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被贺岭远的话堵得说不出话,脸色黑沉的不再开口说话了。
玉青又重复了 一遍:“我维持我刚才说的那个金额,如果你们觉得高的话,那就负责把我脸上的疤痕修复,要没有痕迹那种,可以办到的话,那我也就不要那么多的赔偿了,你们可以办到吗?”
所有人听着玉青这个话,没有敢吱声的,没有人能够做这样的保证。
最后为了避免这个事情越拖越严重,其实怕玉青以后以这个事情作为要挟,所以最终拍板赔偿金额为十五万元。
公司赔偿九万,赵老板和那个施工人员赔偿四万元,剩下的两万由贺岭远承担。
玉青走出办公室之后,确定那些人不会看见自己之后,当即就手脚酸软得蹲在地上开始干呕,一种被迫势利世俗的压迫,让她觉得恶心。
迈出社会的第二步就是要会说假话,会夸大事实,这样做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一种保护自我的方式。
贺岭远没过多久也走了过来,看着玉青难受的劲,给她递了一瓶水:“怎么了,怎么在吐成这样,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玉青摇头:“没有,可能是在里面二手烟吸多了,呼吸点新鲜空气就没事了。”
贺岭远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事情解决了,你赶紧回医院,不要在外面逗留了,晚了,医生会着急的。”
玉青缓慢地起身:“你那份钱不用给我了这是我们计划好的,不过我的工资你得给我,这是我的劳动所得。”
“放心,我不会赖账的,这点你不要着急,先好好养病。”贺岭远拉了一把玉青,语气平缓。
玉青看着微风中的芦苇荡漾,芦苇穗已经零零散散的,叶子枯黄,耷拉着,没有了初秋之时的昂扬,切实的感受到属于秋天的日子已经快要远去了。
下个季节是冬天了。
玉青回到租住的三层小楼,收拾了自己的几套衣服,电脑也一并收好,拿上这些东西回头看了看这个房间一眼,返回了医院。
这次玉青想要勇敢一次,在风里换取一点自由,芦苇最后飘荡的时候,她希望是个晴天,她希望以后的日子也是晴天。
玉青回了医院,第三天就准备办理出院了,她坐上火车之后给苏母打了一个电话:“妈,我往你卡里转了五万,我走了,我想去外面看看了。”
苏母要挽留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她忍着哽咽:“嗯,我知道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累的话就回老家,你有家里的钥匙,你去疤痕的药记得擦,不要忘了,好了,不说了,我要上班了。”
玉青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按成飞行模式,戴上耳机,重复重复地听《在日落前拥抱》这首歌。
玉青最喜欢的几句:
我们不再把没有子弹的枪口对准自己
对世界留下遗言
从现在起
我们回到自己的心里
在寒冬里种下花儿
玉青听着这首音调轻缓的音乐,看着随着火车驶过,快速略过的景色,慢慢地就进入了沉睡。
再次睁眼,玉青是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旁边放着玉青爱吃的小香果,还有其他的一些水果,轻缓的音乐一如睡前听到的那样让人愉悦。
玉青折了折手里的毯子 起身观察周围的环境,这好像是房子的后院,围了一方小小的院子,种了许多的的花草。
玉青认出了山茶,茉莉,栀子,芍药,雪果,矢车菊,玫瑰,蔷薇,蜀葵等等,更多的玉青也叫不出名字了。
玉青看看那株开得很好的白山茶,手刚要碰到的时候,一整朵花都掉了下来。
“你醒了?”玉青身后传来一阵温和的男声。
玉青捧着那朵花回头,就是宋宸山的微笑的脸颊,他的手里端着一碗吃的冲玉青招手:“醒了,就过来吃东西啊 怎么傻站着?”
玉青慢慢走过去,她不太确定现在是个什么时段,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宋宸山从她手里取过那朵白山茶,语气有些惋惜:“想着还能留几天,没想到这花如此的刚烈,这么快就凋落了,待会儿拿去做成永生花,这样你就可以一直欣赏了。”
玉青从身上摸索出手机,看看日期和时间,这次又往后拨了三年。
玉青按按眉心:“宋宸山,这是你的花店吗?”
宋宸山把卷粉给玉青拌匀,语气随意:“嗯,花店,我们的花店,怎么了?”
玉青微微摇头:“没有,就是感慨一下这个日子过得太快了,转眼又过去三年了。”
宋宸山拌匀之后,又给玉青重新倒了一杯水,回答她:“是啊,过的真快,我们都已经结婚七年了。”
“七年了,人家都说七年之痒,宋宸山,你不腻吗?”玉青这句话脱口而出。
宋宸山听到玉青的话,拿东西动作一顿,然后迅速起身拥住玉青,声音委屈:“苏玉青,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所以想离婚,我告诉,不可能的,你要是和我离婚,我和孩子都归你,行不行?”
玉青被他死死地抱住,怎么都拽不开,玉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抱住宋宸山,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随口一提,婚姻这件事不真实了,这不是我所想的,对吧,宋宸山?
就算我会错误地认为这是我以后的生活,但是婚姻一旦出现,我就知道这不是我的愿景,是梦就一直是梦吧,梦醒了就不要有这个东西了。
宋宸山,清醒一些,我不是你的妻子。”
宋宸山听着玉青的话更用力的抱紧玉青:“不 你明明就是我的妻子,你和我扯这些就是为了离婚做铺垫,是吗?”
玉青就这样被他抱着,想窥探宋宸山的眼神都不行,自然也就无法推测宋宸山这个话语的真伪性。
玉青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玉青就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意,开始只是几丝触感,之后,玉青就感觉自己的衣领湿了,玉青不动了。
“你哭了,为什么哭,上次我晕倒之前,我好像也看见你哭了,我的这么重要吗?”玉青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情感,无法共情宋宸山的崩溃。
宋宸山忍了忍眼泪,一开口都是鼻音:“苏玉青,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但是你没有心,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安慰我?”
说完宋宸山就离开了,一并带走的还有那朵白色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