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没有起身开门,只是高喊着:“您请进,孟三小姐就在院里,你推门接走就成。”
孟府的仆从推开门,果真只有孟夕月一人,坐在石桌旁。
“三小姐回吧,先生和太太在家等着您呢!”仆从提起桌子上的东西。
孟夕月有些不甘心,来到玉青的门口想推门而入,就见屋子里的灯就灭了,周围都暗下一截,只剩下院子里的那盏孤灯,灯光随着风动,隐隐约约的晃动。
玉青平静无波的话,从屋里传了出来:“无事时,心意昏冥,宜寂寂而照以惺惺,有事时,心意奔逸,宜惺惺而主以寂寂。(出自《菜根谭》)
孟三小姐以后都不要再登门了,我祝您和顾司令恩爱不移,白头偕老。”
孟夕月听完把衣角都捏皱了,胸膛上下起伏,又气又伤心:“我对你都是真心的,绝无半句虚言,今日你今日你竟如此伤人 ,是我孟夕月看错了人,多谢你的祝贺 那我就申老板往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我们走。”孟夕月将眼角的泪抹掉,朝着仆从吩咐就坐上了车。
随着大门被关上,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几枝残花和孤灯相伴。
“这女主是真的轴啊,承受能力也不行,是怎么扛住那么多集的虐恋的?”玉青也没有点灯,靠在床上调侃。
十二:“其实我觉得这个女主也不坏,可能就是想和你交朋友来着,没准你和他来往,还能躲避掉许多祸端。”
“得了吧?你是忘记之前江辞生的手段了,要是再加上男主和男三反应过来,我不得挂了,我劝你这样的馊主意,以后不要再有。”玉拉拉被子,严词拒绝。
转眼玉青就睡了过去。
十二看看玉青睡着的样子,又看看未落锁的门,叹了口气,给门下了一个简单的禁制。
玉青延后了许多单子,紧赶慢赶,终于将顾柏璟的衣服做了出来。
玉青锤了锤发酸的胳膊:“这男主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难搞,光稿子我就改了五份,更别提料子和工艺了,给他做衣服,真是折寿。”
顾柏璟的领围,胸围,腰围,臀围,袖笼围,所有相关的数据都是点明让玉青量的。
当时玉青要拒绝的话就这样卡在嘴边,玉青拿着皮尺看着顾柏璟身高有些无从下手。
顾柏璟有一米九左右了,虽然自己也不算矮,有一米七二,但是站在顾柏璟面前还是娇小了。
所以量领围的时候折腾了好一会儿,最终实在是没有办法,让顾柏璟稍微低了一下头才弄好。
好不容易量完,顾柏璟又忽然说还要定做一顶礼帽。
玉青让人拿以往顾柏璟所戴的帽子就可以了,可顾柏璟倒好,直接说来的匆忙,没有戴。
玉青让他坐下,他又说办公坐得久了,腰疼,就站着量,搞得玉青的脖子都是顾柏璟的鼻息,又痒又酥的,让玉青别扭极了。
量完尺寸,玉青就示意顾柏璟可以离开了,等到合适的时间来取就成。
顾柏璟倒好又把院子里开得最好的花顺走了一盆。
“小申师傅,还不下班吗,今天下午可是定了聚会,你可别迟到啊!”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提醒玉青。
玉青正在打包顾柏璟的衣服,抬头道:“李老师说笑了,我可听说文序楼的菜可是十足的鲜美,这次好不容易订好了位置,我可得去占个好位置。”
玉青把衣服叠好用电话拨通了顾柏璟碧光馆的电话,让人来取衣服。
玉青回了尾子巷,把许久都没有浇的花都浇了一遍,顺带把杂草都清理干净。
把院里开得最好的决明花剪下几枝做了插瓶,又把开得最好的几支粉色百合花包好,准备赴宴的时候带着去。
今天之所以在文序楼订了位子,是因为今天是胡庆堂妻子的生日,胡庆堂就给布料局的设计师都放了假,邀请他们参加妻子的生日会。
玉青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十二点,可以出发了。
玉青今天也就没有穿长衫了,换了一套灰色的西服,把眼镜架上,抱着花,腿脚好得还不利索,就杵着胡桃色的拐杖。
穿上西服原本的病弱,变成一股忧伤的贵气,这一般的人只当玉青是哪家富庶人家的公子,刚结婚不久,给新婚的妻子带花回去。
玉青把礼帽一戴 招了一辆黄包车,去往文序楼。
胡庆堂也不吝啬 订了一个中号包间,三个圆桌,刚好能坐下宴请的所有人。
玉青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位子上聊天了,玉青摘了帽子微微示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自己倒了一杯茶。
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的景象。
远处驶来几辆黑的发亮的汽车 玉青正好奇的分辨是什么时候人物。
就听到胡庆堂愉悦的声音:“看来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可以招呼上菜了。”
玉青急忙起身把放置一旁的百合花抱起来递给胡庆堂的妻子,真诚祝贺道:“祝您生日快乐,一束鲜花聊表心意。”
罗兰芝笑着接过玉青所递过来的鲜花,高兴道:“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配今天的花青色的旗袍倒是刚刚好。”
玉青眉眼一弯:“看来,我这礼物是送对了。”
“好了,都坐下吧,坐着聊。”胡庆堂在一旁道。
玉青还是做刚才的位置,玉青往窗外一看,那几辆车已经停至文序楼门口。
玉青看了车还是没有想明白是哪位的车,收回目光,专心等菜。
顾柏璟刚下车就似有所感的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眼见没有什么可疑,掸了掸因为坐车而有些褶皱的长衫。
“司令您往这边请,位子订在二楼。”文序楼的老板朝着顾柏璟指引。
顾大帅和顾夫人也下了车,随着顾柏璟一起上了楼。
而孟夕月一家已经在包间里等候了。
孟夕月握着茶杯有些担忧,躲了那么久,还是避免不了要见面,有些怕顾柏璟同上一辈子一般固执己见,不尊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