪都能搜到,国家的养老金池在不断亏空,预计二零三五年就会枯竭。这两险的不作为,直接体现了医疗险和养老险的重要性,医疗险不用说了,除了有个一万的免赔额之外,只要发病住院超过一万块钱,保险公司花多少报多少。养老险也不差,前期交够二百万保额,到了六十岁,每年能开二十万,即便过了六十岁没活几天,保险公司也能一次支付四百八十万的赔偿金,试想一下,就算二十多年后钱再贬值,年收入二十万和四百八十万,对谁也都不能算小钱。
除这两者外,重疾险,也被王燕视作必买险种,因为保险公司说的太对了,医保和医疗保险,只负责报销,但是之后的康养费用,人家概不负责,可当今的社会,无论是哪个重大疾病,过后不需要康养,而且康养花的钱,不见得比看病要少。
而重疾险,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王燕自己算了,如果她和张文交的话,每人差不多需要交十五万的保费,然后获取一百万的保额,原本是五十万,但是购买几个其它选项可以进行双倍赔付,所以是一百,这样的话两人就是两百万。
王燕大胆想过,不管未来她和张文得了再严重的病,有二百万拿去康复,怎么算,都够了。
而且这个重疾险还有两点好处,一是可以保终身,也就是交保费那天起,就开始享受保障的福利,其次就是这个理赔条件里面包含身故,哪怕真有天遭到了意外,这钱也绝对跑不了。
除这两点外,还有一点,重疾险理赔可以多家保险公司叠加,也就是说只要犯病,哪怕手里有一百张保单,他们也都会来赔,这样一算,要是保单足够多,到了发病那天,是喜还是悲,那就分怎么看了。
综上所述,王燕觉得她、张文还有麦麦,医疗险、重疾险,以及养老险必须买,只有公公婆婆还有自己老妈,这岁数买什么都不合适,还是算了。
王燕辛苦总结的这些知识,并没有敝帚自珍,而是大方地分享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尤其是张文,她觉得必须提高张文的保险意识,但张文对此却十分不感冒,在他眼里,王燕就是被迫害妄想症加被人洗脑。只听他无奈的说:“你去周边看看,咱们身边的朋友谁说买七八份保险了,买三份就够多了,要我说啊,那些卖保险的宣传自己产品的时候都说的天花乱坠,可真到你用了的时候,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我跟你说,当年我家里那股保险潮都是我大舅妈掀起来的,结果你看,我爸妈往里投了那么多钱,这些年什么都没见到,要是存银行里,现在利息都不少了。”
王燕当即道:“你这就是封建看法,保险实用的地方多了,你照你舅妈差远了,远了不说,上次你妈住院,你家里花什么钱了,最终算上保险公司赔的,别说花钱,还挣了不少吧,明明现实的例子就在眼前摆着,非得用老眼光去看,真不明白你图什么。”
两人最终谁也无法说服谁,只能闹得不欢而散,张文深怕王燕接下来乱买保险,于是果断找上丈母娘,让她好好管教王燕。
可谁知,张文照上去后,秀琴非但没有干预,反倒觉得闺女做的有道理,“保险那东西不是骗人吧,上次你妈来这还给我俩讲保险知识呢,说的有板有眼的,我没打听懂,但觉得买这东西差不了。”
张文道:“妈,你呀,就是被我妈忽悠住了,然后她被我舅妈忽悠住了,你们都没算明白账。”
回自己家后,张文又和爸妈埋怨了一通,孙伟站在儿子这边,觉得王燕有些杞人忧天,骇人听闻,在他眼里,买保险适当花点前行,一年四五千块钱就足够了,可要一年花十几万买保险,孙伟觉得除了败家,没其他的。
国兰这回出乎爷俩预料的站在王燕这边,自打被晓双洗脑后,她就是保险的忠实拥泵,经历过上次的赔偿后,她就变得更加狂热了。
其实国兰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当年亲眼见证晓双得到赔偿后眼红,而当她自己也亲身经历后,就彻底尝到了甜头,根本停不下来。大有买保险上瘾的势头。
先前她买了意外险、医疗险以及重疾险,但是养老险和寿险她没买,因为这俩当年她觉得不合适,结果晓双大手一挥,给全家都买了。
现在再看,国兰承认自己后悔了,尤其等到过几年晓双国义纷纷过了六十五岁开支后,她会更后悔,因为那时候人俩一年加起来差不多四十万,而她只有老保一年两万出头。每每想到这股酸劲,别提多后悔了。
国兰认为孙伟和张文这是不与时俱进的偏见,如果再次回到四十几岁,她要么去干保险,要么就买一堆保险,别的不说,重疾险就得买四五个。
国兰拿王燕老爸举例子,“你老丈人但凡当初买了两份重疾险,现在搞不好能给你俩多剩一百多万,虽然你和王燕没那么缺钱,可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谁嫌自己家钱多。瞧着吧,要是我和你爸没保险,就你俩那点钱,够给我俩看病的吗,保不齐我和你爸都得死屋里。”
张文低头不语,国兰对儿子说:“咋,觉得妈说话难听啦,我告诉你,这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张文借着上厕所的由子离开了,过了会儿,来到客厅喊:“妈,楼上好像又给咱家漏了呢?”
国兰骂骂咧咧,“这家王八犊子,我就说早点买房屋险,一年才一百多,这回谁都别拦着我,天塌下来,我都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