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菜都快糊了。“张雪韵推了推玉青。
玉青急忙翻动锅里的土豆,快速地放好佐料盛了出来,有些做错事的不好意思:“想事情入迷了,所以才会这样,下次不会了。”
“是不是身体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你如果不行就要直说去休息,不要逞强。”
玉青点头,舀了清水洗了洗锅:“听说今天要加人?”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张雪韵端菜的动作停顿。
玉青示意她看看杨梅树下的四五中年的壮汉:“那要不然,我这个鸟都不拉的地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几个人?”
“又不认识,不用管,你不要过去啊,好好炒菜,等他们回来再说。”张雪韵把菜端到灶台旁边等着油热。
玉青往灶里加了点柴火:“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玉青炒完最后一个菜,工地上上班的也回来了。
苏父的脸上都是混凝土,喘了一口气:“他奶奶的,这个怎么会那么难做,那些本地工人一点都不听指挥,本来今天能做完的,现在又要好几个工时,照你这样做,你迟早得拖垮,还当老板,你等着哭都来不及。”
玉青得舅舅贺岭远脱下手套,表情也是有些严肃:”这些人确实不行,早上我嗓子都喊哑了,一听都不听话,下午我就把人开了,从我们那边调的人到了,下午就让他们上班。“
“什么你从南州调人,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你找的人靠谱吗,这个活太硬,要是那种二流的做不了几天就跑路了,你还要补贴车费 ,不是更亏。”
苏父对贺岭远的话感到讶异,南州距离这里大概有一千三百多公里,这路费都至少要五六百了,对于贺岭远的操作苏父认为他确实莽撞了。
玉青和张雪韵站在一旁也不好吱声,等着他们让吃饭才敢端菜,端饭。
树底下的几个人走了过来和贺岭远打招呼:“小贺老板这个工程大啊,不过这个工价怎么样啊?”
贺岭远熟络地和他们打招呼:“不急嘛,我既然让你们千里迢迢的来,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好了先吃放,吃完再说,我们再慢慢谈。“
玉青和张雪韵听到这句连忙端饭,端菜。
蒸饭的是一个一米六的蒸饭柜,米放在最高层,玉青的力气端不动蒸熟的米饭,所以一般都是张雪韵或者其他人端。
贺岭远看着张雪韵打开蒸饭柜,立刻拉住她往旁边挪开:"要小心这个蒸汽会烫到人,你开的时候小心些,端不了,就不端,等我们下班了,再端。“
“我知道危险,可是米饭捂在里面会发黄的,倒时候又要说是冷饭了。”张雪韵知道贺岭远的意思,但是不能什么都指望着他。
贺岭远表情严肃:“只是发黄了,又不是不能吃,再说早端出来也凉了,那么挑剔,还来工地干什么,不直接去住酒店,去饭店吃,我又不拦着他们。”
说着拿过张雪韵手里的帕子把米饭抬了出来。
玉青已经端好了菜,往旁边挪了挪,不挡着工人吃饭。
苏母有气无力的坐在墙角,还没有去吃饭,玉青舀了一碗饭递给她:“今天又是那个日子,所以你又要吃素了,我给你另外炒了菜,在房间里,要端过来给你吗?”
苏母摇头:“这个烂活计,太磨人了,我今早支的模板都是圆角的,光找割层板就让头疼了,还有严丝合缝的钉上去,太折磨人了,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会来这个地方。”
贺岭远搭话:“没办法,那个位置只有你弄得好,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你倒是会折腾人,下午给我换一个小工,早上这个不行,太笨了,拖后腿太严重了,你们那边怎么样?好做吗?”
玉青的五姨贺月叹了口气,摇头:“别提了,本地人那些龟儿子,他们一块干活真的是能急死人,我以为我就算不太熟练了,结果他们比我还差,真的是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找的,你小弟说下午就把人开了,换人。”
苏母揽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换人,哪里有什么人可以换,你说着玩吧。!”
“ 喏,前面几个穿的干净一点的,吃饭那几个不就是,你干的工地多,这些应该都认识吧?”
贺月喝了一口白菜豆腐皮汤说道。
苏母扫了一眼没什么印象:“看不出来,不清楚是哪些人。算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你还不赶紧去吃饭,怎么还站着,待会没菜了。”
苏母看着玉青还站在一旁站着,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不满,“瘦的跟个猴子一样,好不容易好一点,还不好好吃饭,赶紧去。”
玉青看看还在挤着打饭的工人:“再等一会儿吧,反正也挤不进去,现在进不去了。丰富的气味会让我吃不下饭的,你是吃你的,不用管我,放心吧,会好好吃饭的,不然我连锅铲都抬不动。”
苏母看看人群也不说话了。
原本大概只有二十多个人吃饭,但是由于工期催得紧,人就越来越多,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十来个了,加上今天的五六个人差不多就是六七十人。
在工地干活,饭量一般都比较大。,这对于玉青和张雪韵来讲,还是比较吃力的,加上煤气灶也不能用,都是靠柴火,光备菜就要两个小时,加上生火,只是两菜一汤,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再加一个汤,差不多就要三个小时才能做好。
倒不是他们做的菜有多复杂,主要是因为人太多,所以备菜的分量就比较大,两个人的捡菜和洗菜这个工序就比较困难。
比如说今天没有提前跟她们两个做饭的人报备,有新的人加入,很可能菜和饭就不够。所以玉青和张雪韵两个人就不敢先吃饭,等着大家都够吃的情况下,才敢端碗拿筷。
而且他们的工作也不单单包括煮饭和做菜这件事,还有日常的采购,柴米油盐酱醋菜都在他们两个人的工作范围之内,还有一项工作就是洗碗,一个工人按两个碗算,加上装菜的锅碗瓢盆,他们至少都要洗八十个碗,而今天则是不止,大概有一百多了。
这些玉青都不敢想细想,一想就就觉得窒息。
而玉青的父母正是靠着这种不易得工作把两个孩子给养大,玉青佩服他们的能忍,但是一定不会把日子同他们一样把一辈子都放在工地上,她向往自己的山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