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安脑袋靠着陈晗晗的肩膀，她闭着眼睛，闻到了陈晗晗身上的香水味，很淡，不难闻，但是感觉不对味。
她哀怨地说道，“你身上香水味怎么那么重。”
陈晗晗她这么一问，也变得不自信了，她抬起袖子，闻了一下，味道并不浓郁呀。
还问了白阑听，“香水味重吗？”
白阑听：“……”
他还记得刚才那一茬，并不想搭理陈晗晗，转而去问苏柒安，“送你回哪儿？”
“回我外公外婆那里吧,海棠山庄。”
海棠山庄住的是一大批退休干部，林老爷子当年是空军，后来退休后又被聘请为临北航天学院的客座教授，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每周会去学校讲两次课，用老爷子的话说，他是个闲不下来的，就当是为祖国发挥余热了。
“不回家了？”
苏柒安自嘲一笑，“他们不在家，回去干嘛，我回来看外公外婆的。”
对于她回临北的事情，李阿姨不可能不透露给母亲，但是母亲确实半个电话也没有，别的孩子回家父母欢天喜地，她回去只能冰冷冷的房子。
陈晗晗拍拍她的肩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是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也无法参与她的家事。
她冲白阑听使了个眼色，白阑听立刻接收到了，开始插科打诨，“今晚我们乐队在M酒吧有表演，苏七七，你今晚来给我捧捧场呗。”
“行呀，白少爷的场子肯定要去捧的，你在台上放个碗，给你往里面扔两个钢镚。”
“……”白阑听冷笑一声，“苏七七，你也就敢怼我，平时在外人面前就装小仙女。”
苏柒安笑着说：“你管我。”
白阑听看到她笑了，也跟着笑了，“今晚见，我等会地址发到你微信上面。”
*
车子停在大院门口，陈斯恪和景潼跟祈勉道别后下了车，两人看着汽车走远，才走了进去。
景潼说：“哥，刚刚花蝴蝶说得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内情是什么样的，只有当事人知道。”
陈斯恪说：“我没有放在心上。”
他会努力等到她愿意跟自己袒露的一天。
陈斯恪说：“回去吧。”
这是当年的部队大院，如今搬走的搬走，离开的离开，也没剩下几户人家了。他记得小时候，童年是在这里过得，跟着孩子们一起上幼儿园，下班一起回家，大院门口有两颗枣树，像迅哥儿写得“我家门前有两颗枣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如今枣树也已经没有了，变成了汽车停车场，停放着三三两两的汽车。
景潼低落着说：“我爸前两天还跟我说，院里的两棵枣树被砍了，现在改停车场了，我还觉得不可能，现在还真没了。”
陈斯恪看着画着黄线的停车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他，两人自小在这里长大，却也见到这里一年比一年的住户少。
他们下车的时候，问祈勉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
祈勉惆怅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家老爷子已经不在了，我父亲也转行下海经商了，回去了只能睹物思人，你们去吧，替我向两位老爷子问个好。”
陈斯恪说：“朝前看吧。”
越长大，越能体会到长大后的无力感，大院里面的那群小伙伴早已四散，有的跟父母转业回了户籍地，有的早已失了联系方式。
景潼说：“是呀，我们也都长大了。”
他们还未满十八岁，体会到了别离，将来的日子里面，他们还会经历更多的别离，朋友、亲人也终究会从他们的身边离开。