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光天刘光福成家搬出去后,这个家就只有刘海中和二大妈。
以前刘家兄弟睡的那张上下铺,就拿来放东西了。
现在上边全是被褥和纸箱子,看起来乱糟糟的一堆,根本睡不了人。
所以家里等于只有一张床。
这张床是刘海中和二大妈现在睡的。
孩子结婚了,和父母分房睡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正是因为如此,刘海中和二大妈才没有再留床。
只有贾家那样的,才会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没办法,贾家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自然也只能住一起。
前院阎埠贵家也一样,阎解成于莉结婚后,就搬到最前面的倒座房去住了。
就连阎解放阎解旷,也都纷纷搬了出去。
刘丽看到这场面,提出要出去住倒也也合情合理。
要是住在一起,她晚上上厕所不方便不说,她就是想好好睡,都睡不了。
因为不能脱衣服啊。
再说了,这家里也没有床。
听着刘丽的话,刘海中指了指客厅的位置。
“在那儿铺一张床,中间拉个帘子,那不是挺方便的吗?”刘海中说道。
“明明晚上需要一个人睡,挤在一起他睡不好,而且他晚上还要上厕所,要不然会尿床。
爸……不是我嫌弃你们,是真的很不方便,我们习惯不同,住在一起只会让彼此不方便。”刘丽解释。
刘光远也连忙附和。
“没错没错,爸要不你就让她去吧,我们这次来得住好几天呢,天天这么睡,晚上也不方便。”刘光远越说声音越小。
看着儿子怂成这样,刘海中叹了口气。
“去吧。”他终于还是松了口。
听到这话,刘丽没有犹豫,拉着刘明明就走了。
从始至终,刘明明始终没有喊一声爷爷或者奶奶。
二大妈看到这一幕,眼眶也湿润了。
她的眼睛基本上恢复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模糊,但已经不耽误走路做饭了。
只见她站起来,端着玉米碴子就出了门。
“妈……妈你去哪儿?”刘光远连忙叫道。
“你妈去热热粥,玉米碴子凉了发硬,不好吃。”刘海中声音低沉。
刘光远听到这里,低下了头。
“爸,对不起啊。”
“你没啥对不起我的,你学习好,会读书。
读完书就和刘丽结婚,就上她家那边去工作,你在这院里,都算了不起的。
不过咱们隔着多远?一百多公里吧,其实你要是想回来,也挺容易的。
但这么多年,你愣是一趟都没回来过,我和你妈没亏待你吧,你连父母都不要了?”刘海中边说边叹气。
“不是不要,是工作真的很忙。
刘丽……刘丽她逢年过节,要打点工作上的关系。
要是不好好打点,第二年我们工作就会不顺利。
这些年我也不容易啊,真的很忙的,爸你要理解。”刘光远试图解释。
“是是是……都忙……全都很忙,就我和你妈是闲人。还好我还有退休工资,要不然生个病,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刘海中叹气。
刘光远头压得更低了。
“爸,你别怪我,刘丽家强势,我要是对她不好,我日子也难。”
“知道了,不说这个了,既然回家了,就好好住几天,你是住家里,还是住招待所?”刘海中忽然问道。
这话仿佛是在问刘光远,你是选择你媳妇儿,还是选择你父母。
刘光远犹豫了很久,终于在父亲期盼的目光中,说出了让刘海中失望的话。
“爸,刘丽人生地不熟,我要是不去招待所,她肯定会寒心……”
话没说完,刘海中就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你妈去买菜,中午晚上叫她们回来吃饭,肉总能吃了吧?”
刘光远满脸通红,点点头说道,“能……”
此时此刻,关于家里拆迁的事情,他是一个字都不敢提了。
刘丽和刘海中闹成这样,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本来刘丽和他处对象的时候,刘海中也不太同意。
因为夫妻两个都姓刘,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结果一问,人家刘丽家压根就不是四九城的人,而是隔壁市的。
人家家里可以说是书香门第。
和刘家八竿子都打不着。
一想到大儿媳妇是这样的人家出身,刘海中也得意了一阵子。
那段时间,他在院里走路,都是仰着头的,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结果一毕业,刘光远就跟着刘丽去了隔壁市,直接在那儿工作了。
再后来就是在那边结婚。
刘海中和二大妈都没去参加婚礼,只收到儿子寄回来的照片。
那个时候还是黑白照片。
照片照得也比较模糊,不光看不出来刘丽,就连刘光远的样子,都不怎么清晰。
但即便是这样,刘海中也觉得很骄傲。
他儿子出息啊!
所以,这么多年来,刘海中从来没说过刘光远不好。
刘光天和刘光福之所以觉得刘海中偏心,就是因为这个。
从小到大,刘光远跟着刘海中吃香的喝辣的。
轮到他俩,别说吃香的喝辣的。
能吃饱就算不错了。
而且动不动还挨顿打。
刘海中那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
就像这个家,只有刘光远是他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都不是。
现在好了。
刘光远回是回来了。
但他那种疏离感,深深地伤害了刘海中。
此时此刻,父子俩相对无言。
门外的二大妈,也哭得稀里哗啦。
儿子变成这样,她心里比谁都难受。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兜里翻出来两张十块钱,接着就追了出去。
看样子二大妈是想把这二十块钱给刘丽。
虽然刘丽已经嫁给刘光远很多年了,但到底是第一次上门。
刘海中脾气大,上来就和刘丽吵架。
她这个做婆婆的,得把给媳妇儿的见面礼给补上。
所以二大妈连碴子粥都没热,便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另一边,刘丽带着刘明明走到前院,刚要出门,就遇上从外面买早点回来的许大茂。
秦京茹怀孕嘴馋,许大茂大早上就给她买肉包子去了。
没想到,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刘丽。
“哎?您瞧着面生,找谁啊?”许大茂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