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和刘海中愣了一下,说出了遭遇。
李伯伯摆摆手,“走吧走吧,别赖在这儿,这是派出所,不是招待所,不能住人的。”
刘光福假装听不见,脑袋一歪,看向别处。
刘海中也低着头,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
李伯伯可不惯着他们。
只见他砰地一声,把保温瓶放在桌子上。
“我给你俩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走,要么我撵你俩走,你俩咋选?”
刘海中依旧不说话,刘光福甚至吹起了口哨。
两人无礼地,无视李伯伯。
刘海中觉得李伯伯一把年纪,肯定打不过他,所以直接不理李伯伯。
至于刘光福,他才不怕李伯伯呢。
一个老头而已,难道他还打不过?
李伯伯冷笑一声,“那你俩等着。”
说完,李伯伯打起手电出去了。
刘海中捅了捅刘光福的腰眼,“那保温瓶里有东西。”
“有东西?什么东西?”刘光福愣了一下。
“你傻啊你,这派出所一直有热水,他拎着个保温瓶来干什么?里边不是水,肯定是吃的。”
“吃的?”
刘光福愣了一下。
父子俩今儿一早被何大清赶出来,到现在滴水未进。
其实也不算是滴水未进吧。
在派出所喝了一天的茶了。
现在两人的嗓子眼儿跟泉眼似的。
一张开就往外冒水。
见李伯伯的保温瓶就放在那里,刘光福咽了口唾沫。
“我过去瞧瞧,要是吃的就好了。”说完刘光福就走了过去。
李伯伯家里有五只狗,有两只一样的保温瓶。
每次李伯伯来上夜班儿,总会挑一只狗带出来上班儿。
他也会带上两个保温瓶,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狗子的。
狗子的保温瓶里,是面条米饭等等剩菜剩饭。
有时候还夹杂着鱼肉与鸡肉。
当然了,那都是李伯伯喝酒的下酒菜,吃完了剩下骨头,就给狗子做成剩饭。
李伯伯喂狗和林阳喂狗不一样。
一般都是他吃什么,狗吃什么!
什么不吃糖不吃盐,根本就没这么金贵。
也是奇怪了,李伯伯喂的狗,每一只都膘肥体胖,长得跟小牛犊子似的,毛色发亮。
此刻,李伯伯就是去拉小狗去了。
他确实打不过刘海中和刘光福,但狗打得过啊!
李伯伯今儿带的狗,是一只黄黑毛色相间的昆明犬。
这种犬是特别培育出来,用来做警犬,搜救犬。
是一种特别衷心,服从率很高的狗。
它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主人的命令,它们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哪怕对面是悬崖,主人喊跳,它们也会毫不犹豫。
李伯伯的这只昆明犬叫青虎。
是李伯伯养的最年轻的一条狗,刚刚三岁。
此刻精力十分旺盛,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李伯伯拉着青虎推开值班室的门。
一抬头,就见刘海中和刘光福,抱着自己的保温瓶,父子俩满嘴都油亮亮的,显然是吃了什么。
“你俩干什么?”李伯伯大吼一声。
刘光福吓得哎呦一声,把暖瓶塞进刘海中怀里。
刘海中哪敢接着,也慌忙推出去。
随着砰地一声,暖水瓶摔在地上。
哗啦一声响,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地上全是面条米饭还有粉条,甚至还能看到几块肉。
几个鸡骨头和鱼骨头。
李伯伯本以为这俩王八蛋,吃的是自己的红枣枸杞。
没想到居然是青虎的晚饭!
原来是李伯伯自己粗心,把自己的保温瓶,和狗子的保温瓶弄混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好几次。
所以刘光福和刘海中吃的,是狗饭。
见自己的饭撒了一地,青虎顿时狂吠起来。
李伯伯立刻松开狗链。
“青虎,把他俩赶出去,等会儿……让他俩赔钱,我暖水瓶和你晚饭的钱,赔了钱爹给你买烤鸡吃!”李伯伯喊道。
青虎顿时汪汪汪地冲上去,吓得刘光福和刘海中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青虎的叫声又响又亮,仿佛是在耳边咆哮。
最终,刘光福和刘海中,哭丧着把刚到手的车费,赔给了李伯伯。
李伯伯直接把两人撵出了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刘光福看了刘海中一眼。
“完了,这下咱俩回不去了。”
“还不是怪你!是你非要等贾姝,要是不等贾姝,咱俩现在已经在家里了!”
“明明是怪你,是你看到他的保温瓶,说里边有吃的,这下好了,一顿剩菜,把咱俩车费都赔进去了。”
刘海中瞪眼,“我是你爹,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架都打了,这么和你说话,你能咋地?”刘光福丝毫不让刘海中。
两人推推搡搡地走向外边。
这时,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冷冷的冰雨,在刘光福和刘海中脸上,胡乱的拍。
在这个黑漆漆的夜里,父子俩急需一个地方栖身。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何大清家。
没想到敲了半个多小时的门,身上都湿透了,何大清也没开门。
父子俩无奈,只能找别的地方。
最后找到了一个桥洞。
好在衣服穿得厚,外边虽然湿到能滴水,但里边几件还是干的。
“爸,你别怕,明儿咱爷俩就出去要钱去吧,要到钱咱们就回去。”刘光福说道。
刘海中缩在桥洞下边,嘴唇冻的发白。
“我我我……我好冷。”
“我也好冷,要是有根火柴也好啊,这里这么多东西,点燃了也能取暖。
不过爸你别怕,这事儿我有经验。
当时被关在小巷子里的时候,我三天没吃饭,但只要有水喝,咱俩还是能活下去的。”
“光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俩要讨饭了?”刘海中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讨饭。
“爸,咱只要要到钱回到家,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干了什么?
到时候你领你的退休金,我上我的班儿,我再把我对象娶回家来,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刘光福此刻已经不想去理贾姝了。
贾姝虽好,但沦落到要讨饭的时候,贾姝什么的,就是过眼云烟了。
饱暖才思淫欲。
现在又冷又饿,谁有心思想那个啊!
就在父子俩准备依偎在一起,勉强凑合一晚的时候。
黑暗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走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